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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2/12 15:45:34瀏覽657|回應1|推薦12 | |
成都李生,排行三子,眾以三郎稱之。生富文采,過目不忘,鄉里咸以及第期之,生私亦自許。 成都舉孝廉,李生應之。朝廷派發郎署經年,盡為刀筆庶務,未重用。年過四旬,生鬱鬱返鄉,成都府吳衙內用之,職文吏。生言益寡,行益僻,無家室,落落於形。 蜀地近身毒要道,兩地來往金銀茴香,商務鼎盛。有身毒人羈蜀,黝膚鷹鼻鳩目,眾初怪之,呼以崑崙奴,久習之。 身毒人羝帕者亦任府,職通譯兼身毒進中土貢稅丈量。熟漢文,從漢俗,與生交。 府內傳妖,擾吳衙內。衙內屢請壯士挽弓射之,惟妖出沒無常,輒未功。 妖蛇貌,出時腥臭不堪,黑氣環繞。有數孱役為吞之,半頃口出骸,蛇旋化煙。 衙內甚病之,犯頭風,心厭少臨事,漸不出戶,公文積累。 午後風作,眾恐妖,執刀箭以待。妖果出,銜黃狗欲遁。差役擊鑼,噪聲喧天,妖驚避。役恃眾而膽旺,追入內院。羝帕亦隨觀之,生見帕闕懼,甚異,欲勸止,未果。生恐獨為妖襲,緊隨之。 光風朗日,何來妖蹤?遍尋不得,眾倖然。時衙內午寐,眾恐為之罪,又衙內門楣已覆高僧靈讖,諒無慮,留精壯吏衛護,箭斧從之,餘出。 羝帕持生手,欲入鄰室。生恐欲辭。帕言『三郎毋多言敗事!』口誦身毒咒,拍李生右肩。生登時如失心,默然從之。 進內室,羝帕自懷取鐵鑿一枚,啄洞於壁。聞啄壁聲,李生神志稍復,驚呼不可,恐擾鄰室衙內。帕未肯降,續鑿孔通。羝帕窺於孔,李生問衙內屋貌,初不答。生再三問之,羝帕怏曰『衙內無礙也。』續改悅色曰『時刻妖出襲,三郎毋驚,以此物臨之,可去。吾命託三郎矣。』羝帕於懷中取瓶與之,生開而觀之,青黃稠滯。就鼻聞之,辛臭如敗障,生掩鼻欲嘔。羝帕斜目觀生,似喜似嘲。 帕取腰束扁笛一只,就口而鳴。其聲胡風,時而高亢,時而低濁,間似鴃鳴。果有小蛇自洞盤延而出,色金黃,吐信紅如火。妖蛇見風即長,半晌已如巨蟒,徑如輪寬,作勢欲吞羝帕。 生驚駭欲絕,欲奪戶逃之。反自思『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又憶帕付瓶託命,乃舉瓶盡以瓶中異臭之物臨妖。妖不退反怒,昂首似牛吼,轉而趨李生。 李生駭甚,呼曰『羝帕救我!』帕充耳不聞,自鳴其笛,樂益盛。 蛇妖張口裂顎,生卒為妖所吞,裹於妖腹,哀號不已,越時方絕,帕終不為動,奏其樂。 妖腹初鼓脹如球,略有生形,吐信如電,經時乃解,口出生骸,復平如初。妖既饜,暇聞帕樂,似喜之,漸隨樂而人舞,形漸細短,如甫出壁時。妖親帕身,環繞狎近之。 羝帕見勢成,棄笛罷樂,張其口,蛇進之,出入來回,似如巢洞。 妖終倦,不動如眠,帕乃奮齒嚼而吐之,神情自若。 帕出屋,告之以眾云妖滅。眾初笑之,帕示妖身。眾見形異似小龍,始信而頌之。適衙內寐醒,頭風皆瘳,聞眾言,甚喜,酬帕甚豐。 衙內復感帕恩,舉羝帕為成都府西域貢稅主簿,不獨身毒貢稅間事。帕積累金銀甚豐,出入冠蓋,唯口時出血腥氣。然勢已固,眾皆忍息從之語。 李生平素寡僻,且家人已遷自貢,今不知去向,眾初怪之,久已無人問起。 --- 普鬆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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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