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擇〕

今天（２－２８）到梧棲某家大醫院掛急診　為阿嬤的腳傷尋求解決之道

中午奶奶還很有精神坐在院子的芒果樹下曬太陽

在急診室中　我總覺得點躁動的她比其他病人還有精神

只是當醫師來診斷後　我的心情卻呈１８０度轉變

因為院方建議奶奶的糖尿病足已蠻嚴重

無法用內科方式治療

最好截肢　而且是直到膝蓋

我怔了一下　詢問應該只是腳掌有問題吧

但醫生解釋如果只截腳掌　以後動脈阻塞的症狀可能要再往上擴散

截到膝蓋較為保險　而且傷口復元較快

此外手術成功率也算高

否則就等著為奶奶的生命倒數

雖說之前就想過有截肢可能性

但事到臨頭我卻變得惶恐

無法自己做決定　便打電話詢問母親

後者也不敢擅自作主　必須去問問姑姑們的意見

沒多久便接到姑丈來電　要我拒絕醫生建議

他們認為奶奶年事已高

就讓她自然的走　別再折磨她

我可以體會他們的心態　雖說阿嬤失智兼行動不變

但一想到要將她的小腿截掉　變成一名肢體殘缺者

連我都於心不忍

可是如果不處理　奶奶的腳會逐漸黑掉　除了碰到會痛外　最後可能會出現敗血症

截肢是讓阿嬤健康延續的最佳方法

假如今天病人是我　只要有希望　我都願意嘗試

可是今天主角是奶奶

要是自己擅自答應　如果手術後受到感染發生病變　那不就等於是我害了她嗎？

我沒正面答應醫生建議

答稱要回家再跟親戚討論　就辦了出院

晚上出院前奶奶已睡著

我把她喚醒　抱上輪椅　搭上計程車返家

回程時睏意濃厚的阿嬤一直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

她睡得是那麼的沉　完全不曉得自己的命運或許會因為晚輩的決定而有所改變

我就這樣與她肩靠著肩  直到家中

人的一生總會碰到一些讓你舉棋不定  難以抉擇的十字叉口

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夜警

雖然自己還無法確定最終結果會如何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

我會陪奶奶靜靜走完人生剩餘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