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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 / 靖竹
2020/05/30 17:30:06瀏覽306|回應0|推薦5

        在宣布封城後,從三月底到現在都足不出戶。在家看書、看電影、看新聞,過一天是一天。最熱鬧不過的是陽台上的孤挺花一下子開了二十幾朵,亮眼的朱紅配著明黃色的花心,鮮明對比,在陽光下展現著火熱無聲的喧嘩;清晨餵狗兒、灑水澆花,聞著空氣中游離的七里花香,掃掉從鄰居處飄來的九重葛花瓣,舉頭看晾在陽光下的浴巾雪白透亮,捧在手中還嗅得出陽光的味道,這就是隔離家居的平靜生活。沒能為這次疫情出什麼力量,那就配合政府,保護好自己,別再為本國添加病例紀錄。

        然而,日日如是的生活節奏卻在一天早晨突然被打亂了。那天一如往常地去前院餵黃瑪琍吃早飯,可是駭然發現院中空空的,沒有狗兒的身影,鐵門緊閉,門閂也上著,天沒亮時還聽見她的吠聲,怎麼不見了?顧不得封鎖禁令,衝出大門在附近街巷尋覓,鄰人說剛才還看見她在門口,後來就往前面跑去。聽完我沒命地往大路方向跑,鄰人叫老爺趕緊開車追,可是街道空空如也,黃瑪琍妳在哪兒?失望回家還挨了老公一頓臭罵,因為他才從電視上看到新聞報導我們後街的菲人同胞因不遵守居家禁令而被抓了近百人,我為狗兒不知死活地衝出門,被抓了怎麼辦?

        想來肯定是昨夜戶長大人出去街口探頭,沒關門致使黃瑪琍溜出門外,我在屋中更是全然不知,看著新拌好的牛肉飯,上陽台張望,頹喪地等待她回家。總說她爸爸黃三彌穩重忠誠,她活潑靈巧,應會自己回家;一向不喜歡她跟那幾隻Barangay人員散養在門口的狗兒廝混,但也不至於說養在深閨不識路吧。看著那罐新開的Pedigree牛肉罐頭,鼻頭開始發酸!

        最近天氣反常,熱得無以弗加,擔心她有沒有水喝,下雨時被淋著,肚子餓了吃什麼,門外傳來的每一聲犬吠都讓人神經緊繃,老爺說若有緣的話,她自然會回來,他判斷怕是被人牽走了,不然不可能在附近了無蹤影。想想應有此可能,黃金獵犬這一族是和善的犬類,而黃瑪琍乾淨好看的外型是很討喜的,可是怎麼捨得呢?她出生斷奶以後就抱來家裡,將近十一年的相伴,是襁褓嬰兒的話也都快小學畢業,怎麼割捨得了?

        張藝謀導演的「影」中有句對白:「小狗會靠牠的嗅覺找到牠的出生地。」在家中等了一個月讓人對這句話產生疑惑。她在夢中出現四次,興高采烈地衝進家門,卻讓人醒來更加惆悵,忽然想起一句話,來到這個世界,誰也沒辦法預料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也許才和你說說笑笑的人,一轉身就再也看不到了。

( 創作散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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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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