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孫敦明   如果非要說我是一個不思進取的人，坦然接受就很讓人痛快。人的生活氛圍決定了生活圈子，人的性格取舍決定了腹縮腰圍。生活難免有被利用的時候，對于一個以利益為平等交易的時代來講，那些“拿來主義”和“關系不錯、權當幫忙”的利用就顯得小人了許多，不以卑鄙為廉恥的利用畢竟是他們的習慣，當然沒必要拿條褲衩遮住鼻臉露出強盜的行徑來。   有次在某中學做裝修的時候，老板與他的一個投資好友聚餐，趁我的老板不在，就許諾讓我做他其他分部的管事。沒想到我的老板早就看出那人的覬覦之心，提前終止了聚餐的時間。   不料想，那人仍不死心，竟然使出“美人計”來，唆使我的一個同鄉與我結仇——我的同鄉喜歡那人的女兒，他這招“釜底抽薪”的技倆的確毒辣！因為我的性格原因，晚上就去找那人理論，結果是那人惱羞成怒，拔出刀子就砍。雙方不歡而散，事后，我把自己的那個同鄉打了幾個耳光，被人利用還蒙在鼓里，欠打！   后來想了想，如果單純看那人的外表和與我老板的關系，我或者在某方面給予他一些幫助，因為性格被人看透是很不舒服的事。當然，聽說最后他的結局很慘，大街上被車撞死了。就像王力朝企圖收買李小龍而假仁假義，最后干脆來個暗殺！你的習慣被人看透而你對對方一無所知是很危險的，優點往往是災難的潛在導火索。所以，越是優秀的人，就越要懂得潔身自愛，故而、我也不喜歡染身與江湖有關的買賣或者投資，所以就有了上面的一幕：人說我不思進取，卻不知難能可貴是平安。   優點與優點還有一個位置問題。   比如我們村子有一大片的大棚種植戶，每年都以種植西瓜為重點。都是一個生產隊的鄰居，彼此也很要好，但生產出來的西瓜卻無法相比：有的個個質量上乘，收購商大價錢爭著要；有的生熟不一，收購商干脆一個不要；有的戶根本沒有精品瓜，只能是嚎啕大哭！原因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明說用“青霉素”，暗地里用“阿司匹林”；明明賣個一塊錢一斤，卻宣傳說自己賣到了五塊錢一斤，等到人家追風的時候，他自己的商品已經銷售一空。   這就是習慣，習慣聽從、習慣親切、習慣被欺騙。   比如，我正在一處工地好好地打工，并且待遇逐漸轉好，也被重用了。忽然，自己的鄰居非要跟我去，還三天兩頭地請客，由于平時沒有過口角，就帶去。結果，自己的位置一點一點的被他取代了，最后我只能被擠出那份工作，卻始終找不到原因。   我村的一個村支書，總是要我跟他干會計，由于他的口碑一直不好，就婉言拒絕。后來，就有一個婦女總是給他家送東西，關系越來越好，我就起了警惕，提醒支書小心被頂替（我看人向來很準的）。不料支書一臉的無所謂“他能咋地？公章在我手里，他還能翻天？”。結局可想而知，每到鄉鎮有大事通知的時候，他總是不知道，打聽一下吧，人家說“有事問某某去”，好好的一個村支書愣是被架空了，不到退休的年齡就草草退居二線！   與你位置不同的人，忽然左右示好，絕大程度上是覬覦了你的位置取而代之。   何謂“替罪羊”？望文生義，就是甘心情愿被吃的畜生，根本反抗不了。這個成語是為人類服務的，當然也就是說做了畜生的人！所有做了畜生的人都不值得被憐憫，因為他們也是為虎作倀的幫兇，法律也不可能繞過拿棍的地痞流氓而去單獨制裁所謂風氣！   孫敦明，男，山東省成武縣人 +10我喜歡

