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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9/18 13:49:06瀏覽1069|回應0|推薦1 | |
《田中奏摺》(日語:田中上奏文)是指臺灣籍日商蔡智堪發現並秘密抄錄了「東方會議」的紀要文件,內容是有關日本首相田中義一向天皇獻呈為數約四萬字的秘密奏摺。其內容與之後日本實際侵華戰爭的戰略的相似度極高,當時轟動國際。 蔡智堪(1888年-1955年9月29日)出生在臺灣苗栗縣後龍鎮,12歲時隨父親到日本求學,後來開設「蔡豐源商行」,成為東京著名的臺灣富商。蔡智堪本來可以安心做富商,但是源於內心強烈的民族氣節,他選擇了複台反日、報效祖國的革命之路,在18歲時加入同盟會,以臺灣富商身份為掩護,從事反抗日本殖民者的活動,參與的幾件事對中國近代史產生了重要影響;為此,蔡智堪身陷囹圄,傾家蕩產,卻也等來了抗戰的勝利和臺灣的光復。日本早稻田大學畢業。 蔡智堪一生參與的歷史事件眾多,其中影響最大的是向世界披露《田中奏摺》。1929年2月,南京出版的《時事月報》刊出《驚心動魄之日本滿蒙積極政策——田中義一上日皇之奏章》,即後世臭名昭著的《田中奏摺》。該《奏章》全文6706字,從軍事行動、經濟、鐵路、金融、機構設置等方方面面,對全面侵華行動作了詳細部署,宣稱:“如欲征服中國必先征服滿蒙;如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國。”雖然日本侵略者此後對《田中奏摺》矢口否認,但是日本軍國主義後來的侵略行為,件件應驗了《田中奏摺》中提出的侵華計畫。 《田中奏摺》是日本政府於1927年底秘密召開東方會議制訂的全面侵華計畫,是當時日本的最高核心機密,藏于戒備森嚴的日本皇宮。 成功獲取《田中奏摺》的正是蔡智堪。蔡智堪是當時張學良的東北行轅顧問,即地下情報員,經常為張學良提供日本侵華情報。在遼寧省檔案館,目前還保留了蔡智堪與東北地方政府的來往信函。曾任中國國民黨黨史編篡委員會主任委員的歷史學者羅家倫,也曾在1953年,親自聽蔡智堪講述獲取《田中奏摺》的經歷。 1928年4月,蔡智堪利用當時的日本政黨矛盾,通過重金收買,以補冊工人身份,混入日本皇室書庫,以兩夜時間抄錄完成《田中奏摺》。並分數次寄到中國東北,由時任張學良秘書王家楨轉交張學良,並轉呈國民政府,同時設法刊登在南京和北平的相關刊物上,最早揭露了日本侵華的野心。 根據後來的解密檔案,蔡智堪參與的歷史大事還包括,揭發皇姑屯事件和萬寶山事件中日本帝國主義的陰謀、淞滬會戰時竊取日本海軍密碼電本。1937年七七事變後,蔡智堪在東京已經難以立足,於是輾轉回到臺灣。1940年,蔡智堪以經商為掩護,在廣州珠江北岸太平南路36號宅進行抗日情報搜集工作。不料被日本軍方發覺,蔡智堪被關進日本人設在臺灣的監獄,全部家產被抄沒。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佈無條件投降。10月25日,臺灣光復,蔡智堪得以出獄,喜極若狂,大呼:“吾之複土主義,實現矣!”深受中華傳統文化影響的蔡智堪曾以七律《臺灣光復節複家日》記錄當時的心境:“滿腹經綸信手裁,癲狂愧乏濟世才。何時應得韓歐筆,萬里江山歸滿來。唯飲後龍一杯水,不惠公私半文錢。勸君莫話封侯事,瘦馬重荷益惘然。” 