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懷一代華文教育改革先行者 ——顏長城校長

一九五九年的暑假，有一天下午將近傍晚的時間，回家途中順道參觀市區青年會，裡面各項運動設備都有華人競賽者。場面十分熱鬧。又上了二樓探望，傳來了陣陣細聲的口琴音。頓生好奇心，決定尋找其聲源的來處，再上前多走幾步到門口，更清晰聽出那是一首熟悉的歌曲旋律。裡面應是有心人喜奏自醉。原來這是市青口琴隊的會所。意外的發現使我非常的高興。我生平最感興趣的除了音樂與下棋以外，尚有其他球類體育運動。在這裡都可以學到甚至還滿足我嗜好要求。成為周末我學習活動的去處。認識了不少的市青人，都是自力更生的青年男女（督課和教書），相處融洽，有豐富社會經歷的人生體會。我被他們的風趣與幽默深深感染著，漸漸改變了我的保守觀念而偏向開放的性格，其中一位是顏長城會友，他的溫文爾雅，年輕時候的往事，一切都依然是浮現在我的腦海中……

一九六四年農歷正月初九日，下午的一場大火。瞬息間，市區青年會片瓦無存，市青人失去了一個溫暖的會所。何處是家、於是開始失去了聯絡。

後來於二零一七年，我們這些數十年未曾見面的老朋友，來一次的大團圓聚餐會，輪值長城會友講話，他說，我一直忘不掉富華有說過一句話，無情的火災只能燒掉我們市青的會所，但是燒不掉市青人的心，我們永遠是心連心在一起。

不幸的是，他先走了……

二零零三年，我為鼓勵佛教青年從事有益身心的活動與學識，假信願寺五觀堂舉辦中華書畫展覽，必需向僑中學校商借板架一用。

闊別重逢的長城會友有點清瘦，他熱誠的招待與應允板架借用，卻嚴肅地表示希望我到僑中總校與蔡永年先生共同負責指導學生書法，再不然是於上書法課時前去參觀，提供意見作為參考，以加強教學之用，我選擇了後者。

他的晚年，為實踐諾言學習書法，約我每周五上午到華教中心的會議室，共切磋書道的筆法，討論欣賞書藝的優美筆韻、跟他結下了一段晚年“墨緣”的相聚。

有時候，他認為寫的還不錯，拿起楷紙來又舍不得放下，再三仔細欣賞對我笑著說：“我寫的還好吧！”

一絲得意的微笑和流露出來的欣慰表情也看不出他有任何病情現像，我暗暗地為他歡喜，希望他能長期堅持情緒穩定狀況，充足的睡眠對他的病情有極大的幫助。

他也有向我提起過華教中心有實驗造血計劃工作，一項培養教員的新方案。那是將天生菲人在華校畢業後，送往中國北京深造學習四年的中文課程，返菲服務母校工作五年，此後去留任憑自作選擇。

二零一五年，筆者於朗瑪藝地中國學校遇到一位妙齡教員。我故意用口試方式考驗她，她反應迅速，以悅耳動聽的標准國音對答如流。我除了表示驚奇之外，對她十分佩服，竟然以如此突出的學習成果歸來。

時逢僑中校長顏長城逝世周年，華教中心為這位首任主席，特別假商總八樓籌備舉行隆重的周年紀念追思會，頌揚其一生服務教育界，先行改革創新領導者豐碩功績。

筆者為寫這篇文章紀念這位值得推崇的教育家，由於對他的精神服務教育工作，並不是十分了解，僅能從台上嘉賓發表講話中的總概念，搜集二三事下筆，更從旁推敲實質上的艱巨工作，才有更深刻地理解與感受他肩上所承擔的重任以及為此而全身心付出的工作和堅毅的精神。補筆添述我所不知道的工作建樹而作總結，此外，有一位男學生代表上台開始講話，大聲喊叫著“顏爸爸……”多麼親切動人，可見師生間的關系，在學校，他經常跟學生在一起，他們情同父子，他的言傳身教感化了他們，令人欽佩。傳聞顏校長曾經為清寒的學生代繳納學費栽培學生，只是希望看到他們能夠歡歡喜喜的完成學業，而自己卻含著一份辛酸淚的欣慰，送別愛生離開學院。

顏長城會友畢業於斯而回饋母校，以一份赤子愛心，為僑中精誠地付出，但求無愧我心，只是默默耕耘，教學有方，從一名教員漸次受提拔職務與職權。一九八九年被授任為僑中第十任校長，二零零八年卸任，共達十九年之久，任內偏遇非常時期，華校全面被菲化，他的果見明斷，意圖力挽華文教育日漸式微，敢為改革而拓展課堂，引進華語作為第二語言教學理念，而以中華文化精髓為總體推動宣揚，如春風化雨，細滴滋潤孩兒幼小心靈。

為提高僑中當時的教育水平，他敬賢重金禮聘專業教授指導適合現代化的學科與課程，提高培訓師資的素質，這些環環的細節相連關系，也是為了充實學子求學的知識著想。

他富有責任感，常為僑中難事而奔波忙碌。廢寢忘食，失去日常生話上應有的規律調整，積勞成疾，終於撒手塵寰，結束這段世間情的不了緣。

縱觀他的一生，前半輩子努力求學，他的成長過程，離開不了僑中的教化。而他的後半輩子，三十九年奉獻華文教育，尤其是在任校長的期間，僑中的教育程度水平再見輝煌的發展，它的成長過程也離不開了他的工作貢獻，多少的血汗淚水，遍灑汗水在校史，留下不朽的篇章。永垂千古。

一九九一年與華文工作志願者，在七位校友的支持下，成立菲律賓華教中心組織，勇挑重擔，肩負復興華文教育的總體藍本。

人生的生命是短暫有限的，而永恆無限的工作，卻是不能完成。但如果能做一項有意義的工作，不論對國家，社會都有所貢獻，那將是叫人永遠懷念不已，也不枉來世間走這一回。

筆者以“長年服務菲華教，城高志堅為僑中”贊美他的一生服務教育界，為僑中，為華教中心做出許許多多的先行改革成就效果，有他的效率見證，先後得到不少國內外的獎狀嘉勉，特別是「宿務無名氏（引叔）」優秀華校校長獎——不僅因為服務的時間關系，更是包括表揚他對僑中所做出的特殊光榮貢獻，是僑中之光，華教中心之榮，更是僑中人之傲，他的與世長辭，怎不叫人惋惜哀悼而追思呢？

最後，謹引用華教中心主席黃端銘於追思會致詞之開篇言為本文結尾。長歌當哭，淚水瀅瀅，蒼天悠悠，思緒綿綿。

                                                                                                                                                                        2019年12月31日 稿於富明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