小小 說   瘋（外一篇） 文/孔凡勇     瘋 明凌用右手撩了一下頭發，對看著她愣神兒的來訪人員點點頭。 幾天后，DNA結果出來，明凌的孩子百分之九九點多不是皇甫一楠的。皇甫一楠被雙規后，從交通局長變成階下囚。明凌屬于第四個皇甫一楠不在冊的妻子，按照訴狀，必須搬離這套三層別墅。當時，明凌提出了抗訴，說孩子是皇甫一楠親生的。   你認為，如果孩子屬于皇甫一楠的話，你就可以在這里繼續住下去，對嗎？執法人員看著明凌，態度嚴厲，眼神兒卻是矛盾的。 明凌用右手撩一下頭發，點點頭，點完頭，再撩一下頭發。僅僅三個月時間，明凌的頭發由墨黑變成了灰黑，臉面就像脫水的蘋果，有了絲絲皺紋。即使如此，她依然有讓一千五百艘戰艦出海的魅力。皇甫一楠第一次見她就說：特洛伊戰爭，美女海倫能讓一千艘戰艦為她出海，你至少兩千艘。 孩子不是皇甫一楠的。是誰的？口氣是輕蔑的，面部表情不很職業的復雜了一會兒。 明凌哭了。滴滴答答，淚水濕了前胸，然后又濕了褲子和鞋子。幾年來，她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情。孩子越長越讓她提心吊膽。 她當然不能供認那個男人，那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她朝對方搖搖頭。 你，竟然，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亂得真好。對方正正身體，重新坐了一下，強調說：不是說亂好，是說好亂。 明凌暗想，你沒有必要知道這一點。 好啦，明天搬離此處。不涉案已經萬幸了。明天，下午，等我來取鑰匙。當然，你，也可以，把鑰匙放到物業。這年頭，人生如同攀巖，一松繩子，就從頂沉底。別悲傷，她們都比你慘！ 她知道，他說的“她們”是誰們。 明凌不想和他交接鑰匙，她送到了物業。   陽光尚好。在賓館里，明凌把所有能聯系、認為可能能幫她一把的人列了一個名單，挨個打電話。 第一個是皇甫一楠的司機小劉，無人接聽； 第二個是送全屋家具的游老板，無人接聽； 第三個是修公路的倪老板，無人接聽； 第四個是從前打工時的好友小靳，無人接聽； 第五個第六個第…… 統統無人接聽。 明凌感覺世界拋棄了她。 思考一宿，明凌決定帶孩子回娘家，待風平浪靜以后再悄悄聯系那個男人，風口浪尖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竊喜，畢竟自己還有一條安全退路。 父母雖然不在了，還有哥哥和嫂嫂。每次回到哥嫂家，都是高接遠送。當然，明凌也沒有虧待她們，比如侄子的工作問題，明凌是下了大功夫的，還比如哥嫂家的二層小樓，明凌一次就送給哥嫂起主體工程的錢。事實上，那座小樓有她一多半的產權，或者是貢獻。 到家。哥哥接出來，嫂嫂沒出門。明凌心里一怔。哥哥先做飯，后出門給孩子買了一些吃用零食。嫂嫂早出晚歸不著明凌面兒。 第五天的時候，嫂嫂主動對明凌說，雖說樓上樓下，可是，樓上住人不方便的。大夏天，你哥一個大男人，光膀子露胸膛，好女人是看不下去的。不是我說你，你連孩子的親生父親都確定不了，在哪里都不讓人放心。 哥哥一聽，急了，罵道：忘恩負義的女人，你啥意思？想攆我妹妹出門，辦不到！撲過去和女人揪打在一處。這邊碰壞鍋碗，那邊碰壞茶具，屋里頓時狼籍一片。 明凌用右手撩撩頭發，次日一早回到市里。出門有人指指點點，住賓館蟄伏半年，差不多彈盡糧絕，走投無路。 她偷偷去找救命稻草，想讓他安排一處立身之所，畢竟孩子需要一個安定的童年。男人沒見她，電話早就不通了。她找到他單位，還沒到大門口，被一個衣冠楚楚的人截住。 對方說，單局長讓我帶你到一個地方等他。 明凌用右手撩撩頭發，驚喜地跟著往街口走，一前一后，身影慢慢模糊。   天寒地凍，時節已臨近過年，風扯著雪片拉成長線，就像一個無賴扯著哪一個老女人的白發玩惡作劇。季節枯槁得沒有絲毫生機，寒風一陣一陣刮過去，嗚嗚帶聲，仿佛正有個不專業的人在吹著蹩腳的銅號。人們穿著各色羽絨服，瑟縮著在街上往來忙碌穿梭。中心街交通指揮崗一旁一大早就聚集了一大堆人。一個白發的裸體女人腆著肚子，如同一尊光潔的希臘雕塑，披頭散發地站在指揮崗上，動作很瀟灑地指揮交通，不時用右手撩一下頭發。