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台灣全民還沉醉在12強棒球賽奪冠的喜悅時,一位特殊的客人到訪中國大陸。他是新加坡國務資政、前總理李顯龍,其訪華時間長達6天,行程包括蘇州、北京、上海,並分別與大陸國家主席習近平、全國政協主席王滬寧、副總理何立峰、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兼上海市委書記陳吉寧會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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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顯龍訪華加深兩國合作,對中國前景樂觀台灣聽來刺耳
訪華期間,李顯龍說了一些在台灣聽來頗為「刺耳」的話。例如11月25日他在蘇州工業園區30周年慶典上發表演講時指出,中國經濟雖然存在一些結構性問題,中國面對的外部環境也變得更加複雜,但「草率否定中國的影響力是目光短淺和不明智的做法」;新加坡對中國的未來仍充滿信心,並將繼續致力於深化與中國的雙邊合作。
又如翌(26)日李顯龍與習近平會晤時,強調新加坡對中國的未來充滿信心,相信中國將保持發展繁榮,為世界的和平和發展作出更大貢獻。也表示在更不確定和動盪的國際環境下,新中雙邊合作更為可貴。「志同道合的大小國家共同努力,盡全力發展合作關係,為人民提升福祉,就更為重要。」
11月25日李顯龍在蘇州工業園區30周年慶典上發表演講時指出,「草率否定中國的影響力是目光短淺和不明智的做法」。(取自李顯龍臉書)
事實上,李顯龍對於中國以及新中關係的看法,基本不脫現任總理黃循財的框架。11月15日習近平在秘魯利馬出席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期間,黃循財就對習近平表態過「對中國經濟發展前景充滿信心」,並期望雙方加強多邊領域協作。因此,此次李顯龍訪華,代表了星國官方有意為兩國加速深化合作提供契機與推動力。
川普回潮將帶來高度不確定性,台灣不見得必能從中得利
在台灣的政治語境中,或許會將李顯龍的在華言行,貼上「親中」乃至於「舔中」的標籤。但其實這桶紅漆髒水,大可不必。因為李顯龍擔任總理期間,經常宣示新加坡不選邊站隊,要同時做美國和中國的好朋友,乃至於在中美之間的溝通發揮獨特作用。黃循財與李顯龍先後與習近平見面,完全說明了新加坡已經在為川普(Donald Trump)回潮將對世界帶來的高度不確定性預做準備,先與中國協調立場,穩住雙邊關係。
值得注意的是,習近平在北京會見李顯龍時,兩人不約而同都提到了「風險挑戰」,要在複雜的國際形勢下共同應對。川普2.0新局可能的衝擊,不只中星兩國看到了,全球許多國家、地區和國際組織,也都開始朝向有利於己的「避險」位置挪動身軀。比如英國首相施凱爾(Keir Starmer),正積極尋求重塑與中國的關係;而近期歐盟內部關於對中國電動車加徵關稅的激烈爭論,也反映了歐洲國家對於即將到來的變局矛盾不安。
2024年11月,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在里約熱內盧會見英國首相施凱爾。(翻攝施凱爾臉書)
近來已有不少專家提出警告,儘管川普新內閣看似充滿了「對華鷹派」,但不見得就是對台灣的「利多」。因為在川普重視美國經濟安全的最高前提下,台灣對美國的密切經貿關係,特別是手握台積電等半導體產業的優勢,相當有可能成為川普新政府針鋒相對的對象之一。
在此情形下,李顯龍訪華的一言一行,幾乎可以視為對台灣做出的親身示範,在不得罪美國的原則下,鞏固並強化與中國的關係,為未來新一輪大國博弈的風暴站穩腳步。平心而論,新加坡從李光耀時期以來,一直是台灣的「諍友」,不只提醒台灣要留意「統一」進程將導致的「痛苦」,還直接挽起袖管,為兩岸關係穿梭,促成辜汪會談及馬習會。此外,星國相當重要的智囊與資深外交官馬凱碩(Kishore Mahbubani),亦經常在台灣問題上發表洞中肯綮之言;他在最近一次的訪台演講中,便一再示警台灣在殘酷、複雜又艱難的地緣政治環境中要格外謹慎小心,「大多數國家不會承認『台獨』,就是地緣政治的現實」。
民進黨不時拿新加坡「開刀」,真能從諍友聽到諍言嗎?
問題在於,無論在看待中國發展前景或解讀台灣問題上,新加坡領導人與重要智囊們說出的「大實話」,卻是民進黨政府不願面對的真相,從而將新加坡視為大煞風景的「眼中釘」。當年陳水扁執政時期的外交部長陳唐山,便曾脫口而出蔑稱新加坡是「鼻屎大的國家」;新冠疫情期間,只因李顯龍夫人何晶在臉書轉貼涉台文章時,加上了「Errrr...」的文字,就遭到綠營側翼大規模的網路出征。最近的案例,則是我外交部先是「越俎代庖」,替新加坡否認其總理黃循財在APEC場邊會時,有對習近平提及「一個中國」與「反對台獨」;結果遭到星方外交部官網白紙黑字「打臉」後,我外交部只好悻悻然改口,改批中國對新加坡的「一中政策」進行「偷梁換柱、移花接木」。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15日會晤新加坡總理黃循財,中方稱新加坡恪守一中原則、反對台獨。外交部政務次長田中光20日表示,新加坡向來說的都是「一中政策」,中方「這是偷梁換柱、移花接木的手法」。(柯承惠攝)
從這些例子都能看出,民進黨政府對於新加坡的「小心眼」,多少帶著瞧不起的心理,動不動就拿新加坡出來「開刀」。不曉得當今的賴清德政府,還會不會延續蔡英文時期的「新南向」政策,如果會的話,可別忘了新加坡在東協(ASEAN)中有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和地位。要是為了「抗中保台」一時爽就得罪新加坡,對台灣而言可是百分之百的有弊無利。(相關報導:風評:葉丙成不是沈伯洋|更多文章)
話說回來,黃循財會見習近平,以及李顯龍訪華,體現出新加坡正在為不確定性和風險挑戰與日俱增的未來局勢,做出預判與因應,雖然他們說話的對象不是台灣,但其「真心話」和「大實話」,恐怕也同樣適用於台灣。民進黨政府能從「諍友」身上聽到「諍言」嗎?還是鐵了心「選邊站隊」到底?孰是孰非,或許只能等待歷史來驗證,時間應該不會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