蔡智堪出獄後,經陳立夫介紹,成為中國國民黨特別黨員,編號“特字第87952號”。1955年9月29日,蔡智堪病逝於臺灣,蔣介石為其頒發褒揚令,于右任、嚴家淦等政要均送挽額、唁電致哀。 近日,在石獅市政協文史委員會委員蔡仁樹的帶領下,記者來到祥芝鎮赤湖村豐田蔡氏祖陵。蔡仁樹介紹,在2005年抗戰勝利60周年時,蔡智堪的兒子蔡咸源曾回赤湖村祭祖。“可期奕世光祖德,咸懷忠良扶朝廷。”這是豐田蔡氏的字行排序。蔡智堪是德字輩,蔡鹹源是鹹字輩。在採訪過程中,豐田蔡氏宗親,對於蔡智堪這位同宗抗日英雄都無比欽佩和自豪。蔡仁樹說,林則徐的一句名詩“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趨避之”,可以概括蔡智堪為國事放棄家事的一生。 以下為蔡智堪的自白: 當民國16年(1927)時,田中任政友會總裁。時日本有兩大政黨:一即政友會;一爲民政黨。民政黨總裁若槼禮次郎先任首相,主張用經濟方式侵略東北滿蒙。民國16年(1927)四月,政友會組閣,田中任首相,目覩中國國民革命軍北伐,主張強佔東北。 六月廿七日,田中內閣召集「東方會議」,至七月七日止,先後集會十天。凡日本派駐我國東北、北平、天津、上海、漢口等使領,駐蒙古的特務人員、關東軍長官、南滿鐵道總裁等,都齊集東京,密議佔領我國東北後,在政治經濟方面如何施設?大要爲:對抗中國國民黨,在東北組織「協和會」;懷柔國民黨的要員;強擒張學良,黃袍加身,迫他稱帝或稱「滿洲國大總統」等等。議論紛紜,莫衷一是。 至八月十六日,田中又召集駐我國東北的外交和軍事人員,舉行「大連會議」,研究「東方會議」未決的問題。「大連會議」後某一天(約爲八月二十五至廿九日),田中將兩次會議的結果,——即所謂:「田中奏章」,上奏日皇;並向世界宣言稱:「中國內亂能波及滿蒙,紊亂治安。帝國因有特殊地位與權益,不論亂自何方,帝國決予以適當之處理。」 世界各國對這晴天霹靂的宣言,頗爲震驚,預料日本行將佔領東北,然後用「以戰養戰」方式,征服中國和南洋。因之各國情報人員到達東京一地者,即達二幹餘名之多,企圖偵察「東方會議」及「大連會議」的真實內容;東京警視廳爲此增加外事員警三千名,嚴密監視,郵局稅關添員千餘名,檢查郵件,並在海軍部內新設間諜速成學校,招募學生九百名,實施訓練。 這時駐上海的英國記者已探知田中首相業已密奏日皇,決定武力併吞東北。世人對於田中密奏內容如何?又成爲追求對象。其後外電又傳田中密奏已經蘇俄由日本外務省高官手中取得,代價三十萬日元云云。 當時我外交部長王正廷對於田中密奏,當然也亟欲一知,秘密派員專赴東北哈爾濱,欲截購蘇俄買去之件,聞準備出價五十萬現洋云云。 又傳美國也願出款二十萬美元,志在必得;但結果都成泡影。田中密奏截至筆者親自抄出之前(民國十七年六月間),並沒有落入英美俄任何人的手中。 民十七年(一九二八)六月的一個星期天,正值筆者宴請中野正剛、出雲代議士、和金森貴族議員,在東京私寓的三樓大飲「五加皮」。下女送上瀋陽寄來小包郵便一件,打開一看,乃係大餅(點心)一枚。中野正剛說:「中國大餅轉贈與我如何?」筆者答以:「餅非煎過,食之有害。」散席後,剖餅視之,得王家楨手書(水筆寫成、制於餅內)雲: 「英美方面傳說:田中首相奏章,對我頗有利害,宜速圖謀入手。用費多少不計。樹人。」 樹人乃王家楨先生之大號。在此我先稍稍說明我和王家楨的關係。 我自清末親奉總理孫公指示,在日本辦理國民外交。民國13年(1924)我和李烈鈞先生合作,迎接總理赴大阪,完成某項外交工作。