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長大的故事

好想看到爸爸像以前一樣打開家門走進來
有時候
我真的好期待
我的想像會成真

昨天聽李永恆 李曙的演講
當他說到父親的角色很重要
我的眼淚已經溼了整個眼眶
或許別人會覺得這句話有甚麼好感動
我不是因為感動啊
也許是羨慕吧
又或許是曾經擁有的惆悵

有時候同學好心邀我搭便車
我會倔強的拒絕
奇怪的是拒絕的通常是同學的爸爸
如果是媽媽或舅舅
我的反應就沒那麼激烈
假使同學騙我 

他爸爸是叔叔
也許我也會搭吧

我怕
我怕我看到別人有爸爸
我會羨慕她
我會忍不住想爸爸
雖然我總是不屑的想
有爸爸了不起啊

是啊
是很了不起啊

我總是要自己假裝沒甚麼不同
告訴自己
可以重新開始啊
沒爸爸的日子
你也一定可以活的很好
但我卻一次又一次被自己騙

李永恆說他常和李曙一起聊未來的夢想
那時候
我腦海中湧現的是爸爸和我聊天的情景
我們也曾經有過共同的夢想啊
只是
我怕我沒辦法自己一個人完成

兩個人的夢想
少了一個人還是夢想嗎

看著他們感情那麼好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想過
他們說的很平常的幸福
對我來說是永遠都不可能再擁有的幸福

有時後我會很虛榮的跟別人說
一個不存在的人曾經對我多好
說完後看著別人羨慕的眼神
我的心像被掏空的地基
不管我多麼炫耀式的重述我們的曾經
那都已經是曾經
一個來不及長大的故事
夭折在那段我們最不捨的路上

以一個18歲有接受教育的人來說
應該很明白死亡是永久且不可逆的狀態
但我就是無法讓自己知道甚麼是死亡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如果我不知道
是不是就不存在

別傻了
就算我是文盲
世界依然以我不知道的形式在運轉
毫不留情

從廁所走出來
媽媽問
還在想爸爸啊

眼睛紅紅腫腫
回去房間看書

不久又去廁所抽衛生紙

2010年1月24日星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