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的文章…給想利用英文做為未來發展的人,好好參考… 有去國外走走,感觸會覺得更深 每次看到有什麼IELTS,托福,GRE考試統計成績公佈,全國一片烏鴉鴨的檢討聲浪,身為英文老師的我,都有種罪惡感,好像自己該被拖出去槍斃一樣。 我們是個海島型國家,我們必 須依賴四通八達的網絡和別的國家取得貿易的機會;我們是一個相對弱勢的國家,我們必須依賴大陸以外的強國提供某種形式的外交、武力保護。英文,對我們而言,不僅是一種國家競爭力的表現,同時,也代表著,我們這個國家在國際發聲的可能性。 我開始常常都在思考這個問 題,其實是因為我家巷口每天8點的垃圾車事件。我家這個社區,算是新竹一流學區附近重要的社區之一。清大、交大、竹中、竹女,還有新竹幾個升學率超好的國中都剛好非常接近我們的學區。社區裡面的人,看得出來,都有一定不錯的社經地位,談吐、待人處世也都很得體。我們在這邊住了一年多,一直都很喜歡這個社區 的氣氛和氣質。每天8點,大家拎著垃圾站在巷子口等垃圾車,打聲招呼就開始閒話家常,里長也常常在這個時候,跟我們湊合著討論一些社區哪邊的路燈不夠亮,哪裡的危險路口應該要增加一些交通號誌的設備。一切都很好,也真的沒出現過什麼讓我們非常困擾的問題。一直到過完年之後,有一戶移民國外的住戶,搬回這個 社區。 每天8點,一樣在那個巷子 口,一樣在等垃圾車,一樣大家都拎著一袋袋的垃圾等著「少女的祈禱」音樂聲越來越靠近。但是,等了2分鐘之後,開始有人咒罵,「這是什麼爛國家,連倒個垃圾都要等這麼久?」接著,她剛好自己站在她家冷氣的下方,被冷氣排出的水滴了幾滴,她又開始抓狂,「台灣真是個爛地方,連冷氣都這麼爛!」最後,就在垃圾 車已經近在眼前的時候,她氣呼呼的轉身,拎著她的垃圾,迸的一聲甩上她家大門,嚷嚷著:「我不倒了,國外才不會這樣」!接下來連續好幾天,我們社區開始出現大白天就有人不管垃圾車幾點來,直接把垃圾袋扔在巷子口。等到晚上,垃圾已經腐壞,臭氣沖天,不然就是被流浪狗、流浪貓抓破垃圾袋,垃圾在社區四處散 落、飛揚。里長因為她家冷氣機滴水的問題,好意去提醒她會被環保局開單,被她破口大罵:「你們不要以為我住在國外,就可以刻意刁難我!」後來我從鄰居們那邊輾轉得知,她們一家都是學歷高、收入高,很早就申請了綠卡移民到美國去。「她們的小孩英文都很棒耶,國小開始就請外國人來一對一家教」,一個歐巴桑用著 羨慕和崇拜的語氣這樣說著。 我開始回想,從我學英文以 來,我週遭那些英文說得非常流利的身影。在新竹公車站,一大群實驗中學的學生,明明在台灣卻刻意用英文在交談。有一位教授說,他只要聽到人家唸「frustration」這個字,他就可以知道這個人英文程度怎麼樣。我在輔大英文系,一大群的「台北幫」,英文說的像外國人一樣好,打扮、穿著也非外國名牌不可。還有一個出書的英文小魔女,她的媽媽很驕傲的在電視上說,「我的女兒英文 學得太好,現在連說中文都有外國腔」。 我們學英文,是為了要讓自己 的同胞把我們當成外國人一樣崇拜?我們學英文,是因為我們發音要標準,講話才比較有份量?我們學英文是因為,那個語言所代表的東西比較崇高?還是,我們學英文,是為了要把自己變成外國人?又或者,要像我的鄰居一樣,學英文是為了要去外國生活,然後回來嘲諷那些乖乖遵守垃圾不落地的善良老百姓是沒見過世面? 那些實驗中學的孩子,我常常 看到他們一大群聒噪的喧嘩,完全不理會車上的其他人要休息。