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是一名刑警
和大多數上網聊天的女人一樣,她上網聊天的理由也是寂寞無聊。一個正在念小學二年級的兒子,一個已離婚一年的老公。她,當時還不到30歲。於是,在她聊天的半年後,認識了我。網上叫她如魚得水,散發著青春少婦的魅力與妖嬈。網上叫她隨心所欲,綻放著封閉許久的玫瑰。
儘管嘻鬧著,蕩漾著,但她從來就沒有把網上的纏纏綿綿當回事。因為,她心靈的地帶,還沒有人觸摸過。直到遇到我,那時,她感覺到了天崩地裂。我在她的QQ好友裡,是一個始終被她忽略的人物。就像雞肋一樣,是個不暗情調的男人。她永遠不知道,我常常在她的空間裡面轉,我早已經走近了她的內心,我觀望著她的一切動態。
也許那天她實在沒有人聊了,才打開我的視窗。無聊的時候,她只發圖片。那天,她剛好在群聊中截獲一個圖片,嫩綠的背景中,兩隻翩翩飛舞而又在忙裡偷閒接吻的花色蝴蝶,旁邊寫著:“今生,只借你一夜”。她就把這個圖片發給我。我回了一個微笑和一片紅心。她問道:你今天的膽子好大啊!我說:對不起,今天我喝了不少的酒。
我發過去一個害羞的表情。又說: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絕對的接受!聽了這個從來不會用挑逗的語言和她聊天的男人的話,她的臉色一定潮紅了。你知道這兩隻蝴蝶的姓氏名誰嗎?她問,我半天沒有言語,一會發過去一首曲子,是小提琴曲《梁祝》,還有一行字:一個姓梁,一個姓祝……
那一刻,她久築的長城轟然倒地……好久,她默默地對著螢幕,聽著音樂,流著淚水。長久以來的心靈地帶竟被這個從來沒有謀過面的男人給撥動了。她瞬間打開視頻,她看見了噙著淚的我和流著淚的她自己。我是個上了年紀的成熟男人,在網上只玩遊戲、炒股,從不聊天!我年齡比她大。
一問知道竟然大她12歲。由於她比實際年齡看上去要小,她笑了喊我乾爹!之後就逼著我叫她乾女兒。我沉吟了半天,也沒喊出來。她說:為什麼?我回答:不習慣。那些日子,她都是隱身上線和我聊,直到有一天她的好友鋪天蓋地地喊她為什麼不上線時,她才知道,她只和我聊天,竟有兩個月有餘。網戀了耶!
她警告自己,決不網戀,是她最初上網時給自己的諾言。諾言一旦打破,就是萬劫不復,逝水難收了。我是個喜歡傾聽的男人,只喜歡聽她訴說的男人。她喜歡看我深沉的眼睛,她笑了,我的眼睛就是彎月;她哭了,我的眼睛就是深泉……和網友見面,我做夢都沒想過,和她,好像就成了必不可少的。
我們擁抱在一起的時候,我笨拙地叫了聲:寶貝……她竟回叫了我一聲:老公……我們聊著各自的家庭,聊著單位和生活中的趣事,發現彼此的看法是那麼的相同。我說,好久沒有和人說這麼多的話。她說,她也好久沒有和人這樣的相訴。原來,我們都需要溫暖和傾訴。我們在相互尋找彼此的溫暖……我們再次擁有的時候,是第二次見面的日子。
那天,她好像有所準備似的,在我們都已醉意朦朧的時候,我不知不覺到酒店的樓上開了房。我發現她竟然從包裡拿出一包套子,我笑了:你準備的好充分啊……我顫抖著緊緊地抱著她,久久不肯鬆開。她等著我,等著為我綻放,我卻沒有回應。為什麼?她問。不知道。好長時間,我和老婆沒有這個了?多久?三個月……
她問:為什麼?我告訴他,老婆有過外遇,是因為我太忙太累沒多陪她,我說要離婚,老婆就割脈自盡,原因是等兒子高中畢業,於是就這樣分居暫時沒離。她善良的勸我說,算了吧!別離婚,她這樣你自己也有責任。我說,我這麼忙這麼累也是為了這個家啊!
