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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東京灣日本降書」與「南京日軍降書」

—紀念抗戰勝利與台灣光復六十週年

陳宗嶽（寫於二００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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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灣日本投降經過※

　　民國卅四年五月一日德國希特勒自殺，次日美國宣佈德國投降，七月十七日美、英、蘇三國元首在柏林西郊的波茨坦開會，會後美、英與我電話聯繫同意於廿六日發表「美、中、英三國波茨坦宣言」（蘇聯尚未對日宣戰），勸告日本政府履行開羅宣言之條款，無條件投降。八月六日，美國在廣島投下第一枚原子彈。八日午夜蘇聯對日宣戰，九日美國再在長崎投原子彈，當天日相鈴木即將投降問題交日皇裁斷。十日日本提出「優待日皇條件下接受波茨坦宣言」，美、中、英、蘇四國回覆「天皇及日本之統治許可權，應置於盟國聯軍最高司令官指揮之下」，美國並指派麥克阿瑟元帥為盟軍最高司令官。

　　十二日中午，　蔣主席指派軍政部長徐永昌代表中國會同盟國受降。十四日，日本正式通知中、美、英、蘇四國政府，無條件接受敦促其無條件投降的「波茨坦宣言」。重慶夏季時間十五日清晨七時，中、美、英、蘇四國政府在各自首都同時宣佈日本政府正式無條件投降的消息。同一天，日本天皇宣讀「終戰詔書」的錄音向日本軍民播放。十七日徐永昌飛菲律賓會晤麥帥並慰問華僑。廿八日，美軍登陸橫須賀，密蘇里號駛進東京灣準備接受日本投降。惟當時日本「自殺式」神風轟炸機駛入厚木機場跑道待命，飛行員準備俯衝密蘇里號炸死艦上所有人員。最後賴日本皇族成員到各個要塞據點，要求保證執行天皇的諾言，好戰分子們才作罷。在卅一日徐永昌上將抵達橫濱時，逾三百八十艘的美軍第三、五、七艦隊及英軍艦隊已陸續駛抵東京灣附近戒備，入夜以後只見一片艦燈閃爍海濱。

　　之所以選擇密蘇里號這艘排水量高達四萬五千噸的超級戰艦，其實是爲了彌平杜魯門總統指派麥克阿瑟出任駐日盟軍最高司令，負責安排和主持日本投降儀式，並作為同盟國代表在投降書上簽字，引發美國海軍不滿「這將給人以『主要是陸軍將日本打敗』的印象」，因此海軍部長福萊斯特建議：如果投降儀式由陸軍將領主持，那麼儀式應在一艘海軍軍艦上舉行；麥克阿瑟代表同盟國簽字，尼米茲就代表美國簽字，以表彰海軍在戰爭中的貢獻。為了保證總統同意這一建議，特別選擇以杜魯門家鄉命名，並由他女兒馬格麗特主持下水典禮的密蘇里號作為受降軍艦，密蘇里號也因此成為這一重大歷史事件的場地。 

　　九月二日上午七時卅分，我及各國代表搭驅逐艦駛往停泊在東京灣南端的第三艦隊旗艦─密蘇里艦，八時十五分到達。按照約定，中國代表先登，當徐永昌率代表團登上扶梯步入艦上時，軍樂大作；接著，英、蘇、澳、加、法、荷、紐等各國代表陸續登艦。美國代表尼米茲上將在八時五分已先到，並在八時四十三分陪同麥克阿瑟進入艦長室。日本代表十一人由重光葵與梅津美治郎率同在八時五十三分登艦。

　　作為受降典禮會場的廣闊甲板上，在右側劃出一個區域，中間放著一張由士官餐廳搬來的一張長桌，上面罩著綠色絨布，降書靜置其上，桌兩方各置一張木椅。盟國代表縱列於長桌上方，日本代表在重光與梅津的率領下分三排立於桌的另一方。甲板上、高塔上、到處擠滿了觀禮的官兵與來自二十個國家的二百八十餘位新聞與攝影記者（包括四名日本記者）。

　　　九時正典禮開始，麥帥與尼米茲步出艦長室，尼米茲就美國代表位置，站在徐永昌上將右側，麥帥則走向長桌上方之麥克風前主持受降儀式。他首先宣佈典禮開始，並作簡短致詞：「我們聚集此地，締結這一莊嚴協定，俾得恢復世界和平。理想與觀念之分歧，已在世界各戰場上徹底解決，無復討論與辯解之必要。......我們將告別充滿血腥屠殺的世界，迎接美好的新世界。在這個新世界中，我們將致力於維護人類的尊嚴，實現人類追求自由、寬容和正義的美好願望，這是我們誠摯的希望，也是全人類的希望。在此我以同盟國最高司令官的名義宣佈─我將秉持正義和寬容來完成我的職責，同時，為了徹底、迅速、忠實地執行投降條件，我將採取一切必要的措施。」

