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7/12/30 19:01:41瀏覽207|回應0|推薦6 | |
遺忘需要多久時間?一天兩天?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還是,十年再十年? 靠在窗邊,看著捷運窗外的冬日蕭瑟,C默默想著一個問題。一個關於遺忘與時間的問題。 耳機裡傳來的嗓音除了男人特有的低沉外,還有淡淡的惆悵跟勉強。以及C偏好的世俗遺憾。 雖然C總想著,真正惆悵跟勉強的是聽的人,然而C還是喜歡上那份遺憾。 或許,C真的是個缺陷崇敬兼現實主義者吧,那些過度崇敬愛情的文字在C看來不過是份矯情,但是寫實面的遺憾跟勉強卻成了C最朗朗上口的幾句詞。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淚 不是為你而流 也為別人而流』 如果可以為了別人落淚就好了呢。總是羨慕別人可以輕鬆落淚的C常常這樣想。 C這輩子只為一份感情流過淚,至少三十年來只流過這個一次淚,為了某個人-L君。 一份感情,一個人,一次落淚,C常常懷疑自己前輩子虧欠L君什麼,才會時時對他念念不忘,從學生到畢業,從畢業到失去消息。 事實上,C自認是現實主義者,前世今生這種東西只能得到C的白眼跟哧笑。 如果可以為別人落淚,那L君就不再是最重要了吧,也就表示C可以真正遺忘L君了吧。 大概這就是C喜歡那幾句歌詞的原因了。 能再見到L君,C也覺得意外。 不能否認的,接到L君電話那天C開心到身邊每個人都感受到喜悅。 不可否認的,突來的激動讓向來平靜的C昏了頭。 如果可以在一起,如果可以在一起,什麼都不重要。被十年來不曾燃起的熱情燒昏頭的C開心的想著。 想著十年前的相處,十年前的L君,十年前的自己,想很多很多。 即使失去聯絡,偶而C還是會想起L君,卻幾乎都是不好的回憶,包括九年前的那個暴雨夜、十年前的曖昧尷尬跟自己的誤會,還有那場淚水。 C很少落淚,堅強習慣的人對淚水這種軟綿綿的武器很沒輒,但是十年前,在那個人看不見的背後,C咬牙想吞下淚水卻失敗了。 嚇壞室友的同時,C隨便找了個藉口說壓力大。是啊,壓力大,那時C接了個活動,初次舉辦活動的壓力成了藉口,只有C知道,那只是、藉口。 但是那天晚上,C想起的不是L君的不是,不是L君的無情,而是兩人相處時的曖昧跟L君對自己的特別。 十年來,有一頓沒一頓的不好回憶跟勸戒都成了東風流水。 C顯然是個健忘又衝動的人,總在原地跌跤又跌跤。 好了傷疤忘了痛。C這樣嘲笑自己。 再見L君只是再次受傷,C麻木的踱步回家,什麼期待什麼喜悅都像那晚的風,來得快去得快。 C想,這樣麻木才像自己,怎麼會為了個人就輕易激動了呢? 該像對待別人般的冷漠對待L君。像對待別人般的......這樣就不會受傷了吧? C默默想著,回想著,回想那晚L君的神情跟話語。麻木慣了的心臟有些缺氧性窒息。 不太舒服呢。 C摸摸胸口,長長呼口氣。 或許,當自己冷漠對待別人的時候,對方也是這樣的不舒服呢。 C想起十年來,大大小小的曖昧跟拒絕,總在對方試圖牽起手時,狠心避開,也狠心不去看對方的受傷跟尷尬。 以為自己只是不喜歡肢體接觸的C終於明白,只是人不對。 因為人不對,所以冷漠並無所謂。 因為人不對,所以拒絕肢體接觸。 因為人不對,所以從沒有受過傷。 C明白自己要的人不會再出現,不會陪著自己,不會牽起自己的手,不會說『你很好』。 從沒覺得自己好,相反的,在那些人覺得C害羞溫柔的同時,只有C明白自己的無謂敷衍跟微笑距離。 像溫暖環繞卻找不到發熱點,像三兩步的距離卻怎樣也接近不了,C總是跟那些人維持距離跟溫柔敷衍。 也在那些人失望轉身後,依舊微笑。 有時會有人強迫C接受靠近或逕自碰觸到C的身體,手也好、頭也好,那都是C不喜歡的碰觸。 像個開關,C關閉笑容、關閉溫柔,關閉所有的敷衍,留下一地冰雪。 再見L君那個晚上,C 並不覺得特別冷,或許是麻木慣了。只是那種窒息感竟然困擾C數天。 然後C做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包括找朋友去喝喝酒,讓家事忙碌,跑去逛不喜歡的街。 可惜的是,即使做了那麼多,C還是記得L君那晚的神情跟話語。 『我現在根本沒有空交女朋友。』 『你不用等我結婚,你才要結婚。』 『趕快找個人嫁了吧。』 C從沒有想過要等L君,也不曾盼望過兩人在一起,除了接到L君電話的那晚以外。 C也從沒有想過L君會用笑臉說著隱含拒絕的話。 C覺得像場報應,就像自己以前對別人的,現在卻成了L君對待自己。都是、一個模子。 C想哭,卻不知道該哭什麼。 C想哭,卻怎樣也哭不出來。 然後C想著:十年,原來不足以讓人遺忘,那麼要多久才行呢? 2007/12.30
|
|
(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