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到雪國
相逢是種陌生裏的熟悉
美好的事物紛紛風生水起
只好閉上了双眼
才能專心掃瞄
上下悸動的惬意
我在佐渡的夫婦岩海邊找你
我在彌彦的御神木周圍找你
我在柳都的信濃川橋上找你
我在月岡的温泉鄉夜裏找你
在陌生的世界裏 總想著熟悉的你
在非凡的風景裏 總不見平凡的你
我廟裏問佛 社裏求神
問東問西 不離不棄
直到離別的前夕
才猛然驚覺
你就是我
我就是你
那笑容可掬的歌伎
抹不去 忘不了
雪中巧遇的交集
一往情深地等待奇蹟
夜也盼 日也思
一擲千金的紈絝子弟
怎知黃鶴不復返
空留枝頭難再棲
違了誓言 誤了歸期
只能將他風光的剪報
揣在懷中 埋在心底
牽掛一生 夢廻千里
直到砌成了不朽的惦記
教天下的有情人
傾聽上代的呼吸
憐又惜 悲又喜
卻喚不回逝去的痕迹
只能在不眠的夜裏
發出了一聲聲
不捨的歎息
有些靈感的累積
來得容易
卻需要一輩子去忘記
若非前世的虧欠
那來今生的默契
走過千山萬水
尋尋覓覓
脱去了層層塵俗的外衣
終於感受到清晰的信息
春來秋去
歲月更替
倒影依戀著本尊
山巒投靠了田畦
當山水有情
後會便可期
即使有朝一日
物換星移
年華老矣
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也會思想起－
那年春天在雪國的相遇
[附記]
2018年春，我和妻同遊以「雪國」聞名於世的新瀉地區與佐渡島，一起上山渡海，遍訪川端康成筆下的世界和古日本的流放邊陲。當地浪漫唯美的氛圍，清新自然的景觀，純樸内歛的民風，在在都使我們不自覺地褪去了世俗的束縛，自由自在的遊山玩水，寵辱皆忘於天地之間，一路洗滌下來，深感返璞歸真之趣。這才發現原來我們彼此之間是如此的共鳴而没有隔閡，心靈契合而願景一致，相知相許後再行出發，成為此行的最大收穫。為了紀念這段特殊之旅，我曾連寫了四篇「尋找雪國的春天」系列遊記 (再加「在遺世獨立的佐渡島」共五篇) 發表於前，其中並附有我非常喜歡的兩首短詩，至今仍藉著重讀它們，再三回味當年難忘的情景。年前妻已飄然仙去，芳蹤早邈，然而每一思及往日情誼，依舊低廻不止。現試將兩詩抽離本文，合併重組，並加潤飾，成為一首涵蓋完整雪國行的詩作，以誌那段重新認識你我的心路歷程。 |
在春天的雪國相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