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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楊永華這個男人，我已經看透他了，那些迷他的女人，全是些笨蛋！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現代沙豬，以為一切都理所當然要在他的控制掌握之下，尤其是女人。人家以為是他拋棄了我，其實我早就受不了他；我有我獨立的思想、感情，他卻要我按照他的方式去做，要我整天待在家裏，他一回到家就像個皇帝似的，好在七年前我就離開他了，管他現在跟哪個女人在一起，不過是我用過不要的男人。

    可是，畢竟是我丈夫，這個面子絕對是拉不下來的。像我這樣條件的妻子，他竟然……即使感情不再，也不會成全他跟章依雯的，這個既笨又蠢的女人，她永遠不會有名分，因為那晚――

    「警察先生，就是這個房間。」我得到確實消息，帶了派出所的警員，到忠孝東路ÍÍ賓館。

    第二天，報上登出一則消息：「……ÎÎ公司主管之妻會同警方到旅館捉……元配已決定向法院提出妨害家庭告訴。」

    我不想挽回什麼，這場官司自然是不了了之。但他跟章依雯是不可能有結果的，他們若是結婚，一年內我就可向法院撤銷他們的婚姻關係。

    偶爾我坐在咖啡廳，看著外面的人行道，年輕時候的記憶總會浮起，只是感情又是什麼？所謂海枯石爛，不過是小說中的名詞，耐不住現實生活的磨蝕。在現代，講究的是個人主義；強調的是每一個生命的方向都有價值，都必須受到尊重。然而無可否認的，我們曾經相愛過，曾經海誓山盟。那時，我是衆星拱月之下的校花，他是鋒頭最健的代聯會主席，於是，他在衆多追逐者中脫穎而出；我們互相被對方的網所攫住。像一般才子佳人的故事，他當完兵後我們就歨上了紅毯，沒多久兩個孩子相繼出世，但我真能為這個家放棄原有的理想嗎？現代女性是不能滿足於主持家務這一件事的，我要出去工作，他應該了解的，然而他卻說：

    「妳看看現在幾點？都十一點了才回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當初你也答應，甚至在結婚前我們就講好的。」

    「那是婚前，你現在是妻子，是母親，一個女人結了婚本來就該在家照顧孩子，等老公回家。」

    「原來你從前都是騙我的，我方亞慧豈是你煮飯、洗衣、生孩子的工具！況且你也是一天到晚應酬，經常躺在我床邊的，只是一具疲憊的行屍。」

    「妳明天就把工作辭了，在家帶孩子。」

    「你什麼意思？你尊重過我的想法嗎？我現在才知道，我的功用不過是滿足你的優越感。」

    從那時起，我們開始分房睡。這就是他的愛，我的情嗎？愛，是互相尊重，我尊重他的事業，為什麼他不能尊重我的理想呢？

    一切都已遙遠了，只是苦了兩個孩子。媽媽是愛你們的，時時刻刻，你們要聽爸爸和阿姨的話，也許阿姨更適合照顧你們，我是個獨立的女性，只能這樣告訴自己：「孩子的生命就讓他們自己去銓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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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來沒有欺騙任何一個女人，無論是亞慧、依雯或采晴，我對她們的愛都是真誠的，誰規定一個男人一生只能愛一個女人？在這個時代裏，既然沒有一個人能完全屬於另一個人，那麼當感情發生時，誰又能保證什麼呢？在那光芒閃現交會時，的的確確是真實的，感覺是真誠的，誰能了解呢？我不是聖人，只是個正常的男人。

    婚姻的失敗並不是我一個人造成的，跟亞慧有太多刻骨銘心的美好時光，我何曾割捨得下？為了她，我同意不跟父母同住；為了這個家，辛辛苦苦地在外面工作、競爭，每天承受多少的壓力，回到家裏面對的卻是另一張疲憊的臉。亞慧外向而好強，我不是不讓她去工作，剛開始還好，但是慢慢的，工作的成就感變得直接而刺激，她整個人都被包圍住；不到幾年，職位不斷昇高，薪水的數字突飛猛進，事業讓她展現潛在的生命動力，可是我呢？我這個丈夫算什麼？我也有自尊阿！但你知道我那美麗動人，而又能幹的妻子怎麼說呢？

    ――你有自尊，難道我沒有嗎？憑什麼女人一定要靠男人養，現在是女男平等的社會。

    也許我們根本不適合，在不停地互相抗爭中，我已經身心俱裂。就在此時，我遇到了依雯，她是個善良溫柔而又賢慧的女人，在一次應酬中認識，我把她找來做我的秘書，她替我分擔了一切，進入我的心靈中。在生活裏，我和她是如此緊緊相依著，尤其在亞慧出國的那段日子裏，她還替我照顧這個家，更令我再也不能缺少她。

    我把自己完完整整地給了她七年，除了正式的婚姻，誰都看得出來，我對伊雯簡直是掏心掏肺的；當然，她為我也犧牲得夠了。只是，當她開始想要一個孩子，開始不再工作而專心呆在家裏時，就漸漸離開了我的生活中心，加上她個性內向，有時候半天沒一個反應，我的感受怎麼樣？我需要的不是一個老媽子！而是個能跟我一同分享分擔的人。她沒變我沒變，那麼是什麼在變？我可不懂調整距離那一套。

    在確定依雯懷孕後，她的性情有了變化，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每個夜裏，我經常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什麼都很遠了。不，我要！我要……無法抑制的是內心那種可怕的持續的叫聲――

    我必須再一次的提醒，我是一個人，一個正常的男人，而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自己送上門來的女人，況且采晴是那麼嬌巧靈慧，善體人意，她居然對我這麼多年――我能不感動嗎？在那個月明星稀的夜晚，我深深地被她打動，彷彿又回到久遠的初戀情愫中，年輕時的激動再次如浪潮般洶湧，那，哪是壓抑二字就做得了主的？

    該來的就讓它來吧！注定了的誰也阻止不了，在情感與人性的領域裏，又有什麼對錯呢？我又何嘗願意負了任何一個？只是有誰知道，我在愛與慾中，在生活的波濤中掙扎的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