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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1/22 20:07:43瀏覽600｜回應1｜推薦4 | |
| 那個背著吉他的女孩，我不知道妳的名字，但我知道妳是哪所學校的，每次背著個大吉他走著，跟妳的身軀正好成反比。 吉他背在妳身上，感覺妳比吉他小。 而且妳每次從我面前走過去，妳的心情好像都不怎麼好，總是把眉頭皺了起來。 忘了自我介紹，我叫曹峻豪，我在某家數字便利商店打工，因為我每天被我爸罵的狗血淋頭，不是「明年你就要考統測了還每天玩電腦？」，不然「沒給你補習真的是個錯誤！老婆！我記得有一家補習班不是天天送廣告信件來嗎？我看那家還不錯......」，還有「暑假作業寫了沒？我看你天天坐在電腦桌前，你有碰過暑假作業嗎？」，所以我去打工。 喔對！我必須聲明一下，我真的有碰過暑假作業，真的！在發下來那天我有碰過。它現在依然是躺在我的書包裡，從放暑假後就一直在我書包裡睡覺。 為了不被我爸唸，我只好趕緊出門找工作，讓自己看起來很忙很忙的樣子，然後下班後依然還可以玩電腦、看電視。很剛好的我家樓下那家便利商店有在徵人，趕緊去面試後，老闆就讓我來上班了。 然後就遇見了妳。 妳每次都背著個大吉他進來便利商店，妳會去飲料區買瓶運動飲料，妳每次都買運動飲料。然後妳會拿二十五元給我，不多也不少剛好就是那瓶運動飲料的價錢。妳不會拿發票，妳每次都不拿發票，匆匆忙忙的的就走出便利商店。 妳有時穿T恤加牛仔褲，有時穿V領上衣加長裙，有時穿著學校制服。因為妳穿著學校制服所以我才知道妳讀什麼學校。 正當妳看到我在觀察妳的衣服、妳的表情，妳總是一臉疑惑，而我則是感到好大的罪惡感。 好像偷窺狂。 有次妳沒背吉他來，我嚇了一跳，想說妳的吉他怎麼沒背？是像海角七號的男主角一樣把吉他摔壞了嗎？ 不，妳這麼的瘦小，感覺妳不會這樣做。 在妳把二十五元遞給我時，妳對我說了第一句話：「幹麻一直看我？」，然後妳轉身準備離去。 「妳今天沒背吉他耶！」趁她還沒離開，趕快把這個疑問問出。 「我一定要背著吉他來便利商店嗎？」然後妳離去。 說的也是，妳一定要背著吉他來便利商店嗎？而且這答案好，率性的答案，我喜歡。 也有可能是我看習慣了，感覺妳不背吉他就好怪，不習慣。 可能是因為妳的關係，老闆讓我升職為正職店員了。 我是上上午班的，大概下午三點就可以走人。現在兩點五十分又二十五秒，再九分三十五秒我就可以下班玩電腦了！真是太好了！最近加入一個新工會，約好今天下午四點一起攻城，今天一定要玩個過癮才行。 不過在兩點五十八分時，有個人走進來，我正在看錶沒注意是誰，等到要結帳時才發現── 咦？是她！依舊是背著吉他手裡拿著二十五元，不過臉上有淚痕......淚痕？！ 「嘿！」我一邊結帳一邊跟她說話，可是她好像不想說話的樣子。 「妳怎麼了阿？」 她依舊半句話也沒說，我還以為她要說：「干你屁事阿！」。噢不......她應該不會這麼說的。 「妳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然後叫了另一個工讀生站櫃檯，趕快跑到員工休息室把制服脫掉。 我出來的時候她站在超商外。走出超商，我說：「怎麼了阿？」 沒說話。 「不然去喝咖啡吧！我知道附近有家咖啡廳。」 她點頭，背著吉他，走在我的右手邊，我突然嗅到一絲絲寂寞的味道。 「我幫妳背吉他好嗎？」我手伸出來，讓她把吉他交給我。可是她搖頭，並且把手放在吉他袋的背袋，看起來很不願意讓其他人碰這把吉他的感覺。我沒說什麼，繼續走下去而已。 或許，她需要的是安靜和陪伴，而不是幫助。 到了我常去的那家咖啡廳，我們倆坐下，她把她的吉他小心翼翼地放好。 服務生拿著菜單走過來，把菜單放在桌上。她連翻都沒有翻，就直接向服務生點餐： 「黑咖啡，謝謝。」 黑咖啡......不像是她會喝的咖啡。她應該是要喝卡布奇諾那種糖加很多的飲料才對阿！ 「我也黑咖啡，謝謝。」我把我跟她的菜單交給服務生。 在咖啡送來之前，我們倆一句話也沒說。她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很憂傷，臉上還有沒擦掉的淚痕。她的眼睛眨阿眨的，像星星那樣一閃一閃的。睫毛好長，在她的臉上形成美麗的陰影。