她越俎代庖，交通指揮員無可奈何地圍著指揮崗轉圈。裸體女人的指揮很規范，交通卻越發混亂。 神經病院的救護車嗚哇嗚哇開來，一個白大褂伸出電棍，一下把裸體擊倒。幾個護士圍上去，把瘋子搬進車里。 車駛進神經病院，錄檔案的護士念道：明凌，女，三十四歲，有精神病史一年。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精神病復發，重新入院，有孕在身。       狂 ...... 宋大江手握殺豬刀來到鄉衛生院時候，天還是黑的，院子里朦朦朧朧。護士小吉邊打哈欠邊看手機。宋大江忽然推門進來，把刀架在小吉臉前。小吉的臉一下煞白，哆嗦著說：大哥大哥莫動手，要錢給錢，要身子給身子，你莫沖動！ 宋大江惡狠狠地問：你疫苗打殘我孩子，我要你的命！ 小吉雙膝跪地，兔子似地吱吱叫著，哭著說：大哥，我是個辦事的，院長讓打，不打不行！ 宋大江踢她一腳，轉身去找院長。   院長在休息室里，正全神貫注地和一個沒面孔的女人嗨皮。 宋大江一把抓住院長上衣，拖到地上，拿刀擱到他臉上。院長癱在地上，說：哥，哥，別沖動。不是我強迫的，是她自己爬到我床上來的。 宋大江怒斥道：誰管你操人？我說疫苗的事兒！ 院長說：疫苗我也沒收多少錢，萬兒八千的，早就給這個婊子買了首飾。 宋大江：呸！你疫苗把我孩子弄殘，我要你狗性命！ 院長抓緊作揖，牛似地哞叫，說：大哥，聽我說句話，這疫苗不是我弄的。我不想害孩子！你莫冤枉好人。 宋大江問：誰弄的？ 院長伸手指指西邊，說：是縣里疾控中心弄的。 宋大江：疾控中心的誰？ 院長已經拉尿了一地，哆嗦著說：主任，索主任。 宋大江一把把他扔到地上，罵道：狗日的，我要他命！ 宋大江飛速來到縣疾控中心，看見索主任，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摜到地上，就像魯智深拳打鎮關西的場面一樣。 索主任山羊似地嚎叫，道：英雄，我不做冤死鬼，你說明白！ 宋大江罵道：狗日的！自己做的好事不知道嗎？ 索主任：疾控大樓的事兒，也不完全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縣長也有一股在里面的。 宋大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他的脖頸，刀尖對準他的氣嗓，罵道：老子不管你們這些狗賊的私囊事兒。我說疫苗，是疫苗！狗日的，拿命換我孩子！ 索主任驚恐地瞪著雙眼，說：不是我害你孩子，是市里疾控中心供給的疫苗。親哥，你行行好，我這也是受害者。說著話，眼里流出鮮血，褲子完全尿濕。索主任一邊擰著褲子，一邊擦臉，從手縫里看著宋大江。 宋大江仰天長嘆，說：娘的，且饒你狗日的！ 宋大江來到市里，市里說根兒在省里。宋大江一眨眼趕到省里。他有些懵懂，這是什么地方？煙霧繚繞，行人如鬼魅，一個個均面無表情。突然，一群人沖過來，沖在前頭的是小吉護士，手里拿著注射器，看樣子是要拿注射器扎他。院長跟在后面，那個沒面孔的女人也在追逐。再看后面，縣里索主任提著褲子叫罵，牛頭馬面的樣子，市里那個官員母雞似地，擰著屁股，伸著蘭花指指指點點，后面還有市里、省里一幫官員。宋大江覺著他們人多勢眾，難以抵擋，便一轉身跳進河里去。 ……   宋大江睜開眼，大清早的，屋里光線模糊。他看見妻子正抱著植物人的孩子哭泣。他的大腦嗡一聲，無限地膨脹開來。他穿著褲頭竄下炕來，從菜板上抄起菜刀，轉身出門，正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另一個門口瞅他。他一指男人，高聲罵道：狗日的，還我孩子！舉著刀追過去。男人嚇得沒命逃竄。 街上人們見了，都大喊：大江啊，你瘋了？那是你爹呀！       作者簡介   孔凡勇：男，供職于農行山東濱州分行，曾在多家期刊發表小說、詩歌。 +10我喜歡

