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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01/20 20:00:00瀏覽287｜回應2｜推薦11 | |
都已經是四十多年前的往事了，和大學同學比起來我也沒考得很好。但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還真是一髮千鈞，險象環生。在數學考試即將交卷的刹那，突然出現一個狀況，衹要稍有差池，可能就得0分。果真如此，我的未來可能已完全重寫，無論變好或變壞。
當時在溽暑中應考，考的不但是考生的實力，臨場的沉著，還有耐力與體力。陪考家長們在榕樹下、蟬鳴中揮汗如雨，默默支持與等待的場景，更是令所有考生全力以赴的原動力。
這一堂考的是數學。我拿到了試卷，按照計畫先大致看了一遍，發現題目並不難，所以心情比較篤定。我安排了一下時間，不急著把答案用2B鉛筆畫在電腦卡上，而是把它寫在試卷每一題的旁邊，等重新檢查完了再說。
我越做越有信心，心情也越來越放鬆。直到考試收卷前5分鐘，我把答案再度檢查了一遍，內心的喜悅油然而生：這門數學我應該十拿九穩了。
此時突然鈴聲響起，監考人員開始收卷，我才驀然發現，其實一題都還沒有抄到電腦卡上！如果當時我是坐在第1排的第1個，那就是0分。
不知哪來的沉著，我在幾乎零時間的情況下，趕緊把答案謄到電腦卡上去。彼時衹要畫錯幾格或者上下沒有對齊，就是全軍覆沒。在那樣的情況下，我瘋狂地把答案抄上去！當我即將完成的時候，眼角餘光已瞄到監考人員逼近的身影。他似乎停頓了一兩秒等我抄完，才迅速把我的答案紙收走。此時我才驚魂甫定，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好一會。
家人問我考得怎麼樣？這的確是一個非常難堪，而且難以回答的問題：考得不錯，但不確定是否都抄到答案紙上了。這是一個極度荒謬的結果，也是我年少時期碰到最大的懸疑。當時真的不知道數學究竟是0分還是接近滿分。
我強迫自己不受這這堂考試的影響，勉強沉著地一堂堂考下去，但再也不敢最後再將答案謄在電腦卡上。就這樣，兩天的考試很快過去。
沒有多久之後標準答案出來，同學大概都知道了自己的分數。而我呢，因為差距可能有100分之大，所以就乾脆不去管他了。有學長關心我，就開玩笑地回答，我總是有過度樂觀的壞習慣，但心中其實準備面對最差的結果。
聯考放榜了，非常幸運地我的數學只錯了一題，也考上了理想的志願。我並沒仔細追究那錯的一題，究竟是我抄錯的，還是我做錯的？球已出手，進不進就不是我能管的了，讓上帝去煩心吧。
話雖如此，表面上似乎也無風雨也無晴，其實從交卷起到放榜為止，我的心情始終是在100分的上下跳動。
多年之後，我腦海裡偶爾會重演當時的場景，由前頭自信變爲自大再變成放鬆的慢條斯理，到鈴聲乍響之後，兔起鵠落的措手不及歷歷在目。雖然懊悔自己的大意，幾乎造成全軍覆沒，卻也慶幸在那幾秒鐘之內的冷靜，也感激監考人員的仁慈，居然把答案都抄對，沒把一盤好棋下到滿盤皆輸，讓一年的努力付諸東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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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