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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別離苦：王家衛《東邪西毒》（1994，2008 終極版） |
| 心情隨筆｜愛戀物語 2024/12/20 09:09:02 |
波光瀲灩，時光流逝。黃沙漠漠，歲月蒼桑。生老病死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放不下苦。 歐陽峰 大嫂：我一直以為是我贏了，直到有一天看著鏡子，我才知道自己輸了。在我最好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人都不在我身邊……如果能重新開始，那該有多好。 在兄長成親那天，歐陽峰永遠離開了家鄉白駝山，因為大嫂是他最心愛的女人。二人青梅竹馬，多年來她一直在等他說句話，他卻吝於說出口。從小父母雙亡，只好跟著哥哥相依為命，養成了歐陽峰自卑、自負、脆弱又敏感的心理。為了保護自己，他學會了不被人拒絕的最好方法，就是先拒絕別人。同樣地，不讓感情受傷害的最好方法，就是永遠不說出口。驕傲又自我的他，卻又一廂情願地認定心愛的女人，會一直等著他打天下回來。 一次又一次，歐陽峰來回於白駝山和江湖之間。每次他要離開她遠行的時候，天都會下雨。她說，那是因為她不高興。等著等著，女人出於賭氣，嫁給了最心愛男人的哥哥。 大嫂：我只希望他說一句話， 他卻不肯說。他太自信了，以為我一定會嫁給他。誰知道我嫁給了他哥哥。 …… 在我們結婚那天，他叫我跟他走，我沒答應。為什麼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去爭取？既然是這樣，我不會讓他得到。 失去了心愛的女人，歐陽峰放逐於沙漠，開始了另一種生活。但每次下雨就會想起她，想起在家鄉曾經有個女人很喜歡他、等著他說出口、等著他回去。她站在山坡上，撐著一把紫色的傘，看著歐陽峰策馬而去。看著看著，直到暮色濃濃，一輪明月飛來。娉娉嬝嬝的姿影在月光下，碎成了無數片的幽怨與哀愁。明月尚且惜香憐玉，歐陽峰只是不理不睬。 漠漠黃沙，愛別離苦。凋了紅顏，老了藍天，流光容易把人拋。 黃藥師 歐陽峰：初六日，驚蟄。每年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人來找我喝酒，他的名字叫黃藥師。這個人很奇怪，每次都從東面來，這個習慣已經維持好多年了。今年，他帶一份手信給我。 這麼多年過去了，歐陽峰依然不明瞭黃藥師因何而來？因何而去？黃藥師一直偷偷喜歡著歐陽峰心愛的女人，她知道兩人是好友，託他打聽歐陽峰的消息。為此，黃藥師有了每年去探望她一次的藉口，就在桃花爛漫的季節。因為她，黃藥師喜歡上了桃花。 黃藥師：雖然我很喜歡她，但我不想讓她知道。因為我明白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每次她看那個小孩，我知道她的心在想另外一個人。我嫉妒歐陽鋒，我想知道被人喜歡的感覺是怎麼樣的，結果我傷害了很多人。 因為桃花，因為這個如桃花灼灼的美麗女人，黃藥師傷害了他最好的朋友和兩個女人。 在他朋友成親的那一年，黃藥師在朋友家住過一段時間。朋友的妻子名叫桃花，桃花愛上了黃藥師，他的朋友從此浪跡天涯。 也是桃花。有一年，姑蘇城外桃花林，黃藥師與女扮男裝的慕容嫣一見如故，把酒言歡。明知她是女兒身，卻趁著醉意摸著她的臉，深情款款地說若她有妹妹，必娶她為妻。黃藥師這一撩撥，慕容嫣情不能自已。可當她手提著鳥籠、以女兒身前去赴約時，等她的、唯寂寂黃沙和黃沙上的幾棵綠樹。攀抓著樹幹，慕容嫣無比憤怒地嘶叫著。愛的挫敗，自尊的受損，她乃堂堂大燕國慕容家的公主。