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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24 20:41:23瀏覽333|回應1|推薦14 | |
回憶中我所接觸的電影,應該是從1960年代童年開始,直至80年代中期出國為止。
小時候常被哥哥帶去電影院,但是經常正片還沒上映就肚子痛,害他只得和剪票員商量,氣急敗壞地送陪我回家之後,匆忙趕回去繼續看完。
當時模糊的記憶中,感覺眼前都是黑白的武俠片,而且特殊效果都是用色筆畫的。能記住片名的,祇有「海底龍吟劍」,依稀跟著哥哥唸著:「落魂扇,五刀派,秦嶺雙兄真厲害。」
小學時代,自己也看了些喜劇片,像是「飯桶掛車輪」之類,回家之後居然笑得閤不攏嘴。此時對劇情的理解,就停留在「這部是打架的還是親嘴的?」以及「他是好人還是壞人?」的水準。
童年裡印象最深刻的,應該是家喻戶曉的西片「真善美」,家庭教師帶著七位原本拘謹的貴族子弟學唱歌,翻山越嶺追求自由的故事。不但讓我感動,而且直到現在,幾乎每一首歌都能朗朗上口,雖然當時英文一點也不懂。
國中時代,開始對情色、裸露的電影和書籍好奇。除了緊張兮兮,漲紅滿臉地站在書店門口,快速翻閱色情雜誌之外,還打聽到要去看廣告牌上畫有眼睛的電影。曾經鼓起勇氣打電話,詢問一部叫做「五虎催花」電影的放映時間,然後因怕被師長發現,躡手躡腳地,終於混進去看了。然而拜當時電剪標準所賜,自然是大失所望。
高中時期,班聯會曾經在校內,為我們放映了一部由亞蘭德倫、查理斯布朗遜、烏蘇拉安德斯主演的「大太陽」這部西部電影。劇情忘了,但是原本期待烏蘇拉安德絲的性感片段都被剪去。抗議之餘,班聯會特此向同學們們道歉,並建議留白處自行想像。
當時對公館的東南亞戲院非常嚮往,不但因為它總是放映廉價二輪西片,也因它靠近台大,或能沾染些許文藝氣息。有趣的是,一旦如願考取,近水樓臺,卻反而對它興趣缺缺了。
從大學新鮮人時代起,就經常翹課去西門町看早場西片,感覺那是身為文青該做的酷事。當時中華商場和鐵軌並排,大小戲院如新聲、樂聲、紅樓,真善美就在附近星羅棋佈。記得真善美還首創藍廳、紅廳,交錯放映不同電影,開啟小電影院的先河。
猶記聯考放榜後,父親曾帶我去西門町看「火燒摩天樓」。當時災難片盛行,同一時期還有「大地震」,「海神號」等等, 那災難場景,經常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來,直到電影散場才發現,外頭還是風和日麗的藍天。
接著災難躍上舞臺的,有勞伯瑞德福和保羅紐曼共同主演的「虎豹小霸王」和「刺激」,把我拉到了美國西部和賭場的世界。不但劇情引人入聖,那些優雅雋永的主題曲,至今依然在我內心激蕩。
然後就是斯蒂芬史匹伯的崛起,大白鯊,第三類接觸,外星人ET,印第安拉瓊斯,回到未來……霎時間擴大了電影的視野,昇天入地,古往今來,無所不能。 史匹伯的世界永遠充滿了冒險和驚喜。當時唯一能與之抗衡的,大概也祇有007電影。雖然同樣的精彩刺激,但是主題未免狹隘,而且總是俊男美女和新型武器,超現實打鬥與性感比基尼,祇適合闔家觀賞的賀歲片。
風潮之外,我個人特別喜歡的,其實是溫馨感人的幽默倫理片,如「安尼霍爾」,「再見女郎」等,曾帶給當時的我,一時立志當電影編劇的遐想。
至於港臺電影,在李小龍巨星隕落之後,當時基本上是古龍、成龍、瓊瑤和許冠文各據一方的局面,他們總在寒暑假檔期力抗西片,彼此之間也殺得不可開交。
古龍的流星蝴蝶劍,天涯明月刀,蝙蝠傳奇、三少爺的劍,劇情詭異陰沉。成龍的則是醉拳系列、蛇行刁手、師弟出馬等,把武俠和喜劇融為一體,也是他日後作品的基調。
至於瓊瑤,自然是靠著俊男美女偶像劇情,持續著他三廳電影的基調,如庭院深深、海鷗飛處、在水一方、我是一片雲等,牢牢掌握情竇初開的市場。
而許冠文三兄弟的天才與白癡系列,包括半斤八兩、摩登保鏢、鬼馬雙星等,讓我見識到了港式飲茶之外的港式幽默,以及港式的抒情和搖滾歌曲。
在浪漫、武俠、搞笑片告一段落之後,國片終於開始內省,有了深度。「搭錯車」的成功,「一樣的月光」和「酒干倘賣無」的唱遍大街小巷,終於突破了以往的窠臼,開始為國片打開了一片新的天空,和不一樣的月光。
大學畢業之後,歷經當兵讀研究所,之後初入社會,到日本出差,利用假日在東京看了「紅衣女郎」和「末代皇帝」兩部電影。當時末代皇帝在臺灣,還是被新聞局禁演,但是紅衣女郎之後在東南亞戲院上映,雖然也被剪了不少,但是笑聲依然貫穿全場,史蒂夫萬達膾炙人口的: I just call to say I love you,一路唱到了四十年後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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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