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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2/26 07:44:26瀏覽1189|回應7|推薦23 | |
西元二零零八年十二月十九日,我在內州林肯的第六個年頭, Bob Devaney Center 的大禮堂裡,藍色鑲金邊的博士畢業典禮,這年,我廿九歲。 同年十二月廿三日,尋洋盡了頭,電話那頭捎來求職喜訊,幾經比較之後,我決定這樣下錨,決定接受台灣一所傳統大學助理教授的職缺,這年年底,世界經濟谷底,面積很小的台灣尤其受到波及,我很幸運,也很珍惜人生的這段銜接。 再過幾天的西元二零零九年一月一日,是我的卅歲生日,當我還不習慣失去我的廿,即勉力帶著算是完整的夢和心進入卅,學位拿到了、工作有著落,這幾天我開著車在雪地裡思考我人生的下一個五年,思考我在異鄉飄盪的這六年,那些風花雪月融化在我的玻璃上,是殘雪、是冰角,然後被雨刷推進好深的心底。 據說畫面是這樣快速閃過的:寂寞的留美生涯,喝醉的幾天、挫折和雀躍的黑夜白天交界;碩士班的第一天;步入碩士畢業典禮的一刻;全額獎學金的剎那;博士候選人的第一天;論文口試通過的瞬間;最後我穿著厚重如道士袍的博士服步入禮堂;我的車輪轉著,呼嘯而過的門外寒風在我的視覺裡刻畫一集又一集的故事。 離開美國,回台灣了。 不是回台北,而是去台中。 視線有點模糊,那些愛的、青春的、奮力上游仍被打趴的故事都記載在這個也許已滿三歲的尋洋部落格裡。 博二往前數兩年,我在異鄉用中文書寫治療自己的挫折與鄉愁,我把心境寫進小說和散文裡;博二後面一年半,我在衝刺的歲月裡傾全力壓抑中文,選擇遺忘,小心翼翼把握在美國開課教學生的機會,除了教書,就是專心衝論文。 我棄之如敝屣的中文,今晚重回我的懷抱,希望你從今天起與不得不被反向邊緣化的英文和平相處,好辛苦才灌入的英文,和很辛苦一直被壓抑的中文,二零零八年十二月我的貪婪右腦。 然後,我知道妳偶而來讀,久久到我這廢墟裡探望,看看我小心翼翼存下的秘密,一疊一疊堆得像山一樣高,是我的。 就像我幾年前在這裡紀念我的碩士畢業典禮一樣 ( 按這裏1;按這裏2) ,我今天在這放了照片、影片,和一抹長長、長長的感觸,紀念我的博士學業完成,緬懷我的異鄉漂泊雕琢我茁壯。 尋洋之南、躬耕之境,此刻起,有了新的開始。
PS: 指導教授 John Hibbing 要我這個長不大的門生上台那刻做點特別的,於是我從校長手中接過學位的同時扮鬼臉,他沒氣倒是笑了一陣,還滿屌的。 PS: 據說大學畢業典禮是世界共通的語言之一,有很多元素在美國、歐洲和亞洲都是一樣的,進入禮堂入座時,我的指導教授 HIBBING 被要求走在我的前面;當我上台接受博士學位的時候,我們是肩並肩走上台的,這象徵我由我的恩師領進門,是一個師徒關係;拿了學位之後,我們就是同儕關係。 HIBBING 推薦研究院院長幫我掛上 博士袍與垂布的當刻,心頭有數十萬電流通過,難以言喻。 PS:爸爸、媽媽,還有我那偶而機車的妹妹(咬我呀),感謝妳們這幾年忍受我的壞脾氣,陪我走過來,路還很長,我會繼續加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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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文學賞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