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統計2018年在各國留學中的日本人人口。台灣的名次大大往前躍進,約有9200位日本人於台灣留學,與前一年相比增加了9.3%。從整體來看,日本海外留學人口數呈現持續減少的趨勢,留學美國減少3.5%、英國減少6.2%、法國減少27.5%。與歐美相反,留學韓國與澳洲的學生漸漸增加,而其中留學台灣的人口成長率最高。(本文節錄自《台灣超越日本,真的嗎?》一書,作者:野島剛,時報出版,以下為摘文。)
前些日子,有位大學四年級的學生透過朋友介紹來拜訪我,想向我請教如何規劃未來職涯。那位女同學曾在台灣大學留學過半年,並於那段期間學了中文,畢業後想從事與台灣有關的工作。
最近,遇到愈來愈多留學過台灣的年輕人。1990年,我前往台灣留學,回到日本之後,大家都很驚訝,「你去台灣留學哦?好稀奇!」的確在我留台時,幾乎沒有碰到日本留學生。
除了台灣,我還曾留學過香港、廈門和美國,到現在都還有跟當時認識的日本友人聯繫著,只有留學台灣時沒有結交到日本朋友。
或許是因為懷著這樣的記憶,所以我在今年三月看到日本政府發表「日本人海外留學國家排名」時,嚇了一跳。
留台日生翻5倍
調查統計2018年在各國留學中的日本人人口。台灣的名次大大往前躍進,約有9200位日本人於台灣留學,與前一年相比增加了9.3%。
從整體來看,日本海外留學人口數呈現持續減少的趨勢,留學美國減少3.5%、英國減少6.2%、法國減少27.5%。與歐美相反,留學韓國與澳洲的學生漸漸增加,而其中留學台灣的人口成長率最高。
另一方面,2018年在中國留學的日本人有1萬4千多人,與前一年相比減少了3.3%。但日本國內學習中文的人口並沒有減少,也就是說前往中國留學所減少的人數,可能成了台灣留學增加的人數了。
另外還有一個統計是計算一整年前往各國留學的日本人人數。2010年時有746人到台灣,排行第10名。其後每年人數漸增,在2019年,前往台灣留學的日本人超過了5千人。(延伸閱讀│台灣真的超越日本了?野島剛:「日台逆轉」已是明顯事實)
留台日生激增:「台灣華語」正取代「中國語」(僅為情境圖,取自unsplash)中國語vs.台灣華語
隨著留學台灣慢慢變成主流後,我最近常被問到「『台灣華語』是什麼?」還有「台語會不會消失呢?」對於這兩個問題,我其實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比較正確,所以滿煩惱的。
「台灣華語」這個概念愈來愈受日本矚目,是因為近期日本對台灣的好感提高,對中國的戒心相對增加的關係。
在日本,我們一直是用「中國語」或「漢語」來表示中文,但我們最近漸漸不想使用「為了學『中國語』去台灣」這樣的表達方式,因此有些語言學校會打出「可學習台灣華語」的廣告。
不過,雖然語言學校裡有台灣老師,並用注音符號教學,但最終學到的還是「中國語」這件事是不會改變的。
想要了解「台灣華語」,比如台灣比較常用「好大」,在中國則比較常用「很大」;在台灣,比起「去了」,更多人使用的是「有去」,雖並非絕對。還有包括些許不同發音,還是得在台灣生活過才能自然而然學到。
中國的「普通話」也是一樣的,如果我在北京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一定會漸漸地在發音時舌頭就很自然地捲起來了。也就是說習慣當地語言後,就能自然理解各地語言差異。
另外,關於台語會不會消失這個問題,我問了年紀較大的一些台灣友人,有些人會不滿,「最近年輕人都不太說台語了。」
但我個人感覺,比起20年前,現在從媒體還有政治人物的演講中聽到愈來愈多台語的內容,也有很多電影和連續劇裡都會使用台語。
老實說,我對台語並沒有「消失中的語言」的感覺,反而覺得台語的影響力漸漸增加中。當然對於此觀點抱持不同意見的人也是有的。(延伸閱讀│日本大學教授:我帶日本學生訪台,為何不去鼎泰豐?)
台語發音比馬英九好
關於台語,我有一件稍微自豪的事情。以前外派到台灣工作時,與前總統馬英九同一個老師學台語。馬英九比我早開始學台語,算起來我是他的學弟。
因為是一對一教學,我從來沒有遇過他。只有從老師桌上擺放著的講稿推測,他應該曾在老師這邊練習過台語演講。不過,似乎當上總統以後因為公務繁忙,就漸漸沒有來上課了。
另一件令我自豪的是那位台語老師曾稱讚:「野島剛你的台語發音比馬英九好呢!」我的確因為聽力不錯,所以只要聽過一次就能還原一樣的發音。
可惜我沒有勤加學習,台語能力都沒有再進步。聽力部分大致上都能聽得懂,但是要說的話,大概說個3分鐘就露出馬腳了。
我通常建議留學台灣的日本年輕人,「不管台語還是客家語或原住民語,既然人在台灣,就把一個國語以外的語言學起來吧。」這也是了解日本所沒有的「文化多樣性」的捷徑。
另外,我還建議最好交一個台灣人男友或女友,這也是學好一種語言或與當地年輕人交流最有效的方式。
留學是人生最棒的經驗之一,留學當下還沒體會到,但是在回顧人生時,總能想起當時的自己是多麼精彩耀眼,有些時候也會後悔當時有些事沒有去嘗試。
剛才介紹的留學生統計是疫情前的數字,2020年和今年應該都會減少很多。但是前往台灣留學的人會愈來愈多、前往中國的人會愈來愈少,這樣的潮流似乎會持續下去。日本的中文留學目前進入了「脫中入台」的狀況。
此現象也說明人們會想在自己所喜歡的國家學習當地語言。若邀請在日本人氣很旺的台灣政務委員唐鳳,到募集日本留學生的影片裡宣傳的話,一定會讓留學台灣的熱潮更高漲。
《台灣超越日本,真的嗎?鳳梨、便當、台積電,台日社會文化多樣交流的觀察與思索》,作者:野島剛,時報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