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樓上的老鄰居Ludmilla
當年初到奧地利,人生地不熟,德語生硬難溝通,心情極為惶恐;在超市得看收銀員帶著民族歧視臉色,回到家門前還被鄰童欺侮,所以每見到鄰人總是招呼後拔腿就跑。
有一回Ludmilla逮到機會叫住我,露出慈祥的笑容、說著標準的德語慢慢與我交談;爾後沒了心防,上樓找她閒話家常是經常有的。
Ludmilla說,見到我讓她想起那未滿三十歲得血癌過世的女兒,當她在世時,有一整年的時間在南美洲任教,她常寫信回來訴思鄉之苦。將心比心,Ludmilla也能瞭解我的心境,為此我深受感動,這位比家母還年長的洋太太,第一位鄰居對我伸出友誼的雙臂,熱心熱情的個性,使我們無話不談。每當母親節時送一束花給她,當成是送給自己的母親。
但好景不常,二○○○年九月發現胃癌時已是末期,病發後一年過世。在她生前,我們曾一起在附近散步,她指著小學草地上的蒲公英對我說:『蒲公英是我最喜愛的花,雖然蒲公英被視為雜草,但還是莫名地喜歡她。』
每當初春,見花思鄰姥,想起她常趴在窗邊對著坐在庭院的我招手......庭院裡的草地是一大片的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