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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02 14:05:37瀏覽384|回應2|推薦9 | |
圖片出處: 博克我的文學城 下午二點十五分,騎著五十CC的恰恰,混濁的台北市天空轟隆作響,油門催在敦化南路上,吁了一口氣,我知道要在天空哭泣到無法自己的時候停下車來,本來要到通化街的一間眼鏡店,終於二點廿五分,往信義路的方向,路邊人行道不知道幾號的屋簷下,我鬆了手,緩了油門,停下車來,側身躲著,這是一個忘了目的地的夏季午後。 久違了,台北城的午後雷陣雨,這些年來,妳依舊選擇在這樣的季節這樣的午後傷心欲絕。 縮頭縮尾,我動身往方向模糊的巷弄裡跑去,搜尋任何一間願意收留我的咖啡館,哪怕那裡不釀黑咖啡,雨滴漸粗,像水桶一樣從遙遠的天端整盆潑下來,感受到肩頭有水滲進胸膛,水滴佈滿鏡片,終於,我臣服在這個我以為我早就征服了的盆地城市。 五年前我離開敦化南路的時候一無所有,五年後,我在同一條路倉皇停好摩托車逃離,仍舊一無所有,從來就不曾積蓄過,這樣用想像去比較,讓自己忍不注都冷笑起來,溽氣被水氣澆息,涼涼的。 掏掏口袋,僅剩一百元大鈔一張,還買的起幾張紙和一隻筆,也許外加一杯廉價美式咖啡,翻過矮牆,穿越人行道,進了超商,「先生,需要雨具雨衣嗎?」典型的台北市7-11問候,搖搖頭,找了一疊中式信紙,一支十元的SKB藍色原子筆,在這塊莫名的台北市東邊社區,咖啡店竟都沉下了地平線,只剩街角一間摩斯漢堡靜靜挺立,店裡三兩和我躲雨一樣的失落客,挑了一隅僻靜的布椅,一杯就要熄滅的咖啡,低著頭記著、寫著、想著,雨和泥土交媾的酸味,稀稀疏疏,一無所有。 坐在左邊的一對母女有一句沒一句討論學電腦英文的動機;靠走道底邊的一對男生先是哇啦哇啦談著城裡的不景氣-「除非你是金字塔頂端的人…」;話題一轉變成他的誰誰誰住在國外五年以上,就知道什麼叫做打不進別人圈子叫做孤寂叫做種族歧視的荒涼,二零零七年的這個暑假,關於他們所說這一切都發生在地球那一端,一切都這麼遙遠而不真實,啜飲我一無所有的空隙,就這樣而已。 雨停了,咖啡涼了,母女也走了,回憶起那個原來叫做眼鏡店的目的地,恍惚間,原來人生還有絲毫意義,帶走幾片雲彩,離開在關上門之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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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