再說,她如果僅是一兩次的紅杏出牆也許還可以原諒,可是老婆和別的男人竟然四年了,男人如果還有尊嚴的話就無法接受...她用嘴堵住我的嘴溫柔的說:別說了,我們都一樣。怎麼我們就這麼相似。他和前夫我和老婆也都是屬於不溫不熱的那種,一如既往平靜得從未有過心跳心動的感覺。
我們從來都不知道,兩個人在一起還可以這般的熱血沸騰,這般的纏綿顫抖,說著,她摟過我,我擁她入懷。她輕輕地拍著我的肩頭說:不要急,一切都會好的。她給我講著她的故事,從童年、青年直到結婚離婚。她早熟,早婚,看著她這麼個多挫折卻又可愛的女人,我好想給她多點愛。
在她將要睡去的時候,我一下把她摟住,貪婪地吻住她的紅唇……那是她結婚到離婚7年來第一回的多次高潮。我們對望著,擦拭彼此的汗水,我說:今天我才知道,女人竟然是這麼好!她的淚水再次湧出,我把她摟在懷裡:就讓我們在今後的日子彼此慰藉好嗎?讓我們永遠這樣好嗎?她也問。
凌晨2點了,我說,該回家了,除了辦案,我從來都沒在外面過夜,儘管回家也是一個人睡,但心裡踏實,她心酸,還是服從了。愛,更多的時候是服從。以後的日子,我們都從網上走下來,進入到現實的婚外戀中。每天的一個電話是我們的約定。經常她先給我打過來,就馬上掛掉。她非常體諒我,體諒我的工作和地位。
我有空就一定回,有時不在辦公室,也會在匆忙中回的。她善解人意,這時她從來不和我多聊。之後,腦子裡是我忙碌的身影和匆忙的腳印,常常在她等待的過程中,她會拿著手機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等著我的聲音。愛上一個人,好辛苦啊!女人往往比男人首先陷入情網。
為了不再整天想我,她在工作之餘還到社區做了義工照顧老人家,老人家把她稱作好姑娘。那時,她的心一顫,羞愧難當。其實她從來都不想涉入我的家庭,沒有承諾,沒有誓言。一年多當中,我們每個星期都要到賓館做愛,她用自己的身份證登記,她不想叫我暴露,對於她來說,我的前途和平安比她的生命都重要。
她知道我也很疼她,她曾經逼著我說“我愛你”但我沒有說,她就哭了,我問:這很重要嗎?她詫異了,低頭看看手指上我送給她的戒指,甜甜一笑,這一切勝過我說一萬遍“我愛你”,她依靠在我的懷裡幸福了許久。在以後的日子裡,她感受著來自我的關懷和疼愛。
之初,我們開始在網上交往時她就感覺到了,那時,我們還沒有見面,她說自己的腳被新皮鞋磨破了,我馬上打開視頻,只叫她把腳抬起來給看看。她知道,這個時候我在辦公室裡,看一個女人的腳有多麼的危險,她拒絕了,我生氣了,決絕地一次次打開視頻。她舉著腳,心裡翻騰著的是幸福。有種愛,是不需要用言語表達的。
秋天再一次來臨的時候,是我們相識整整兩年的時間。我們都喜歡秋天的憂鬱和成熟,做了兩年的隱形情人,我們很少白天一起去到外面玩過,享受著大自然的風光,儘管也帶她應酬,但都是躲躲藏藏,這就是隱形情人的無奈吧。她很想和我踏著鬆軟的落葉,相擁相依,訴說衷腸……我們做不到。
我們的縣城太小了,到處都是熟人。我們就在床上幻想著,一起去外地,上西藏,遊海南……我一定會帶她去的!她總說:我能理解你,既然你現在離不了婚,日子還得過,畢竟有小孩,其實她最多的時候是不甘心!那天,我告訴她,要去開會,是去省城,現在已經上火車了,要離開她兩星期,她放下電話,心彷彿一下被掏空,還有絲絲的疼痛。
那些天,想我就給我發資訊,我在外面,沒有老婆孩子的眼睛,她就盡情地發了一條條纏綿的信息。我也無所顧忌地給她一條條回這樣火辣辣的資訊。到了每天打電話的時候,是她最難熬的時刻,她一遍遍撥我的電話,不等接通,她就掛斷,一次次,她感覺要崩潰了。
因為我在開會,接不了她的電話,晚上回賓館,我就給她電話,我們一聊就是一小時,兩小時,直到她在那邊睡著了。她說她常在睡夢中想我到驚醒,竟是冷淚兩行。於是,她登上省城的列車,到我身邊尋找她期待的又一夜……剛要退房的我接到她的電話就到火車站接她來了。
