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五　　翅膀之碎片

　　「沒有月亮……」

　　午夜時分。

　　無風無月的夜晚，唯一留下的是深藍的星辰。

　　冰藍色的長髮輕柔晃動，少女憐惜的看著它。

　　「藍色的頭髮……」霜白的眼眸波光流轉，帶著幾抹落寞。

　　自己跟一般人不一樣。

　　有時候會看見支離破碎的景象，那是什麼？

　　她不知道。

　　接著那些片段的記憶會與未來相接，拼湊完整。

　　「向陽向陽！」

　　前方的少女回頭怒瞪，「有何貴幹？」

　　「你的預言精靈抓到了沒？」

　　「沒有！」被戳到痛處的向陽明顯不高興，在看到夜月肩上的精靈後，嘴角卻莫名勾起愉悅的笑容。「我倒是抓到了一隻瑪奇朵。」

　　「汝是笨蛋咪？吾才不是那群自以為是的東西！」

　　「是嗎？」向陽揚起眉毛，「但是，妳知道他們住在哪，對吧？」

　　向陽不懷好意的笑容令美佳娜希卡忍不住發抖，「當、當然知道！吾可是偉大的森林精靈咪！」

　　「呵呵呵……那妳帶路吧，瑪奇朵。」

　　向陽輕輕的把弓解弦，背回身上。

　　「就是這裡嗎……好漂亮……」

　　夜月發出讚嘆，手指情不自禁摸上身邊綠意盎然的樹幹。

　　默德當場打掉他的手，出聲警告：「不要亂摸，我們無法保證它是安全的。」

　　向陽贊同的點點頭，「吟遊詩人比你還厲害，回家重修吧。」

　　「我是吹笛人……」默德低聲辯駁，向陽似乎充耳未聞。

　　夜月同情的拍拍肩，卻發現精靈的翅膀不知何時，已高高豎起。

　　「有東西……」美佳娜希卡用力睜大褐色眼瞳。

　　向陽點頭，雙手抽出腰間兩把短刀，接著甩動刀柄，連帶整支刀隨之旋轉。

　　美佳娜希卡驚恐的看著那對把高速旋轉的短刀，「汝要做什麼？汝不可獵殺精靈！」

　　「……」向陽皺眉，疑惑的看著她。「我要把刀刃卸下來。」

　　美佳娜希卡明顯鬆了口氣，嘴上卻怒斥：「汝是笨蛋咪！明明就有刀鞘可以用！」

　　向陽照著她的語意看向自己的腰間，「我的刀沒有刀鞘。」

　　「向陽果然跟以前一樣，還是危險分子一枚……」夜月打趣道，心裡卻放心了不少。

　　「在哪裡？」

　　美佳娜希卡迷惑地一圈又一圈轉著，卻始終找不到散發氣息的源頭。

　　瞬間，碧綠的物體暴動了起來！

　　「那是……」

　　美佳娜希卡驚愕的看著那團物體，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向陽將她撲倒。

　　「汝是笨蛋咪？很痛！」

　　向陽迅速擋到精靈的身前，手中暗沉的刀柄已然飛出。

　　「低頭！」向陽厲聲喝道。

　　前方不遠處的吹笛人與服務生遵照指令，立即動作。

　　在她們低頭之後，刀柄和藤蔓雙雙削過髮際。

　　「那是什麼？」

　　「是樹！」眼尖的默德很快便發現了暴動物體的真實面目。

　　聽到答案的瞬間，向陽當機立斷扯下頭上的絲帶。

　　一個揚手，完美的弧度，同時也宣告著綑綁。

　　混亂的戰鬥優雅的落幕。

　　「下來，精靈。」少女淡淡的微笑，足以洞悉一切。

　　張牙舞爪的樹木恢復平靜，樹梢躍下一隻和美佳娜希卡身高差不多的精靈。

　　精靈拍拍身上的落葉，趾高氣昂地喝問：「汝等為何人？唉呀，森林精靈？此等生物為何存在於吾等聖地？」

　　向陽仿照對森林精靈的做法，一把抓起預言精靈。「我們不是妳可以貶低的，包括那隻笨精靈也不是。」

　　「汝才是笨蛋咪！吾可是偉大的森林精靈！」

　　「哼！不過區區人類，吾可預見汝之未來……」精靈說著，瞇起細長的的金色雙眸，「……！汝、汝為何人？」

　　向陽的眼神微微透出疑惑，「我是精靈遊俠向陽．布蕾。」

　　「什麼嘛！原來汝不是獵人，而是精靈遊俠！」美佳娜希卡氣憤地跳腳。

　　「吵死了，瑪奇朵。」

　　「汝跟其他人類……不一樣。」

　　預言精靈若有所思的說著，流金般的雙眼直直盯著少女。

　　「汝的眼睛……」

　　美佳娜希卡突然跳起，「對對對！就是這個！吾現在才想起來，當初覺得奇怪的就是汝和人類不一樣的頭髮還有眼睛，可是吾的同伴都長這樣，所以才沒有馬上發現。」

　　「的確……」

　　「你可以繼續看我的眼睛沒關係，但是你到底要不要說你的名字？」向陽翻著白眼，催促著眼前這隻精靈。

　　「光顧著跟森林精靈說話，都忘了說，吾名為悠月星。」

　　「富有優越感的猩猩？」

　　「是悠閒的月亮與星辰！」

　　悠月星辯解著，接著卻瞪大了雙眼。

　　「那是精靈翅膀的碎片！」

　　「你說什麼？」美佳娜希卡跟著睜大眼睛，兩精靈擠到向陽的臉前，一隻左眼一隻右眼。

　　「那該不會就是傳說中……」

　　精靈們相視點頭，朝向陽等人投下一顆震撼彈。

　　美佳娜希卡與悠月星異口同聲地說道：

　　「──能夠洞悉一切的霜白之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