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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7/03 16:24:44瀏覽436|回應0|推薦1 | |
(十八) 一輛花了一個月生活費買來的破舊的小木車,一堆花了半個月生活費買來的西瓜鳳梨,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群同樣跟你都叫做人的傢伙砸了個稀巴爛,任由你苦苦哀求,任由你好話說盡,也任由你眼淚滂沱! 無情的打砸把你要生存的一點點希望給砸碎,冷漠的言語將你最後的自尊踐踏的體無完膚,吼來喝去的態度對你的乞求熟視無睹,就這樣,在一個人人平等的社會裏,你被人踩在了腳底下! 我能想像的出,女人當時的那種心碎,那種絕望,那種甚至是可憐的尊嚴被踐踏的傷悲。可是,就算我再怎麼去理解,我卻永遠不能替代那種傷心欲絕的體會。也許,這就是人類的悲哀,一種你無論如何不能逾越,不能跨過的鴻溝,你只能去瞭解,卻不能去感受。 我無力的想著所發生的一切,卻又無能為力的苦笑。我竟然想為她討個說話的能力都沒有,我感到了自己的有限,感到了自己總在接受了別人的恩賜後,卻不能報答的那種難受,那種矛盾的苦楚。 我很想,再出錢幫他們買輛小車,可是女人說無論如何不敢去賣西瓜鳳梨了,不是怕城市管理者,是受不了那種活生生的好東西被糟蹋的場面,是見不得那種一片狼藉的情景。 我儘量出些能賺錢的主意,女人說老鄉幫她找了個發傳單的兼職,不累,她想先做著。我看著她有些消瘦的臉龐,心很疼! 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我越想越上火,恨不得把這個世界洗刷一遍,可是只我一個人的眼淚不夠,甚至全世界的人的眼淚也不夠! 我竟然氣的牙疼起來,半邊臉都腫了,疼的我食不下嚥,鼻子也因為牙疼上火,流鼻血。我乾脆請了假,去醫院看牙。 幾天折騰下來,吃藥、打針不管用,後來重新檢查,又說牙疼發炎引起了這裏毛病,那裏毛病,然後又開始治療,又一通打針、吃藥、檢查、再檢查,結果還是沒好,牙還繼續疼著,我繼續鬱悶著。 最後,醫生覺得給我拔牙補牙!會更有效,又折騰了幾天,總算開始轉好。這一個牙疼,花了6000多塊。我才知道,原來嘴巴裏長的是28顆金豆子,貴著呢! 可是看到新聞上那些天價醫療費,我又欣慰了,別人看個病都幾百萬呢,我才6000夠便宜的了! 我突然感慨起來,也許有的人能付得起天價醫療費,可是我付不起!也許我能付得起6000塊錢的治療牙疼的錢,可是有的人就付不起!和還有更多的人比我貧窮,還有更多的人看不起病! 看病貴,看病難,這已不是什麼新鮮話題,可是這個根深蒂固的問題卻始終沒得到解決!我想到我們不遠的鄰國印度,它雖然還不太富有,雖然也人口眾多,但是醫療制度卻還完善,全民醫療免費。我不由的羡慕起來,不由的想著哪天我們也能享受到此等待遇! 如果能有那麼一天,我想,報導上就再也不會有某某小女孩得白血病家人傾家蕩產籌錢治病,也不會有,某人得病無錢醫治自殺身亡,更不會有為救治得病家人全家集體上街乞討! 生病是誰的錯?身體的錯麼?!沒錢治病是誰的錯?家人的錯麼?!醫療費用居高不下誰的錯?醫生的錯麼?! 也許誰都錯了,也許誰都沒錯! (十九) 那天,我捂著半邊臉,忍著隱隱作痛的牙,心裏恨恨的想:這6000塊錢算是白花了。 女人自從攤子被砸了後,便兼職發傳單,可是活兒並不是天天都有,所以也是有一天沒一天的在家歇著。這天她看到我蹲在門口,抱著頭不說話,嚇壞了。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起頭,她才看到我的臉腫了。她心疼的問:怎麼了?這是? 我嘴裏含糊不清的嘟囔著:倒楣啊,牙疼,快要老命了。 她急忙問:看醫生沒?要不要緊? 我從疼痛的牙縫裏擠出簡單的話:看了,沒用,白花6000塊,現在是牙也疼,心也疼! 女人讓我張開嘴看了看,自語道:腫的很厲害,要從根裏治,你等著。說完就一溜煙跑回家。 不會吧,女人端來一碗黑乎乎的湯水要我喝,我看著髒兮兮的,就皺起了眉頭。女人硬逼著我喝下去。就這樣,連續好幾天,女人都讓我喝那種苦苦的黑湯水。 結果竟然消腫了,慢慢的牙也不怎麼疼了。我想一定是那黑湯水起了作用。 原來,女人怕在異地他鄉生水土不服或者有個頭疼腦熱的,就從老家帶了些中藥過來,正好她老公有牙疼的毛病,就帶了些這方面的中藥。看到我疼的厲害,她就把那些藥都熬了湯給我喝,沒想到吃了幾付,就好轉了。 我想著,她把藥都熬給我喝了,萬一哪天她老公牙疼,可怎麼辦?女人竟然笑笑:沒事,他咬咬牙就挺過去了。 我知道牙疼的滋味,所以心裏還是後悔吃了人家的藥。 我問:這藥很貴吧? 女人笑了:不值錢的,都是些花啊草啊的,家鄉的山上多的是,又不是什麼高科技生產出來的化學藥品,只幾塊錢一副! 我開玩笑的說:幾塊錢?那我那6000塊錢不是喂狗了? 女人笑了:我們那裏窮,人病去不起醫院,只能找個老中醫開點中藥熬熬喝!6000塊看個牙疼,就是村長一輩子也沒這個福氣!那要多少人家一年的收入呢。 我聽著女人的話,開始心涼涼的。6000塊,這數字在我心裏邊的格外沉重。 女人突然問了一句:在這裏的醫院生孩子要多少錢? 我沉吟了一下說:估計要個幾萬塊吧! 女人嚇了一跳:幾萬塊?那要是生完了就走,不住院呢? 我想了想:也要一萬以上吧! 女人愣了:馬上要生了進醫院,讓醫生幫忙接生出來,我立馬走人,也要上萬麼?我不用他們啥東西,就借他們點時間,搭把手就行了。 我沒明白女人話的意思,也沒往深處想,只是擔心著那些月收入不足千元的民工的老婆,如果來到這大都市,不小心懷孕了,來不及回鄉下老家生產,他們要拿什麼去進這大城市醫院的大門,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呢?! 生存是人共同的權利,如果連生存都被剝奪,或者說為生存要付出慘痛的血的代價,這樣的生存還能配的上人類賦予它的最初的意義麼? 一個生命、一顆牙齒、一句問話、告訴我“生存等於艱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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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