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你問這個幹什麼？不是答應過……」

「這只是個假設性的問題，問一下沒關係吧？」

梓書仍然笑容滿面，「如果真有這個男人的話，我會拍拍他肩膀，稱讚他眼光很好。學弟，這回答你滿意嗎？」

不等學長回答，我急著說：「好了，時間不早，學長該回去念書了，我們走吧。拜拜，學長。」說著就頭也不回地衝出書店，反正就算梓書沒有追出來，也是我活該。

我不但利用學長，還一再刺傷梓書。先是小藍說溜嘴，現在又是這個。我是全世界最爛的女人，我活該被尤瀚平拋棄！

我沒有資格跟梓書一起賞花……

「香香，喂！」梓書追上來拉住我，「還沒綠燈，妳怎麼就急著衝過馬路？很危險欸。」

我別開頭，死也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張醜陋的臉。他歎了口氣。

「發生什麼事？妳總得讓我知道吧？」

是啊，他有權利知道。

聽完事情的始末，他的嘴差點閉不上。

「哇，還真是慘烈呢。」

慘烈？他以為是在看戲嗎？

「其實妳學長做的沒錯，對付那種人就要給他個教訓。」他說：「妳也不用擔心名譽受損。如果尤瀚平真的了解妳，就該知道妳不會做那種事。如果他根本不了解妳，妳又何必在意他的看法？」

可是我在意你的看法啊……

我才張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雙手搭著我肩膀，「至於妳學長，妳真的不用太愧疚。哪個男人不想英雄救美？他嘴裏說得委屈，搞不好心裏正在暗爽呢。大不了妳明天再去跟他道個謝就行了，別忘了，他的寶貝貓還在妳那裏，哪敢跟妳計較？」

「那你呢？」我低著頭，「你有什麼感覺？」

「我？當然是很遺憾啊。妳學長說得沒錯，這本來應該是我的工作，全怪我到得太晚。所以說我才是罪魁禍首嘍？哎呀，我也開始自責了。」

看著他燦爛如陽光的笑容，我真的很想大叫：拜託你，不要在這個時候笑得這麼輕鬆愉快好嗎？

原來，他一點都不在乎……

※

第二天，我還在生學長的氣，一整天沒理他，他也沒來找我。下課後，我邊爬上我家樓梯，心裏邊想不知道梓書到飯店了沒。

打開門，看到言伯母跟我母親坐在客廳裏，兩個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言伯母，您好……」

她表情冰冷，「好什麼？看到這個東西，哪好得起來？」抄起一本刊物，重重摔在茶几上，指著翻開的一頁。「妳給我解釋清楚，這是什麼意思！」

那是我們學校獸醫系學會寄發的校友專刊，有問題的那一頁是「心愛寵物照大募集」。讓伯母大怒的理由就在這頁的正中央，也就是我抱著橘子貓的照片。照片本身沒什麼，可怕的是下方的註解：「我最愛的女孩和我們的寶貝   法律四 潘祥霖」。

我感到眼前發黑，膝蓋發軟。

祥霖學長……居然做這種事！

橘子貓走出來，在我腳邊摩蹭，一邊喵喵叫，抗議我沒有摸牠。但是我沒有力氣，真的沒有力氣。

言伯母冷笑了一聲，「哎喲，這不就是妳跟另一個男人的寶貝嗎？」

媽媽連忙解釋，「言太太，我想這一定有誤會。這隻貓只是香香的學長寄放的，一個月就帶回去了。」

「那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明明就是妳跟那個男生一起養的！我早就說過，還沒畢業的女孩心不定，不要介紹給梓書，可是言先生說妳很乖很聽話，我才答應，結果妳居然背著梓書亂搞！妳是把我們家的人當傻瓜嗎？」

「不是……」我幾乎發不出聲音，「這照片是用來徵求飼主的，我不知道學長會把它拿去投稿……」

「結果害妳姦情敗露是吧？」

「言太太！」媽媽生氣了，「我們香香不是那麼隨便的女孩！妳好歹也聽她解釋吧？」

「好啊，那妳告訴我，這張照片在哪裏拍的？看起來好像是間臥房呢。」

我咬咬下唇，「那是……學長的房間……」

這回媽媽也跳了起來，「香香！媽不是常跟妳說，不可以隨便進男生房間嗎？妳沒看上次的新聞，有個女生被學長騙去房間看貓，結果被強暴？妳怎麼這麼傻？」

言伯母冷笑了一聲，「好聽話的女兒啊！」

我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我要是真的聽話，怎麼會被尤瀚平整得那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