一見到我,她一臉的撒嬌,說是想死我了,我們抱在一起,毫無顧忌地走在省城的街道上。到了賓館,關上房門的瞬間,我們先是纏綿在浴室,再翻滾到床上,之後就是地上……她說: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的這種感覺是我一生都沒有過的,她的嘴唇嗅著我的臉。
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只是男人不輕易說出口。我說:對不起,由於有很多的無奈,我……她捂住我的嘴,說,不要和你的愛人說對不起,永遠不要。這一夜,她緊緊地摟住我的後背,她柔軟的身體緊緊靠著我的身體,生怕我瞬間就抽身。凌晨5點,我的電話突然驟響,是老婆打來的。
喂!你單位的人都回來了,你怎麼還沒有回來啊?我想了一個晚上怎麼想怎麼覺得你現在是和一個女人在一起,是不是?沒有,你想什麼哪!我的聲音顫抖著,沒有就馬上給我回來,就坐5.50的火車,要不然你就有問題,快點啊!我一氣脫口而出:就算有又怎樣?你沒資格管我。
身邊的她即時捂住我的嘴,不讓我說這種傷人的話,她真的太善良了。我放下電話,搬過她的臉:對不起,我得馬上回去,我怕她再次割腕,我的職業不允許我做個罪人,我們不能一起走的,說不定遇上什麼熟人……她佯裝不在乎什麼,強裝笑臉,給我熱了一袋牛奶說:空肚子很難受的。
我離開時再次抱緊她,她躲開我:沒什麼的,你快走吧。她轉過身,她不願意叫我看見她的淚水……房鎖只是輕輕地合上,卻震得她心痛。下去後我抬頭看我們睡的房間的窗,見她把剩下的那大半瓶紅酒一起喝下,我天旋地轉,想哭卻沒有眼淚。
我聽見她的手機唱著:“網上一個夢/網上你的溫柔/我就犯了錯/網上的情緣/也卿卿我我/愛一場夢一場/誰能躲得過……”之後,她把手機卡拽下,扔到了窗外。我當時也沒有多想,以為她只是耍小孩子脾氣。帶著沉重的心情回到了家,老婆逼問我是不是有了女人,我沉默不語就等於就認了。
老婆說:好啊,終於承認了,現在我們扯平了,要是離婚的話兒子也不會怪我一個人了,不是我一個人的錯!離吧!我不會割脈自盡了。原來老婆一直是因為怕兒子不原諒她不認她才不肯離婚的。第三天,我們就辦理了和平離婚的手續,兒子跟她生活,我給撫養費。
卸下了肩上的責任,心裡有無比的輕鬆,也有點說不清的滋味,這種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她,於是撥了她的電話,那邊傳來無數遍: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我一陣陣失落,一遍遍的打,接下來的一星期,半個月,一個月.....都是無法接通,到最後變成了空號,最後的離別至今一年了。
我沒有忘記過她,她的笑,她的好,她的眼淚,她的嬌柔她的優點及缺點我一一不漏的思念著,回味著。原來,男人不但越老越值錢,還越老越癡情耶!我每天晚上守著電腦,看著QQ上的她那灰色的頭像,我在期待她的頭像變成上線時的彩色,可是,使終沒有。
也許,當時她就已將我刪掉,再也不會見我。也許,她又好上了另外的男人,不!她絕對不會,我不能這樣想!我後悔,那天我為什麼要離開她回去,她一定好痛苦,早知道是最後一面.......我在等待,等著她看到我的這遍文章,當初她是顧全我的家才離開我,現在她要是知道我一個人了,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念叨:寶貝,我的愛人:要是有緣再見面,我再也不會跟你說對不起,我要對你說:我愛你!我要對你說:今生,我不僅借給你一夜,我要借給你一生......
也許很多男人都有著這樣的故事,也許男人那股花心勁,只是表面上的,而骨子裡卻有著血性男兒的情義,繼續關注這個男人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