昨日到鄉下，忽遇一豬，眼淚汪汪的，望著我，似有話說。   我好奇心強，欲聞豬言。遂蹲下來，洗耳恭聽。沒想到，此豬一開口，嚇我一大跳:竟會人語。   豬說：“您別怕！我上一世本是人。”   “你上一世是人？”我更驚詫，“何止如此？”   豬赧然。少傾，便一股腦地道：“實不相瞞，我上一世渾渾噩噩，好吃懶做，經常抱怨做人太難，一句‘人皮難披’常掛嘴邊，明察秋毫的上帝便把我這來世轉化為豬！”   說到這里，豬停頓了一下。接著又說，“我曾找上帝質問，為什么把我變成了豬？   上帝回答：‘我這樣安排不符合你的意愿嗎？你看，你每日三餐都有人給你伺弄，吃飽了就呼呼大睡，再不用風里來雨里去的辛苦奔忙操勞，這不正是你所希冀的嗎？’   ‘可是，可是我不想挨刀啊！更不想被人吃了啊！’   上帝問：‘那你愿意做一只雞嗎？公雞每天凌晨就要早起司晨打鳴，母雞每天忙著下蛋，還免不了要挨刀，你愿意做雞嗎？你愿意做狗嗎？狗每天要看門護院，時不時還會挨磚頭被人砸，碰上有良心的主人死后能被安葬，碰上沒良心的主人照樣免不了挨刀被吃，你愿意做狗嗎？你這好吃懶做的家伙，我想你更不會愿意當牛做馬，奶牛吃的是草，擠的是奶，耕牛要犁田，馬兒要拉車，都還常常挨主人的鞭子打，到了也未必不挨刀！你看看，哪有什么好做的呢？相形之下，你做豬要好多了。’   ‘上帝啊，我知道錯了！再下一世還是讓我做回人吧。’   ‘人皮難披，做人可是很難很辛苦的喲’上帝故意說。   ‘不難不難，也不辛苦，下一世我一定好好做人！’”   豬說，它趕緊向上帝保證道。   原來如此。   “那你告訴我這些的目的何在呢？”我問。   豬答：“我知道，你是個作家，能把這一切寫成文字告訴世人。你要告訴人們，人皮再難披也要披好，一定要盡職盡責地把人做好！做人再難再辛苦，也比做牲畜強百倍千倍啊！”   豬說到這里，難過地低下了頭，悔恨的淚水打濕了地面。   我告訴豬，請它放心，一定把它的這段不尋常的沉痛經歷寫成文字廣告世人。   故事到這里應該結束了。但有人問，這故事純屬你瞎掰的吧？   瞎掰不全是，確屬南柯一夢。自感頗受教益，遂記于此。細思之，人活一世就一回，自當好好珍惜。怎么個活法？的確得想想明白。有沒有來世？誰也不知道。故事雖是瞎掰，人生不可瞎混，來生不敢瞎試。   誰不信，誰試試！       【作者簡介】淮戰科，山西省散文學會會員、作家協會會員，中國西部散文學會會員、《西部散文選刊》（原創版）簽約作家，絲路新散文重點作者，自謂為一個在文學邊緣行走的人。出版有《位卑未敢忘憂國》《我摯愛的熱土·謀略運城》《我摯愛的熱土·仰望河東》。 +10我喜歡

作者：許國華 她二十五歲跟他同居，已經五年了。是的，她愛他，愛得很純粹。她不在乎他五十歲，有老婆，有孩子。他給她買了房，買了車，把她包養起來，她很知足，覺得很幸福。 只是有一點，他從不在白天來找她，找她時都是在夜晚。陪她逛街，陪她吃宵夜。節假日，他也不會來找她。于是，她拿著他的副卡節假日的時候，一個人刷很多錢，買回很多沒用的東西。只是越刷越不快樂！ 今天，她很高興。她去了醫院，確定懷了孕。她決定把孩子生下來。自己已經三十歲了，想做媽媽了。他很焦急，“不能要，趕快打掉，打掉之后帶你出國游玩，否則什么都沒有！" 她說:“我只要孩子！"她搬了出來，找了份工作。可是，沒多久，因為勞累，流產了。 他來找她，讓她回去，依舊愛她。她拒絕了。 她心里很坦然，抬頭望了望久違的陽光。 陽光很足，很耀眼！ 走在陽光下，感覺真好！ 文/許國華 +10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