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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5/08 11:10:33瀏覽225|回應1|推薦12 | |
馬克是我的好朋友。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總是慷慨地伸出他的援手給予我幫助。
一天,我突然被告知馬克要離開這個世界而去了。醫生診斷他得的是晚期腦癌。當我知道這一切時,醫生說他只剩下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了。那時,插在他身體裡的管子和掛著的瓶子都拿掉了,就等著這盞生命的「燈」自己熄滅了。朋友們趕來看他最後一眼,親人們望著他流淚告別。一個星期過去了,他還在呼吸著。 他似乎是走了一會兒又回來了,護士也很訥悶,是什麼原因竟會使他這個不吃不喝、滴水不進的生命還在維持那最後的時刻? 那段時間我實在忙得抽不出身,只好一天一個電話詢問病人的狀況,有幾次我讓他的家人把電話放在他的耳邊,我對他說了很久很久……據在一旁看護他的妻子說,他似乎聽的很專心,只是一句話也不說罷了。 護士宣佈他將在24小時內離開這個世界,很巧的是我手裡的活改日子了,於是我立即趕到機場,想去與他道一聲別。 趕到S城,是晚上,我從機場直奔他的家。他們在等我。當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看到的是那張我曾經非常熟悉的臉已經瘦的變了形。但令人吃驚的是,被一致公認的完全失去知覺的他,聽到我的聲音時,突然說了一句:「哦,你終於來了!」 他的妻子立即摀住她那幾乎驚叫出聲來的嘴,「啊!我的上帝!他一直是清醒的!他一直在等你。」 我輕輕的擺擺手,示意請她安靜下來。 「馬克,你準備好了嗎?」我問他。 「是的。」 「那麼是什麼使你堅持到現在呢?」 「……」他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開始述說了一段令我感動的經歷。 「我已經去了那兒。生命結束後每個人的去處不同。我先去了一個地方,那兒沒有陽光、黑夜,永遠是白晝一樣的地方。沒有聲音,但空氣中微微有一些振動時發出的柔和的回音一樣的音樂。沒有幾個人在那兒,彼此見了面不說話,只是相互看一眼,就不知去那兒了。那兒有美麗的花朵,但與這兒不太一樣,沒有凋謝的花朵,生命在那兒是永恆的。我心裡知道自己是偶然迷了路走進去的,因為我不屬於那裡。正在躊躇之時,我聽到一個聲音:你的去處不在這兒。我很想留下,又知道不行,因為我的德行不夠,於是我就跪下,在心裡祈禱:『天上的父親啊,我已跨出人的區域,現在進退維谷,請指引我……』那裡沒有時間,一切都是靜止不動的,但我心裡是明白的,一切都在造物主手裡,他在聽……」 我聽到這兒手裡冒汗,要不是眼前這掛鐘的搖擺左一下右一下在提醒我這個實實在在的物質空間, 我會不知身在何處了。 「那後來呢?」我問。 「冥冥之中,我自己的心開始說話了:『今天,生命到盡頭了,人世間的一切都快結束了,這顆沉重的、負著壓力的心就要解脫了,所有過去認為天大的事都不重要了,時間也不再約束我了,不用再在真實和謊言的選擇中再受良心的責備了,該說句心裡話了。我這一生,活得多不自在啊!早上起床,穿上衣服就是另一個人了,張嘴說話自己聽著都假,洗臉刮鬍子時看到的是張面具,晚上回到家裡後活像是一個卸了妝的小丑。我身上縛有許多根被別人抓在手裡的繩子,任何人拉一下,我就會被扯得不知去處。苦啊!一個不能掌握自己的人。如今,生命到盡頭了,才發現,原來這個生命其實是屬於我的,是讓我控制、支配的。我不應該浪費一分一秒做違心的事,不應該花任何力氣去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 今天我把這心裡的話告訴你,我知道你多麼想讓我走上修煉的路,而我雖然尊重你的選擇,卻又不相信它真的存在。當我去了那兒之後,我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樣去生活。你千萬別忘了,有一天當你見到一個美麗的蝴蝶在你頭上飛的時候,那是我啊!……」 過了幾個小時,他走了。 我久久地注視著他,沉默著…… ****** 這個病人已經去世了,但他的音容笑貌和與我的對話經常會從我的記憶中浮現出來…… 他到診所來治病時,已經太晚了:他的癌症從原發到復發,且已經轉移到全身各處。醫院的診斷是二周到四周的生存期,都推他出門,告訴他說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有什麼要交代的趕緊做,否則時間不夠用了。 自他來我這裡治療直到去世,他活了6個月,這使保險公司都感到驚訝。在這6個月中,我們有許多機會交談,下面是他的故事: 「我從波音公司退休後,自己又開了一個公司,經營出租飛機生意。公司從一架兩架飛機發展到48架飛機,租給世界各地的商用和民用飛機公司。我掙的錢要用電腦去計算。過去的這些年,我生活得非常辛苦,感恩節、聖誕節大都在飛機上度過的,家人的生日聚會也從來見不到我,他們只會收到一張巨額支票。所以,現在我生病了,孩子們聽說後如同鄰居或同事生病一樣,有些同情但不動心,似乎與他們根本就沒什麼關係。 有時我真羨慕那些街上要飯的乞丐,他們真幸福,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可以快快活活地、無病無痛地活下去。 我羨慕你有這樣一個充滿智慧的職業,為病人解除痛苦。而我的財富好比一個諷刺,命運似乎在和我開玩笑,我像小丑一樣在人生的舞台上盡情的獻一番丑,而台下的觀眾沒有一個欣賞和鼓掌的。我以為我為家庭帶來了幸福,而他們並不幸福。我兒子在他生日的願望是:希望爸爸回家來。他們需要的是我而不是支票,我聽說後還覺得他們愚蠢。妻子生病時我在國外…… 現在沒有人需要我,因為我已經用錢把他們打發到很遠很陌生的地方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了。現在我需要他們時,他們也用同樣的辦法對待我,寫一張支票,那還是我的錢,是我自己掙來的……」 他走了,留下一大堆遺憾,一個破碎的家庭,一個令人深思的故事。 人啊,不要到了臨終才知珍惜生命,鑄成大錯才知改變,病入膏肓方才求醫。那時,天真已散,不可追之。 本文轉載自“希望之聲”── 醫山夜話 http://big5.soundofhope.org/category-367-1.ht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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