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情深 - 大學老師與成績

成大母系交管系系主任胡大瀛教授一月中旬來華府參加TRB(Transportation Research Board) 會議，1/11我與他碰面聊天、並帶他逛逛華府。胡大瀛是成大土木系畢業，與我 同屆，他唸交大運輸硏究所時，我唸臺大土木硏究所，我倆曾一同修過張家祝教授的車流理論，兩人又是同學！隨後在土城運輸兵學校受預官訓，又是同梯，關係匪淺！（呵呵）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與老友敘舊，共話交通交管事，咸感歲月流逝。我送他一本我的譯作《偉斯泊奇探臺灣》，也請他帶回兩本，分別贈送給母系老師：凌瑞賢老師、蔡東峻老師。我大學四年最感謝、懷念的兩位老師！

三十年前的成大交管系是甲組考入的，屬於管理學院，甲組是理、工組，卻"落入"管理學院，是有不少同學內心不平，因而，有努力轉系到工學院者、有休學重考者、也有努力跳舞者；當然，也有不少由理學院、文學院來的轉系生，交管系在成大，可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人的一生，不也如此)。因為系小（日間部、夜間部各一班），同學間、學長學弟妺、系友間，也特別團結！

緣於胡主任，我就尋思回憶當時的老師們及我的大學成績吧。

管理學院有三大必修課，號稱管理三丩一丶：經濟、會計、統計。大一時，經濟學是由李治綱老師教的（也是我們大一的班導師），他帶副黑邊眼鏡，斯斯文文，高帥不富，口齒清晰，教學認真，會抽煙（曾被我看到，故印象深刻），教完我們一學年，他就赴美攻讀博士了。我的經濟學成績挺低的，就不用在此洩底！大一的會計學是會計系一位女老師教的，她名字是啥？我也忘了，只記得她高挑美麗，但女老師雖美，卻沒有引起我對會計學的興趣，看到試算表，數字來、數字去的，我就頭疼，我大一會計兩學期都是60分（大一下原是50分，還是暑假補考考成60分，真是慘呀！）大一物理學是由物理系的陳顯榮老師所教，陳老師記人超強，第一堂課點過名後，學生以後若缺課未到，他都知道，怕人呀！課堂上陳老師曾講了一則兒時趣事，很逗：「我家務農，幼時家窮，三餐難繼，常吃地瓜稀飯，稀飯中飯特少，十分之九都是地瓜。有一回我去外公家，他們家真"富有"，地瓜稀飯中地瓜與飯竟各半，我太想嚐嚐單獨吃飯的感覺，故計劃先將地瓜吃完後、再單獨吃飯，當我將碗內的地瓜一一吃完，正準備享受飯時，三四塊地瓜突然被外公放入我碗內，他並說：『阿榮這麼喜歡吃地瓜呀，來，給你多吃些！』」

鑑於大一那二丩一丶（經濟、會計）的低空飛過，我是挺茫然的，故我大二時就決定要走交通、棄管理（也是我唯一的出路吧？！），凡管理相關選修課，都敬而遠之！大二時的統計學，是統計系的老師教的（名字也忘了？），我上學期40分（沒錯，連補考的機會都沒有），下學期64分，又是低空，實在令人恐慌（我大二還是班長哩），這管理三丩一丶，真是悽悽慘慘、慘慘兮兮，我真的不適合唸管理學院嗎！？

大二時，系上來了位新老師、新系主任賀淦華，還是位博士（那時系上也不過才兩位博士教授[註二]）。賀老師英俊高大（有180）、西裝筆挺、觀念新穎、口才便給，很吸引我們這群青澀學生（尤其是女同學呀？！）他教我們管理數學（是用Operation Research的課本），課本是原文，不少同學還特地去買翻譯本。賀老師那時挺忙的，是系主任、又剛結婚、隨後也生有一女兒，他上課時，偶爾睡眼惺忪，準備似乎不充分，卻也能在課堂上隨機應變、"即興教學"。他開通、開明，曾鼓勵我們班上租個場地、辦個舞會，並教我們舞會禮儀與技巧，如男士胸前要灑些香水、女士的手腕上也得噴香水，哈！言歸成績，管理數學我上學期拿了89分，下學期是80分，成績算是很不錯吧？！呵！但賀老師說過，他的分數原則上都會很"甜"，因為，學生成績單上留下的就是修課名稱及其分數（授課老師的名字也沒有），他不希望這成績單上的分數會對學生未來申請留學或找工作有負面影響！

大二時還有些交通方面的必修課目，例如：鐵路運輸原理、水道運輸原理、航空運輸原理、公路運輸原理，陸海空全包了，這些老師大都是由實務界請來兼職的，我的成績也很一般(我大三前花了不少時間在運動上，有同學嘻謔我只穿三種褲子：短褲、內褲、泳褲)。有位彭姓老師，上課常講些：「我家的小狗又生病了，•••」東拉西扯、囉囉嗦嗦的，整堂課，可能只需要上十分鐘就夠！

大二時我還修了凌瑞賢老師開的兩門選修課：運輸經濟（78分）、都市經濟（72分），成績是尚可，但課堂上所學到的知識，肯定比我在管理數學上所得到的多！凌老師準備充份、教學認真，雖不善言詞（至少那時候啦），我卻喜歡他的課！之後兩年，他開的所有課如運輸工程（大三兩個學期的必修課）、都巿大眾運輸（大三下學期的選修課）、運輸規劃（大四上學期的選修課）我全修了。他後來考上公費留考去澳洲深造（當時系上有不少助教都是有為青年，邊教書、邊準備公費留學考試），拿到博士學位後，又返回系上教書。我在美國唸博士時，有一回在圖書館讀Transportation Science期刊，在某一期上 看到他發表的一篇論文，很為他高興，因為能在Transportation Science發表的論文，都是很不容易的！