　　接著，戰敗國日本代表外相重光葵以「奉日本天皇及日本政府之命令與名義」，參謀長梅津以「奉日本大本營之命令與名義」簽署了二份有整版報紙大小的「日本投降書」（一份留美國、一份留日本）。之後，麥克阿瑟宣佈：同盟國最高統帥現在代表各交戰國簽字！他並邀請喬納森·溫賴特少將和亞瑟·帕西瓦爾中將陪同簽字，溫賴特是最後堅守菲律賓的美軍將領，帕西瓦爾則是新加坡淪陷時的英軍將領，兩人都剛從瀋陽戰俘營歸來，三年戰俘摧殘，使兩人骨瘦如柴只剩下三分之ㄧ的體重，麥克阿瑟請這兩人陪同簽字，表達對兩人所受苦難的一種補償。兩人出列向麥克阿瑟敬禮後站在他身後，麥克阿瑟就座後開始簽字，一共用了六支美國派克（PARKER）多福（DUOFOLD）型鋼筆簽字，第一、二支筆當場就送給了陪同簽字的溫賴特和帕西瓦爾，第三、四支筆分別送給西點軍校和海軍官校，第五支筆自留，第六支筆原為其夫人所有之紅筆，簽後仍還其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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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後九個國家的代表順序簽字：首為尼米茲上將代表美國，繼之徐永昌上將代表中華民國簽字，而後大英聯合王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澳大利亞、加拿大、法國、荷蘭、紐西蘭依序簽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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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文「日本投降書」寬46.5cm、長61.2cm、重量3,100g，內容如下：

　　吾等代表日本天皇、日本政府及日本皇軍，接受一九四五年七月廿六日由美利堅合眾國政府、中華民國政府及大不列顛政府於波茨坦協議所擬訂的四個條款，和隨後由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邦提出的附款，上述四強以下稱為聯合國。

　　吾等宣佈：日本帝國大本營所屬之各地日本軍隊，暨在日本國控制下之所有軍隊，向聯合國無條件投降。

　　吾等命令各地所有日本國軍隊及日本國臣民，終止敵對行為，保存船隻、飛機及非軍用財產，防止毀損，並嚴令日本政府各機關，履行聯合國最高司令官，或根據其指示所頒發之各項要求。

　　大本營應立即命令一切日本國軍隊及日本國所控制之一切軍隊指揮官（無論現在何地）本身及其所屬一切軍隊，著即無條件投降。

　　吾等命令所有官廳，陸、海軍人員，遵行並履行聯合國最高司令官為受降所發出或根據其委任所發出之一切佈告、命令及指示。並令該等人員繼續留守各自崗位，執行其非戰闘任務，以至聯合國司令官解除其任務為止。

　　吾等即發佈命令，要求各級人員誠實履行波茨坦宣言各條款，暨為實施該宣言聯合國代表所要求之各條款。並約定天皇、日本國政府及其繼任者，同樣採取此項措施。

　　吾等代表日本帝國政府及日本帝國大本營，承諾即時釋放現在日本控制下之所有聯合國俘虜及被拘留者。並對之加以保護，供給給養，立即送至指定地點。

　　天皇及日本國政府之統治權限，為實行受降條款，採取措施時，置於聯合國最高司令官限制之下。

　　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上午九時四分，於日本國東京灣上簽署。

　　奉日本帝國天皇陛下及日本國政府與名義：重光癸

　　奉日本帝國大本營命令與名義：梅津美治郎

　　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上午九時八分，於東京灣上，為美利堅合眾國、中華民國、大英聯合王國及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邦，暨與日本處於交戰狀態之其他聯合諸國利益，接受上項降書。

　　　　　聯合國最高司令官 麥克阿瑟

　　　　　美利堅合眾國代表 尼米茲

　　　　　中華民國代表 徐永昌

　　　　　大英聯合王國代表 布魯斯·弗雷澤（海軍上將）

　　　　　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邦代表 德里維昂柯·普爾卡耶夫（陸軍中將）

　　以下依次為澳大利亞湯瑪斯·布來梅上將，加拿大摩爾·科斯格來夫上校，法國雅各斯·列克雷克上將，荷蘭康拉德·赫爾弗里奇上將，紐西蘭昂納德·伊西德少將等各國代表簽署。

　　九月二日，東京灣簽降的當天，杜魯門、史達林，均在其國內發表廣播演說，當晚東京灣停泊之英艦約克公爵號舉行祝捷晚宴，各國代表與記者都參加了。

　　九月三日上午八時卅分，國民政府主席　蔣中正率領一千餘位政府首長及文武官員在重慶陪都的國府花園設堂遙祭　國父陵寢。隨即主持慶祝典禮，發表廣播演說，勖勉全國軍民共同建立三民主義的新中國。九時重慶各界在較場口廣場舉行慶祝大會，有四萬餘人參加，會後並舉行大遊行。

　　九月七日，徐永昌上將向　蔣主席報告代表受降經過。

　　民國卅四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華盛頓寄來聯合國在東京灣簽字之「日本降書」複印本，徐永昌代表簽收後即送交軍事委員會辦公廳主任商震轉呈　蔣主席。另將其簽字所用之鋼筆，刻上「中華民國三十四年九月二日在東京灣簽字日本降書之筆』，裝入鐫有「萬邦咸寧」之盒內，於三十五年一月十六日呈獻國民政府，完成他這趟代表受降的使命。