好漂亮的眼睛，但為什麼眼裡透露的是哀傷呢？ 咖啡送來了，她喝了一口，笑著流淚告訴我： 「咖啡好苦，跟愛情一樣。」 不要哭......可是我說不出來，我沒辦法叫她不哭，因為她哭的樣子，好美...... 「你知道我為什麼常常背著吉他嗎？」 我搖頭。 「我哥哥喜歡吉他......是他教我彈吉他的。」她摸了摸吉他，像她的寶貝般，摸著。 我喝了一口咖啡，我平常都是喝黑咖啡，我不覺得苦，因為我習慣了。 「我其實是個孤兒，聽孤兒院裡的人說，我出生後就被丟棄在廁所裡，他們都說我在廁所裡出生。大家不敢靠近我，覺得我很噁心，我只是乖乖做我該做的本分，我只是希望有人會來領養我。」 「妳難道不希望你的父母親來領養妳？」 「我恨他們都來不及了還希望他們來領養我？既然要來領養我那當初就不要把我丟棄。」她平靜的說，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那樣平靜。 我沒說什麼，而是靜靜看著她。這個女孩的背後，究竟是藏著多少孤寂？ 「然後在我七歲時，有人把我領養回去了。是一個很溫暖的家庭，有爸爸媽媽還有哥哥，我多希望有個哥哥能保護我。他們對我很好，把我當作他們的小孩那樣照顧著。我哥哥非常喜歡吉他，在我被領養那時，哥哥十五歲。他從國中時就非常喜歡玩吉他，他有一把木色的民謠吉他，每天回家就是彈呀彈彈呀彈。」她把她的吉他從吉他袋拿出，木頭色的吉他，民謠吉他..... 「我一直就很喜歡我的哥哥，是喜歡喔！是愛喔！」她像是在宣誓什麼的，她好用力的把喜歡跟愛說出。 「他教我彈吉他，因為我說我也很喜歡吉他。他很大方的把吉他借我，他說：『我從來不把吉他借給別人的，因為你是我的妹妹，所以我才借妳的。』他從來只是把我當妹妹，但沒關係，我忍住這愛意。我真的是喜歡哥哥，不是那種喜歡，是愛！」她又重複了一次是愛不是喜歡。 「有一次練吉他時，我告訴哥哥我喜歡他，他說我也喜歡妳，但不是那種喜歡。我說是什麼喜歡，他說是兄妹那種喜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只是把我當妹妹看待。我們沒有血緣關係啊！我們可以在一起的......」 我又喝了一口黑咖啡，細細的品嘗，真的很苦。她說的沒錯，真的很苦，就像她的愛情一樣，苦澀。 「我每天纏著他，要他教我吉他，但其實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我本來沒打算和他告白的，但是因為他要結婚了......他要結婚了......」她開始啜泣，抱著她心愛的木頭色吉他。 「這把吉他其實我哥哥的，就是因為他要結婚了，他要搬出去這個家了，才把吉他送給我......」 我遞給她衛生紙，她只是放在桌上，任由她的眼淚滴在那把吉他上。 接著她開始彈起吉他，不顧旁人的眼光，開始彈吉他。 「我在黑暗之中尋找幸福的下落，等待原來那顆流星劃過我的天空，總要在說完再見以後才開始明白愛多濃，今晚你想念的人是不是我 ......」她的手輕輕的撥弄著弦，她輕輕唱著。 她的聲音也好美，但是是淒美。 她唱完之後，所有人都在鼓掌，我沒有鼓掌，只是怔怔望著她。 我的咖啡沒有喝完，我拉了她，付賬，然後出去。 好孤獨的感覺，她彈著吉他的樣子。 「我也會......彈吉他。」我說，我用那許久未開口的嘴巴說出。 她似乎知道我要幹麻，只是小心翼翼的把吉他給我。我接著，把吉他揹在身上，「每段感情都非常珍貴，他的好妳就放在心扉，記得有個人曾讓你那樣的心碎，妳笑了照亮夜幕的黑，什麼夢都不比妳的美，多少年以後想起他還有些體會，那時妳已無所謂......」 我不像她那樣輕輕的彈，而是好用力的彈。吉他弦被我弄斷了我還是一直唱下去，我知道我的手被吉他弦弄流血了，但是我還是繼續彈下去。我知道音不是那麼準了，因為少了一條吉他弦，我還是繼續彈下去。 吉他聲和我的歌聲突然停止，她抱著我。 「謝謝你.....還有我的名字叫，張水瑄......」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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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