那位教 授,一天到晚在挑剔別人的發音問題,卻可以講出「長的太醜的女生就應該要閉嘴」、「黑人的嘴一看就很噁心,不過,沒辦法,他們是非洲來的」這類充滿性別、種族歧視的話。我那些台北幫的同學,把打工賺錢買名牌當主業,上課當學生才是副業。如果你和他們同一組做小組報告絕對會倒大楣,因為他們沒空上圖書館找資 料,討論沒建設性的意見,他們只好負責上台做口頭報告的部分。結果,輪到他們上台做小組的口頭報告的那天,他們因為前天熬夜打麻將缺席了。這也讓我想起,我爸在住院的期間,我媽一直打電話來跟我說她不懂醫生在說什麼。我剛開始以為是我媽很魯,很難以溝通。後來索性我請假回家一趟,我才真的搞清楚,到底出了 什麼問題。原來是那位醫生,對著一個目不識丁的鄉下歐巴桑,講了2句 就要夾雜一長串的英文,那一長串的英文中還包含了英文專有的醫學名詞。我站在那邊,聽那位醫生講了一大堆中英文摻雜的病況說明。我用了更長一段的英文一句一句慢慢的回他,他愣住了,也嚇到了。但是,除了當下有反擊的快感之外,我不覺得驕傲,也不覺得開心,因為我想到了,在這家醫院裡面的其他的病人,這個台 北來的大醫院是怎樣的看待、對待他們。 英文很重要,但是,是否,我 們都用著一種扭曲的心態奉承著這個語言? 我認識的一個外國教授,有一天忍不住對我說,台灣人常常在問外國人, ”Can you speak Chinese?” 他剛來台灣的時候覺得很疑惑,因為他們英語系的國家,通常都是會用 “Do you speak English?” 對他們來說,語言是一種是在生活中使用的習慣,而不代表某一種特殊的能力,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他們會用「Do you」而不是用「Can you」來造這樣的問句。這一陣子,又聽到另外一個常常出席國際研 討會的教授在思考,為什麼只有亞洲的學者,在國際研討會發表自己的文章時,每個人一開頭都先說,”I am sorry. My English is very poor”. 明明那些德國、法國的學者,他們說英文的德國腔、法國腔才真的讓人難以辨識他們在講什麼碗糕。我在研究所的另外一個教授有一天聚餐突然聊起了他一些移民也是教授級的朋友,他說,這些朋友很妙,移民到了國外之後,唯 一的休閒娛樂就是聚在一起,一起數落台灣有多差勁、有多落後。非常相似的,一位到英國拿博士學位的學長跟我談到,他在英國的時候被一個外國朋友問到:「為什麼很少聽到你們台灣人稱讚台灣?」 我們不時的在強調及早學英文 有多重要,我們要一群孩子連母語都還不熟悉,就要他們去學英文,這個教育政策底下,我們透露著對自己文化的輕蔑,是否也反應著我們這些大人莫名的自卑?我們都在說學英文才會有國際觀,但是,說出這樣的話語的人,他們除了CNN和BBC看得到的新聞和評論,他們還熟悉哪些外國文化和政治角力? 從我們社區的垃圾車事件,我 就開始不停的想要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有一天,我花了1節課的時間,和我的學生用說的、用畫的、用唱的聊了到底為什麼我們要學英文。 我們有一個結論,台灣很好,所以,我們要用英文幫助台灣走出去,我們約好,只要遇到外國人,都要跟他們說最少三件台灣很美好的事物。台灣 還可以更好,所以,我們帶著台灣的問題走出去找答案,每一次到國外去,我們都最少要找到3個答案回來幫台灣解決它的問題。 今年暑假過後,我很期待我的 學生會帶哪3個 答案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