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開車穿越美國西部。
雪季過去了﹐從密蘇里到西雅圖﹐最有效的捷徑是從堪薩斯市北上﹐到南達科塔州的蘇佛士
(Sioux Falls)再向西行﹐走90 號州際公路直達西雅圖。
南達科塔州路上風大﹐順風時開車很省油﹐逆風呢? 也只好逆來順受了。
旅行的方向是北西北~~North by Northwest~~好像聽過? 沒錯﹐希區考克導演的.1959 名片﹐由加利葛蘭主演﹐在四個總統像巨型石雕風景區驚悚歷險的故事。年輕一代的朋友可能在深夜轉頻道時偶而會看到片段﹐也可能就忽略過去﹐不過﹐在好萊塢﹐還是把這部影片歸納到「經典」一族。
羅希默山「Mt. Rushmore」在南達科塔州的黑山脈「Black Hills」礦區﹐因1885 年一位紐約律師羅希默調查採礦案件而得名。大雕塑家柏格隆
(Gutzon Borglum)決心在此完成一件流傳千古的藝術品﹐是因為這裡的花崗岩紋理細緻﹐此山的高度﹐在海拔五千七百英尺之上﹐而且終日向陽﹐採光極佳。
柏格隆不是別人﹐正是羅亭的傳人。(羅亭的代表作就是眾所週知的思想者雕像)﹐
柏科隆決定在山岩上雕刻美國四位偉大的總統:
美國的國父喬治。華盛頓(象徵美國為獨立而奮鬥的精神);
湯馬士。傑弗遜(象徵民治政府的理念);
亞伯拉罕。林肯(象徵平等﹑團結的理念);
和美國第二十六任總統羅斯福(Theodore Roosevelt)(象徵美國進入二十世紀在世界事務的地位)
每輻雕像高達四百六十五英尺。。
雕像工程始自1927年十月﹐光是開山﹐就用去了先頭六年半時間﹐前後十四年直到柏格陸去逝而封刀。
開車經過90號州際公路﹐就會經過這個勝景。
記得第一次遊歷﹐由於是前往黃石公園的必經之地﹐欣然列入行程。當時孩子們年紀還小﹐待他們在學校讀過一些美國歷史之後﹐又帶著去了一回。
花了這麼多筆墨﹐主要的是因為全程要開一千九百七十一英里﹐實際駕駛需時二十八小時﹐在空曠大西部的公路上﹐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就想著北西北這部電影實在太老舊了
故事主角的身分好像是個廣告公司負責人﹐從紐約搭火車到芝加哥後﹐再搭「西北航空」往北飛﹐到南達科塔。(也有人說﹐片名出自莎士比亞的「哈姆雷特」的一句對白:
「I am but mad north-north-west when the wind is southerly,
I know a hawk from a handsaw.」
,不過﹐最後﹐還是「方向」說戰勝﹐(往北﹐搭西北)
故事主角被某外國間諜組織誤認成政府幹員予以追殺﹐假如他與我同行﹐車上裝有衛星定位﹑身上裝有iphone﹐皮包裡有信用卡﹑臨出發﹐兒子還給我裝了衛星轉播電台接收器﹐可以一路收聽新聞﹑音樂﹑二十四小時搞笑馬拉松…不再像以前聽AM FM, 離市區遠一點就聽不見了。.
說到男主角的身份的誤認﹐這回路上倒是經歷了一段小插曲:
當初﹐從西雅圖飛密蘇里臨出發之前﹐我還特別檢查了帳戶存款﹐路上汽車加油和住旅館絕對沒問題的﹐身上還有現金零用。沒想到﹐加第二次油的時候就被拒絕了。住旅館刷卡也遭拒絕。
當我打電話給兒子問原因時﹐他告訴我﹐卡片後面有電話號碼﹐可以打電話去問。果然﹐電腦回應機叫我左等一會﹑右等一會﹐終於有個真人來接電話。
我說旅途卡片被凍結﹐沒法用錢了﹐接著﹐把號碼﹑姓名報過去之後﹐她開始「調查」工作﹐問我何時在那裡開戶﹑社安號碼頭三個數字是什麼﹐我娘家媽媽姓什麼﹐我是不是在什麼加油站加了一次油被拒絕了? 就差點沒問我早上吃了幾片土司了。終於﹐取得她的信任﹐幫我解凍。我問她什麼時候能用卡片? 她說﹐立即生效。臨了﹐她還為了給我添麻煩而道歉。我也向她頻頻道謝。雖然麻煩了一點﹑最初難免稍有疑惑和驚慌﹐畢竟對銀行的措施有了進一步瞭解﹐萬一﹐這張卡片被人偷走拿去在另一個城市亂花﹐麻煩就更大了。
事情解決之後﹐兒子在電話裡告訴我:「那次妳跟 Daddy 到巴黎刷信用卡﹐銀行也打電話到家裡來找妳﹐我說妳去了巴黎﹐銀行的小姐說﹐怎麼沒帶她去呀!」那是平日較熟的行員﹐看到信用卡帳目在異地出現就會提高警覺﹐以免損失慘重。
開車穿越大西部﹐才能感受到什麼叫遼闊。高速公路平鋪直敘﹐以自已做圓心﹐極望地平線就到天邊了。有時會出現一﹑兩部同方向的車﹐有時﹐天地間就我一部車。路邊有牛﹑羊﹑有馬鈴薯田﹐這一帶﹐就是所謂的 Meat and potato country,﹐牛排和馬鈴薯天下。
車子進入懷俄明和蒙大拿州以後就是山區﹐遠山仍然戴著白帽﹐山陰積雪未溶﹐經過愛達荷州界時還下雪呢! 進入華盛頓州﹐看見幾個滑雪場﹐殘留的厚雪好像還有講不完的冬天故事。
開著開著﹐車子被引到一段沒有做好的路﹐有十好幾里﹐泥巴路上是忙碌的工程車和指揮交通的技工﹐只開放單線的車輛﹐有紅綠燈控制﹐並由工程引導車來回接駁。當我停下來等的時候﹐一位穿了反光背心的技工走過來﹐我開了車窗問他:
「Sir?」
他告訴我﹐引導車從那一頭開過來﹐大約四分鐘。
我說沒問題。
接著﹐他伸手握拳示意要我接著
原來是兩塊糖
美國的公路﹐冬天受到雨雪的破壞﹐到了春夏﹐尤其是放暑假旅遊季節﹐到處都在修路﹐養路工人更是施盡威脅利誘各種手段﹐有的叫你慢下來﹐超速者加倍罰金﹐有的樹立公告牌﹐說明此路用的是人民繳納的公路稅。
有時﹐還為了修路造成不便而道歉;
有時﹐你活該!
給兩塊糖﹐還是最甜蜜的招數!
路上住過兩宿﹐第三日安返西雅圖﹐
外孫女飛奔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