以後李先生囑我多多爲「滿蒙問題」盡力。張作霖在皇姑屯被日本炸死後,我向王樹人先生(時任東北外交委員會委員、主持東北對日外交)提供炸彈破片。多年以來,經常把所知日本內幕政情,純義務地供給張學良,都由王先生經手。王先生每到東京,都下榻本人經營的「蔡豐源行」內。 接到餅信之後,很是驚愧!我雖然知道田中決定武力吞併東北;但並未注意外面所傳田中秘密奏章上給日皇。這是日本最高機密,絕對不容易拿到的。萬一事敗,在日本法律立塲(我係日本臣民、時台灣已歸日據),我非犧牲生命不可。 經過仔細考慮,我認定不可使用「間諜手段」,因爲這不單性命危險,萬無一成,而且空費金錢。必須運用國民外交,利用民政黨和政友會的矛盾,使民政黨拿出政友會(田中)的秘密文件來。 辦法決定後,我私人分別宴請前內務大臣屬於民政黨的床次竹二郎和永井柳太郎。床次和永井都是筆者多年的老朋友,在金錢上頗有往來。原來日本政黨首領都是很窮的,對外又不能不講排塲,開銷很大。尤其床次、水井、和下文將要談到的內大臣牧野伸顯伯爵等人,都有鴉片煙和五加皮酒的嗜好,這是中國式玩意,只有我能源源供給;所以大家相處得很好。此嗜好皆由近衞及犬養老傳授的。 我先向永井提議,要他拿出田中奏章,在我主持的「日華」雜誌上發表,藉以「發動輿論、一心向滿蒙躍進。」永井立即謝絕。我又要求床次,爲了民政黨要打倒政友會,應該揭發田中奏章所持武力佔領滿蒙政策,必將召致中日絕交,兩敗俱傷。床次說:「田中奏章對滿蒙雖然利害,無如國民輿論不容何?你如果必要其物,我當為你打聽線索。」 不出數日,床次來說:「保皇黨」(皇道派)元老級認田中武力吞併滿蒙政策,終將激起軍人革命,危及天皇萬世一系,正急於破壞田中的政策;但如由天皇或元老直接干涉田中,必要引起少壯軍人革命。元老中現正在進退兩難階段。我可利用這個機會以謀取田中奏章,頗有成功的可能性。請你準備高等中國菜和五加皮酒,作我宴請元老之用。」 我即約請梅蘭芳的舊廚崔某,給以五千日金,預備最上等菜,在床次邸內開席。席上床次致詞云:「田中武力吞併滿蒙,終必惹起國內革命,危及天皇。」我的演說也和床次呼應,以敷衍之。 六、七日後,床次來說:「牧野伸顯伯爵稱:中國政府如敢將田中奏章公表國際,保皇黨方可利用英美輿論,阻止田中發動武力政策。中國如能承允這一點,牧野密許你去抄寫。」 我接到床次傳達來的牧野所提條件後,立即利用東京每夕新聞紙,硃點要字,把這條件秘密函告王樹人先生。 又過四、五日,王先生以「王川」名義電匯五千元來,並有一電文曰:「病床費五千元奉返(按此指床次宴客費)。其病如要至歐美醫治者,余擔保負責。」 其意是答覆牧野所提的條件。我和床次持電往謁牧野伯爵。伯爵見電大喜,拍髀言曰:「皇位可保全,我的老命又可延長了!」當即命其妾弟山下勇,約妥日皇室書庫官,佈置本人夜間入內,抄取田中奏章。 日本皇宮有大門二十四,偏門三十六,皇警多名,穿長衫,執長刀,日夜守望。各門前設有長橋,日本人呼爲「斷足橋」,如有人潛渡,皇警必揮長刀,砍斷其足,然後再處以不敬之罪(死刑)。 民國17年(1928)六月某日的一個夜間,十一點五十分鐘,我攜帶皇室書庫專用的黃色冊皮大小型三四十張、綠色鏽線數團、銀錐三支、大小針一包,扮作一個補冊工人,執帶牧野伯爵交來的金盾圓形的「皇居臨時通行牌」(編號七十二號),由山下勇領路,到達皇城。 原來預定從「西丸大手門」入宮,因皇室書庫便在這個門內;後來決定由「紅葉山下禦門」進入,因爲「西丸大手門」外「斷足橋」很長,四面樹木不足遮掩。