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路城邦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字體:
陰天和星期天
2015/02/18 12:38:53瀏覽174|回應0|推薦2

 

陰天和星期天

 甚麼時候開始喜歡陰天和星期天?好像出現在這世界時。雖然這般說法不容易被大人接受,畢竟,如此判定時二年級生的小我才七、八歲!

 戰後嬰兒潮的我,對大人世界的確有種冷眼旁觀的想法。母親由於多孕產,所以印象中總是纖弱的體質;病著,敏感,卻是好強的個性。私下無人時,怔靜凝思,眼角溼潤。我想:她是否為我流淚?為最幼尾的孩子的我擔心?或母親為自己憂鬱?

記得,陰天。母親的臉頰會豐盈些,目光帶有彩虹的亮度;期期艾艾地盼望的光景;似乎陰雨中,健康會如帶霜鹽的海帶,吸足水份恢復生命。

有些人活下去的願望十分強烈,有些人並不那麼強烈。母親與之相處的日子裏,從未對生存提過隻字片語;即使幾次昏迷復醒,生與否的就像鐘擺富於韌性的來回擺動。直到,最後怔靜地等候死亡的來到。

 上學時,在每每兩人一桌的第三直排、前面第二桌,前面同學有雙細長眼睛。有次回頭,裂著嘴怒吼ㄧ聲,我從此陷入極端害怕的狀況;有時做夢功課忘記或束手無策的唱遊課,那雙細長的眼睛和裂嘴的怒吼便出現。雨天,大大長長的黑傘擱在前座椅背後,成為屏障;也喜歡禮拜天,對七、八歲的孩子“戰鬥或逃”的能力,與恐懼的理由是類比也是對比?或對照組?

至於多年同班,為何沒有成為童年友伴?一樣的身高,五年內誤差在公分內;撿兄長的藍色學生短褲穿、座位與學號、居住彼彼相鄰,膽怯、個頭小。可是,終止於無法克服的那雙細長的眼睛和裂嘴似怒吼的恐懼,至少自己如是想。為此喜歡、甚且期待陰天與星期天的來到。

直到小學畢業為止,各自上中學。

我,則到沒有熟人的風城。“逃亡”般,甩開面對失去母親死亡的影子。

 懸鈴木是我中學轉學到風之城時,最首認識的朋友。沒有熟識的同伴,寄人籬下的日子,連冰箱的東西都和饑餓時的渴望得陌生。不言不語的懸鈴木是相當理想的朋友。早晨,拐過小巷,過了馬路,校門口的懸鈴木下匯集著魚貫上學的學生。我完全似其中的一份子。“風中奇緣”有首“The Colors of Wind 的柳樹,也成為人類的朋友;自言自語、快樂也好傷心也罷,一概傾聽,毫無嫌惡。

 好像忘記時,有天國文課,寫“月”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吟誦著,背頸卻冷汗浹背。自從把豆漿磁罐蓋在傾倒時失手弄破後,戒掉的早餐只剩叨唸的記憶。有個星期天的輔導課,身體已是衰如弱柳的母親出現教室後門,揣過校門對面早餐店的饅頭。模糊濕潤的塑膠袋裝著燙手的饅頭。

 人,總是為生存而焦慮地活著。一天一種花樣也離不開的焦慮。如果像雙胞胎一起面對,會有些微亮與溫暖?也許命運會有所不同。我想。

如果像孿生質數是種偶然,自己的孤獨才注定是它們真正的宿命。

高中畢業,同學相見時,提及細長眼睛的月,大抵說小時了了,大不稀奇等等。命運的冶煉複製?

 戰後,出生的孩子,物質與心靈都匱乏。

 

日子像淹進雨鞋的水,唧巄、唧巄、唧巄‧‧‧。

陰天與星期天情結。始終自言自語,快樂也好傷心也罷。


  

 但是,只要心裡想著那裡有血親的家人,可以大大方方地使心情的天氣轉晴。

 

 

 

 

 

 

 

 

( 休閒生活旅人手札 )
回應 推薦文章 列印 加入我的文摘
上一篇 回創作列表 下一篇

引用
引用網址:https://classic-blog.udn.com/article/trackback.jsp?uid=becoolsoupspoon2&aid=209811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