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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8/04 17:32:36瀏覽337|回應0|推薦5 | |
當天夜裡,在大台北的一處公園,一名流浪老人萎縮的躺在公園的長椅上。他老到已失去他的名子,認識他的人只知道他叫老周。身上舖蓋的舊棉被,跟長椅上掛著的幾個裝滿破爛的垃圾袋,半塊變酸發臭的麵包應該就是他全部的家當。他當流浪漢已經好多年了,從小苦命的他也不曉得經過多少顛沛流離的日子。年輕時,他還可以靠著強健的體魄,粗獷的雙手勉持生活,但是前幾年唯一苦命相隨的老伴生了一場大病,在花光他倆所有積蓄後,撒手,走了。 剩下他獨自一人流浪街頭,他不像一些為國家效力打過戰爭的老人,一個月還有個萬把塊可以補助生活,還有一間低矮的房子可以擋風遮雨。他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微薄的老人年金,跟在街頭撿拾破爛過活,就連他身上最值錢的這條棉被,也是他趁一戶人家不注意的時候偷收過來的。好死不如賴活!是他老伴在臨死前跟他說,他不懂,他好想陪她走,只是他從來就沒有拂違過她,他總是聽著她的話。好死不如賴活!就這麼一句話,伴著他緊挨著日子過生活…。 今晚的溫度又開始降低了,冉冉上升的霧氣遮去月亮的大半,皎潔的月色變得模糊起來,四周的空氣顯得寧靜,夜晚公園裡的蟲鳴聲消失了。原本被微風吹拂而搖擺的樹枝『嘎吱聲』也跟著消失了,彷彿大地的運行都回到靜止的狀態。 冷冽的溫度使得老周又摟緊棉被幾分,此刻,他正作著好夢,雖然現實中他什麼都沒有,但是至少他夢裡他什麼都有。 突然,小腿肚上一陣緊,劇烈撕咬的疼痛,使得老周從夢中清醒過來。睜大滿佈皺紋的眼睛,他看到駭人的景象!原本他還以為不知道是那一隻瞎眼的流浪狗,把他的小腿當作食物咬了下去。但是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他從沒見過的生物,一顆飄浮的鬼人頭,嘴裡咀嚼老周的血肉,緩緩吞嚥著。正當老周正想爬起來大聲呼喊,又一顆的鬼人頭朝著他喉嚨迅速的咬了下去,咬斷氣管噴漿而出的血液在霧氣中添染幾許暗紅,老周口裡只能嘗到自己血的鐵銹腥味,卻叫喊不出任何聲音。 他只能依靠老弱無力的雙手不停掙扎,勉強揮舞抵抗著,但是這樣的舉動只是引來更多的嗜血生物,接著一顆又一顆數以百計的鬼人頭全都蜂擁而至,『喀喀喀』、『吱吱吱』、『滋滋滋』,骨頭斷裂聲、血肉撕咬聲、還有肚子裡腸子被拖拉出來,流洩一地,鬼人頭爭相吸吮腸液的聲音,各式各樣恐怖的聲音,融合成一首殘酷的地獄交響曲,伴隨劇烈的疼痛不斷侵蝕襲擊老周尚未死去的腦神經。 『給我個痛快、給我個痛快。』無法叫出聲音的老周不停在腦子裡哭喊著,『為什麼,為什麼連死亡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奢求?為什麼!為什麼我還得忍受這死前酷刑的折磨?』 但是這樣的哭喊,並不能阻止鬼人頭繼續帶給他的痛苦,更多的鬼人頭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老周血肉模糊的身軀顯得更加的殘破,宛如一群窮兇餓極的野狼爭食獵物的景象,就連被擠飛的五藏六腑,還來不及落地,在空中就被盤旋四周的鬼人頭啄食而分,更不用說其他手腳肉多的地方,就連貼黏的森白骨縫裡的肉末殘屑,也被啃食得乾乾淨淨。不知道經過了多久,老周的手腳終於不再顫抖,他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此刻,出現在他眼前的盡是灰濛濛模糊不清的景象!剛剛他所受的死前折磨,正如同電視裡上演的懷舊老片,一回又一回,一遍又一遍在他腦海裡重襏播著,他痛苦的想要呻吟,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忽然,他聞到一股極濃的血腥味,正從他底下長椅上屍體所散發出來,他茫然了! 他感覺到彷彿他只要啃咬上一口肉沫,他剛剛所承受的痛苦折磨就會減少一分,彷彿他只要吸吮上一口鮮血,他這一生所受苦難悲哀就會消失一點點。他瘋狂了,他開始急速的飛瀑而下,跟著其他的鬼人頭一起啃咬起原本屬於他自已身上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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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