「紅葉山下禦門」入門後,距皇室書庫約走五六分鍾。我進入書庫的時間是零時五十分。 田中奏章係用日本內閣奏章專用的「西內紙」精繕而成,共六七十張,標簽「田中首相奏章」。我將炭酸紙裝鋪原件上,用鉛筆以描出。所用炭酸紙系民政黨總裁專用的薄質原紙。費時兩夜,細心抄畢。 抄出田中奏章後,歡天喜地,致電王家楨先生曰:「我務既果,明去賠罪。」 我把奏章密藏皮箱夾底裏面,親往瀋陽。到小西關外王公館,交王先生手收。王先生喜躍萬分,無暇招待本人,立即親送給張學良,回來方爲我洗塵。次日王先生便去南京,我也返回東京。 以後,田中奏章成爲國際聯盟席上中日代表舌戰的大問題。日代表松岡洋右指陳田中奏章係由我國偽造。我代表竟也洩漏田中奏章係由皇室書庫抄出。松岡代表電知日本政府追究責任,結果皇室書庫官山下勇等全體二十七、八人一律免官,當時日本報紙大字標題云:「蔣介石駐日二十八宿歸天!」 我當時幸逃法網;但山下勇等免官以後,生活費二萬五千日元係由我私人拿出,不久又強行占去我的私宅,迄未能索回。遷址許久,在日本的全部產業約值二百萬美元也一概被沒收。 事隔二十餘年,重述這段歷史,不勝感慨之至!田中奏章是日本軍閥斷送日本、斷送自身、也斷送中國的瘋狂政策的結晶!若不是我國最高當局極力主張戰後保持日本天皇制度,這一文件也便斷送了天皇。牧野和床次先見及此,藉我國之手泄之于外,原為打倒田中政策。從一切斷送之後的今天看來,牧野和床次應該是見諒於日本君民。我為此件遭受的產業犧牲,固然很大,和牧野床次名譽犧牲似乎相同。牧野床次因安定天皇,不惜洩漏機密!我則是爲了中日和平才從事國民外交。日本朋友應知道,我蔡某不是「間諜」,而是一個九分愛祖國之中國,卻也一分愛日本的人!但你們卻連十分之一的產業也沒有給我留下! (自白完) 【圖/擷自網路】《中國檔案報》2011年5月9日刊中提到蔡智堪(左)與美國駐日大使Joseph C. Grew(右)在情報上的關係密切 蔡智堪在民國17年(1928)4月以補冊工人身份赴日本,從事皇宮書籍整理工作。工作中發現並秘密抄錄了「東方會議」的紀要文件「田中奏摺」。此文件提出:「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國;欲征服中國,必先征服滿洲」。並分數次寄到中國東北,由時任張學良外交秘書的王家楨(後在中原大戰後曾短暫出任國民政府外交部次長)轉交張學良並轉呈國民政府,同時設法刊登在南京和北平的相關刊物上,最早揭露了日本侵華的野心。 民國42年(1953)8月底曾將相關經過刊登在香港一份報紙里;當年9月因當時聯合報的前身報導了另一個聲稱最早揭露田中奏摺的臺籍人士(見1953年9月2日報導),而終於出面指自己才是發現田中奏摺的第一人(見1953年9月7日、12日相關報導),並向當時的中國國民黨黨史編篡委員會主任委員羅家倫講述始末。 民國44年(1955)9月29日因病逝世於臺灣臺南(今臺南市)。逝後中華民國政府曾為其舉行隆重的追悼會,並由時任總統蔣中正頒發褒揚令。 本鯛民僅以蔡公之事蹟紀念「九一八事變」。 參考資料來源: http://www.tai-travel.com/content_article_227.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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