※南京日軍投降經過※

　　八月廿一日，在湖南、貴州交界處的芷江城裏搭起了一座松柏牌樓，上懸“勝利之門”的橫幅大字，由侵華日軍副參謀長今井武夫與中國陸軍總司令何應欽舉行的「洽降會談」在此舉行，正式展開中國戰區日軍投降事宜的接洽。廿三日，芷江洽降結束。廿七日，陸軍副總參謀長冷欣奉命前往南京設立前進指揮所，一行二百一十一人分乘七架飛機降落在南京大校場機場，由於是日本投降後第一批到達南京的國軍，降落前特別在空中盤旋三圈，宣告勝利。

　　九月九日，中國戰區侵華日軍投降簽字儀式在國民政府中央軍校大禮堂舉行，軍校大門上掛著「中國戰區日本投降簽字典禮會場」十四個金字的橫幅，正門上懸掛著中、美、英、蘇國旗，對面牆上掛著　國父孫中山先生遺像，受降席與投降席相距約三公尺，後方各站立十二名與八名武裝士兵。受降席上置有一個麥克風和擺放筆墨紙硯的漆盒，受降席的右側為中國和盟國高級軍官的觀禮席，左側為一般官員觀禮席和記者席，樓上也有記者席，會場由一個警衛營和一個憲兵連負責安全。

　　八時五十分，與會的四百多人已讓會場座無虛席。五十二分，陸軍總司令何應欽等五位受降代表與國民政府和盟軍官員由禮台後方走進會場。五十八分，軍訓部次長王俊中將引導日本投降代表、侵華日軍最高指揮官岡村寧次等七人從大禮堂中門進入會場走到投降席，岡村寧次站到投降席前向何應欽鞠躬，何應欽手一揮，他們就坐了下來，按照事先約定，只有岡村寧次一人可以將帽子放在桌上，其他六人只能將帽子放到自己的右膝蓋上，用手拿著，帽檐向著自己，而中方五位代表均將帽子放在桌子上。

　　九時正，何應欽命岡村寧次呈驗簽降代表證件，日方參謀長小林淺三郎中將恭敬地呈送到何應欽的面前，彎腰鞠躬，雙手向何應欽捧呈相關證書，何應欽一一檢查後留下，小林於是退回原位。隨後，何應欽將日本投降書中、日文本各一份交由中國陸軍總參謀長蕭毅肅持交岡村寧次，岡村寧次雙手捧接，低頭展閱，小林在一旁幫他磨墨，岡村寧次看完後，拿出毛筆蘸墨，用一直在抖的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緊接著從上衣右上方口袋取出印章，蘸上印泥哆哆嗦嗦地蓋了下去，此時岡村寧次面露難色的命小林將簽名蓋章的投降書呈交何應欽，並站起來向何應欽點點頭，小林把降書送到何應欽手中，何應欽打開審閱發現岡村寧次把印章蓋歪了，此時是九時七分。而後由何應欽代表中、美、英、蘇與對日作戰之其他聯合國簽署降書。此一降書，文件寬24cm、長31.5cm、共五頁，重量20g。

　　九時十五分，何應欽命令岡村寧次等退席。隨後，何應欽發表談話敬告全國同胞及全世界人士：中國戰區日軍投降簽字儀式已經順利結束，這是中國歷史上最有意義的日子，是八年艱苦奮鬥抗戰的結果，東亞及全世界和平與繁榮從此開創一個新的紀元，中國從此將走上和平建設大道，開創中華民族復興的偉業。

※中國國民黨政府打敗日軍※

　　從以上的過程，清楚的說明「中國國民黨領導的中華民國才是打敗日軍的最重要力量」，因此，中共總書記胡錦濤也在今年九月三日的「紀念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六十週年大會」上，首度肯定中國國民黨在抗戰中的表現：「在波瀾壯闊的全民族抗戰中，····中國國民黨和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抗日軍隊，分別擔負著正面戰場和敵後戰場的作戰任務，形成了共同抗擊日本侵略者的戰略態勢。以國民黨軍隊為主體的正面戰場，組織了一系列大仗，特別是全國抗戰初期的淞滬、忻口、徐州、武漢等戰役，給日軍以沉重打擊。」足證「歷史不會泯滅，公道自在人心」

※圖片說明：

圖一：受降時船泊座標：東經139度45分36秒，北緯35度21分17秒。

圖二：密蘇里艦

圖三：砲口下投降

圖四：日本首相簽署降書

圖五：受降全景

圖六：麥帥致詞正面

圖七：麥帥簽署降書

圖八：中華民國徐永昌簽署降書

圖九：日本向聯軍投降書第一頁

圖十：日本向聯軍投降書第二頁

圖十一：南京受降會場

圖十二：岡村寧次簽署降書

圖十三：日軍總參謀長小林淺三郎(右)向中方代表何應欽呈遞投降書

圖十四：何應欽簽署降書

圖十四：九月十日冷欣將軍親赴重慶向蔣委員長呈獻日本投降書

圖十四～十八：日本向中國投降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