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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1/24 09:45:38瀏覽465|回應6|推薦27 | |
她擁有一雙茫然空洞的眼神,一雙不時顫抖的雙手,還有一間兩坪大的房間。 茫然的眼神是因為活得無異議,顫抖的雙手是由於酒癮發作,小房間是肇於揮霍了一個破敗的人生,房間還是租的。 她擁有的世界只剩下房間裡那狹隘的空間,床是她唯一的生財工具。在這張床上,她忘記了有多少的男人進入過她的身體,因為那已不重要! 重要的是甩在她身上的鈔票,她要用身體換來的酬勞買酒,酒癮已消耗盡了她的健康、精神、還有尊嚴。其實她也不願這樣,真的,命運曾給過她機緣,也許她放棄選擇或耍過命運的眷顧吧? 豔秋,是她的花名,二十年前是蓬萊閣酒家當之無愧,赫赫有名的花魁。 那時,她是酒女,但她不必喝太多的酒,因為她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標緻美人,她的笑可以傾倒也可以回絕那些企圖灌醉她的人,所以她酒喝得很少收入卻很多,酒客間的生意在她的週旋之下簽就了無數的契約,她很滿足也很自傲,所以她認為金錢只是杯酒之間便可予取予求的東西,不必太在意。 她唯一的敗筆是太相信自己的魅力,她忘了肌膚雖可以靠保養,但青春卻無法始終保持,所以當一位條件比她更好,年紀比她更輕的同門竄上來後,她便覺悟到幸運已經轉手了。 此時她已無法按照舊有模式來周旋賓客,吃香和吃鱉只在一念之間,當她發覺酒客的焦點都放在新歡身上時,她只能以豪飲來拉攏急欲離去轉向的熟客,到底這場面能維持多久呢?還能風光幾時呢呢?她不知道?她有驚覺卻無力阻止時不我予趨勢。 歲月不饒人,日薄西山是她必須妥協及接受的命運,幾年後,不管她多麼的努力,多麼的曲意奉承,面對的只剩下嫌棄及冷漠的面孔,而她卻不得不適應這種情緒陷入谷底的困境,因為這些年來唯一的收穫是她染上了酒癮,酒成了她唯一的安慰和最好的朋友。 她的收入愈來愈少,酒卻喝得愈來愈多,直到老闆發覺她不停顫抖的手後,便把她從群芳譜中剔除,頓時,她的生活陷入了绝境,她可以不吃飯卻不可以不喝酒,她有想過去戒酒協會戒酒,可終究還是受不了酒癮發作而逃了出來。 買酒要錢,但錢要從哪裡來?對酒癮纏身的她來說,唯一可以掙錢的方法只剩下利用自己的身體,「站壁仔」是她目前從事行業的名稱,很悲哀但無可奈何,她的手已日愈不受控制了。 「這個男人一定是吃過藥才來的」她用揶揄的眼神望著在她身上肆虐的男人,伸手按了一下床頭小音響的放音鍵,《尋夢園》這首老歌從音箱裡流洩出來。 「唉!該去還雜貨舖欠的酒債了」這是她目前唯一想到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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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