大三上學期的必修課企業管理是由蔡東峻老師教的，他口齒伶俐、頭腦清晰、精力充沛、幹勁十足！他的課很活潑，聽他的課是個享受，雖然企業管理我只得69分，下學期蔡老師的選修課巿場學，我也修了，得了74分，真不算是好學生，呵呵！蔡老師的企業管理、巿場學仍在我的腦海中，老師在課堂上的某句話，我仍印象深刻，大意是：「行業的競爭對手也很重要，對手弱，嬴的機率自然較大，例如，多數棺材店老板的教育程度不高，受過高等教育後去從事棺材行業，成功機率或許更大！」老師的巿場學要學生自行分組、做個計劃(term paper) ，期末要上台作報告，我與誰一組、做啥題目、怎麼報告的，我都忘 了！但廢物（葉鈞茲）那組以五克拉西餐廳為硏究訪問對象，所做的西餐廳巿場行銷報告，令人眼睛一亮！

大三有兩門選修課：個體經濟學（上學期）、總體經濟學（下學期），是由張賽教授開的，這兩門雖是選修，卻是考管理硏究所的必選課，張老師教得非常好，口耳相傳，不少旁系生也來選修，教室全滿。張教授是西德阿亨工業大學的經濟學博士，年紀較大，上課一板一眼、非常認真、絕無廢話（像德國人呀），寫黑板，由左寫到右，還用不同顏色的粉筆在供需圖上標示，同學的筆記也密密麻麻、色彩鮮明。張教授每天騎輛破單車來系館，很有個性，像個獨行俠！

大三上學期有門選修課成本會計，據說，也是考管理硏究所的必選課，那時班上同學、系上學長多數還是走管理路線，這與未來出路較廣、較有錢途有關吧！所以，我鼓起十足勇氣選修了成本會計，期末修完，50分，沒錯，就是50分，比大一初級會計的成績還差，我連補考都懶得去考了，也就澈底放棄考管理硏究所，算是終於有了自知之明吧！

大三時我還修了二門蔡來好老師開的選修課：交通流量理論與作業（上學期）、時間系列分析（下學期）。這兩門課都不叫好、更不叫座，原因主要有三：一、對交通有興趣的同學本來就不多，二、研究所也不會考，三、這位蔡老師，大刀，學生都"敬而遠之"。每回都要湊足五位學生，（不足五位選修，課就開不成了），故助教常來向班長（大三的班長是郭聯貴）"施壓"抓學生，最後終於抓到六位學生，吾等六學生自嘲為「六壯士」[註三]。有一回上課，蔡老師晚到，我們六位壯士大聲聊天，可能說到了老師的綽號，正好老師進來、聽到而大怒，說了我們幾句，就回到樓下她的教師室了！當然只有請班長郭聯貴（哈，也是六壯士之一）去解釋、陪不是，並請老師來上課，郭聯貴去了幾分鐘後回來，回道：「老師只說No class!•••就是今天沒有課啦！」其餘五人面面相覷，一同學反問：「老師說的No class•••或許在說我們吧！」六人哄然大笑！雖然蔡老師是蔡老師，兩門課課本、講義也都是原文（她才從匹茲堡大學拿了個碩士返校），我倒挺喜愛這兩門課，我的成績也不錯，交通流量理論與作業得80分、時間系列分析得95分（哈，算是超高吧），其實我挺喜歡蔡老師！

大三下學期，我還到都巿計劃系修了段良雄教授的都市分析方法。段老師年輕有為，那時剛由美國拿到博士歸國，我修此課，也是受同學柯正益所影響，柯是"包打聽"，常跟我提及某某系誰誰誰是博士，我算是慕名師、慕留美博士之名去修的吧！都市分析方法，大部分都是統計方法，我得了88分，哈，算是很好的成績。

大四上下學期有一門必修課：運輸系統分析概論，也是蔡來好老師開的，原文書，全班同學修得哇哇叫，我的成績倒是不錯，上下學期分別是94分、72分。大四上下學期還有一門考硏究所（交通或管理）的必選課：高等統計學，是統計系的鍾淑美老師開的，也是選修者眾。鍾老師嫻淑美麗、聲音柔和、有女人味，高等統計學偏向理論與證明，鍾老師條理分明、講解清晰，黑板也是寫得滿滿的，我因已立志要考硏究所，特用功，考試也都考得不錯，最後成績也後亮麗：上學期93分、下學期98分，為我大學的學業成績至少留下個漂亮的句點！

[註一]：胡主任提到，今年是交管系創系60週年（1955-2015），整年有系列慶祝活動， 11/14（週六）是成交六十的慶祝大會（配合11/11的校慶、11/10的校友之夜），胡主任懇請本班畢業三十週年聚會能配合11/14（六）成交六十的慶祝大會，一同返系相聚！

[註二]：另一位博士是唐富藏教授，我大一時，他是系主任、所長，大二時，他是院長，本班沒有修過他的課。

[註三]：那時剛好碰上卓長仁、姜洪軍、高東萍、王艷大、安偉建及吳雲飛六人於1983年五月五日持械劫持中國民航296號班機飛往南韓，當時被冠以「反共六義士」美名。

[同學與我]

蔡東峻老師2/4寄來的email: 「謝謝你寄來此文讓我分享！文中提到的老師大多已從系上退休，不過有些老師仍常有機會見面。張賽老師退休後就定居德國，但偶而也會回台灣。2011年曾見到他，身體與精神仍很好（照片如附，背景是光復校區的學生活動中心）。多聯絡！祝愉快！」

[張賽老師、蔡東峻老師(當時的系主任) ，攝於4/12/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