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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3/21 15:51:03瀏覽258|回應0|推薦3 | |
2. 1997,是我們離別的那一年,我28歲,我意識到自己成熟了,所以下了一個痛快的決定,妳若知道我的心意,絕對會怪我只是自私的為妳好。 今夜天氣相當濕冷,吐出的霧氣幾乎模糊了視線,我試圖想看清楚妳一點,但彷彿有一層層的冰霜凍住我的焦點,雙瞳對抗粗糙的氣候終究會迷失。過去我深信所有的意外都是天注定,但這一次是我無法推託給命運。我們並非必須非得離別,一樣可以過與環境相安無事的日子。一切都過了不是嗎?但不是,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無法控制心情快樂,我發現妳也不快樂,這就是最悲傷的發現。 因為這樣的自覺,我希望妳往後可以快樂。 「好好保重自己。」看著妳純真的手,妳是否發現我把妳作為交易的對象,我用我的愛交易了另一份愛。 還記得妳最後的影子,修長而寂寞,消失在轉角街口,妳的腳步聲和妳一樣沉默,靜悄悄的退出世界。而這世界是我的。 我以為妳會依依不捨的回頭看我幾眼,但妳沒有,我始終只能注視妳褐色的髮絲在風中搖曳,我們的親暱就此永別。 3. 「妳好。」直到第四次向妳打招呼時,才發現妳不會說話。 母親將我拉到一旁,嚴肅的說:「以後妳要好好照顧她,我跟她父親談過了,他也認為有一個年紀大的照顧她比較好,畢竟大人都很忙。」 過了一陣子,我才曉得大人的忙碌對孩子總是相當殘酷。 我們相差八歲,我母親擔任妳父親秘書時,我高一,往後十年我們如同親姊妹般的相處著。 「以後妳叫我的時候,可不可以用妳的手指摩擦我的手,就像這樣。」我捉起妳的手指摩擦在我手掌中央,瞬間的親暱感讓我興奮暈眩,而妳駝紅的小臉正在發燙。從此妳呼喚我的動作,就是左手食指與中指輕輕的摩擦在右手掌中央,那樣溫柔綿密的彷彿擦起迴音的漣漪,從此我聽見妳。 妳的父親一周探望妳一次,妳的母親天天探望,卻沒有正視過妳。 「她現在是什麼意思?」妳議員父親望著妳開心的樣子,殷切的問我。 「她說她很高興,也很開心上次妳送給她的畫具,她很喜歡。」我照實翻譯。 「她想要什麼妳跟管家說就好,搞不好她會是藝術天才。」議員得意忘形了起來,他一直以為殘疾的沉默者對藝術都有天份,所以當他發現女兒無法說話時,拼命將她往藝術領域推。 妳母親表面上內疚妳的殘疾,始終無法好好的正視妳,但我知道她內疚的,是她無法再生育。 「夏姨,為何不送莉去上學?莉她想去上學。」夏姨似乎是議員某個長輩,實際關係我也不清楚,但她主管家裡所有的一切。 「她爸擔心她被欺負,而且我們可以請老師來教,有老師在的地方處處都像學校,這樣也算是上學啊!」夏姨的想法永遠是對的,說她錯,那麼我會遭到懲罰。 妳雙親幾乎將全部的妳託付給我照顧,我悲哀的是,妳選擇沉默,也選擇不反抗。 我至今不曉得對妳的愛是同情居多,還是犧牲居多。 妳必須有人愛妳,否則妳真得太可憐,孤獨的可憐,沒有人了解的可憐。 我的母親是妳父親的秘書兼情婦,十年了,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妳選擇讓自己不知情。妳很頑固的善良,每一種關係對妳而言都是純潔無暇的,妳認為妳的父親愛妳,妳的母親愛妳,我也愛妳。 但幾乎沒有人了解妳。 妳的父母必須透過我才能清楚妳在想什麼,妳是幾乎不能沒有我的,只有我才能正確的傳達妳的思想、妳的感情。或許是因為我詮釋的正確無誤,契合的就像妳是我、我是妳一般。 這就是我跟妳的愛情,因為這樣,我們永遠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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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