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石匠說：活人最重視正面

別人製造的墓碑和我一樣，四四方方

至少不止三個方面被人忽視

石頭裏至少藏著三隻三葉蟲

墓碑至少要被三個人的眼神雕琢

簡短的墓誌象詩不能運輸太多東西

光至少可以透過三個視窗侵襲

牆上的畫，至少可以用三種角度欣賞

三個人的審美加起來會超過三種意境

光線默默移動，畫境外有鷹掠過

三個人不能同時遇到三個方向的風

更遙遠的感覺要通過三個靈魂去感知

老鷹的翅膀在遠處煽動石頭起伏

沒有變成墓碑時，石頭不認識煤炭

地球依賴陽光的時候，人類不認識機械

人類在不認識詩歌的時候，文字依附著龜甲

至少三個巫師為焦慮的黃帝算卦

不知名的先人至少有三人渴望詩

於是，古老的男女青年在《詩經》裏開放

伊人在水一方，自由交媾

《風》如何如何，忘我實多

至少有三本書，在書架上成為知心朋友

我沒有留意的朋友們在書架上竊竊私語

至少有三個世界等待我去瞭解和穿梭

我會經歷至少三個人生後，變成老人

苦行的我將留給子孫三袋破碎的鏡片

我會使用三種描述方式說著我的故事

89年9月  寫於呼和浩特

2008.6新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