從此，慕容嫣的心如籠中鳥一樣，囚住了！ 黃藥師為歐陽峰帶來了一壇酒，說道是不久前遇到的一個人送的，叫「醉生夢死」。喝了以後，可以忘記以前做過的任何事。因為人的最大煩惱就是記性太好，如果什麼都可以忘了，每一天都是一個新的開始，那該多好！他邀歐陽峰共飲，歐陽峰覺得太古怪、拒絕了。喝了酒之後的黃藥師開始遺忘，忘了如何與歐陽峰相識？忘了如何來到這裡？卻一直盯著樑上懸下來的鳥籠看，因為覺著眼熟。這也許是他還依稀記著慕容嫣，也許他和慕容嫣一樣，將過去鎖在了籠子裡。 他伏在桌上睡著了，半夢半醒間，他心心念念著的女人依稀走了過來，摩挲著他的臉頰。待他睜開眼，女人忽地跑了，僅捕捉到她的背影。女人一閃而過䑃朦朧朧的正面，則似慕容嫣。 從那年開始，黃藥師困在了桃花裡。他忘了很多事，但記得自己喜歡桃花。後來隱居東海桃花島，島上遍植桃花，自稱桃花島主，號東邪。 年年歲歲，桃花開了又落。歲歲年年，心愛的女人，只餘一縷香。 劍客 夏至，黃沙熾熱，艷得如早春的迎春花。 歐陽峰在沙漠一邊經營客棧，一邊做著殺手掮客的買賣。這日，一個孤苦伶仃的少女帶著她的所有，一籃雞蛋和她娘留給她當嫁妝的一隻驢子，來找他幫忙。與她相依為命的弟弟，被路過的太尉府刀客殺死了，她要報仇。歐陽峰掩不住的市儈，冷冷地告訴她，沒有人會為一隻驢子去得罪太尉府的刀客。 「報仇需要付出代價的，要是你長得難看，我勸你死了這條心……如果要賣，你會比驢子更值錢。」 夏日沙漠的長空，澄澄一色藍，一如少女的心思一樣至真單純。她不理會歐陽峰無情的拒絕，一門心思相信只要一直等下去，一定會等到有人肯幫她。不管日頭多歹毒，不顧黃沙多滾燙，她天天在客棧外等著等著，時而望望天、撥撥沙、擦擦汗。少女容貌秀麗，從客棧居高看下去，好似他想念的一個人。往後幾個晚上，歐陽峰做著同樣的夢，夢見家鄉的桃花開了。夢醒，他突然想到自己已多年未回白駝山。別去經年，花開花謝，她、是否安好？歐陽峰畢竟掮客本色，錢財上錙珠必較，感情上亦然。他既不同情、更不會軟下心腸幫助少女，雖然她長得像他思念的女人。 一日，少女等來了一個劍客。她求劍客幫忙，劍客只是冷漠地走過。 劍客同樣心繫桃花。每年春天，家鄉的桃花開得很燦爛，他想再回去看一次，可惜盤纏用完了。他來找歐陽峰，很快接了幫村民殺退馬賊的活。和歐陽峰一樣，他從少女等待的身影，看到了始終放在心上的女人。 歐陽鋒：你為什麼老看著那個女人？ 劍客：因為她使我想起另外一個人。 歐陽鋒：你老婆？既然這麼想她，又何必四處漂泊呢？ 劍客：她愛上了我最好的朋友。 又是一個愛而不得，浪跡天涯的斷腸人。劍客最好的朋友，就是黃藥師。 喝了醉生夢死之後一個月，黃藥師去了劍客的家鄉。只見桃花牽著一匹馬，站在溪谷中。兩岸天光雲影共徘徊，水聲潺潺又潺潺。黃藥師靜默於馬上，眼裡透著似曾相識和幾分不解。他依稀記得自己喜歡桃花，想來這裡看花開，卻看到一個女人。黃藥師似已忘了眼前這個女人叫桃花，桃花則萬千情緒上心頭，似有千言萬語說不出口，只能一臉怨怒失望地牽著馬離去。 劍客曾發誓再碰到黃藥師時，一定要殺了他。在一個邊陲小酒館，曾經的好朋友相遇了。黃藥師已不記得劍客，豪爽地欲請他喝酒，劍客冷冷地拒絕，「我今天只想喝水」。 劍客：你知道喝酒跟喝水的分別嗎？酒越喝越暖，水會越喝越寒。 （劍客將杯裡的水一飲而盡，提劍站起） 黃藥師：我們還會再見嗎？ 劍客道：不會。 （劍客起身走了出去，忽然停了一下，伸手扶住牆壁，摸索著走） 劍客：（獨白）我曾經發過誓，如果再讓我碰到這個人，我一定會殺了他。但我沒那麼做，因為我遇見他的時候，眼睛已經看不見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酒，適合和朋友一起喝。水，最好自斟自酌；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劍客從小眼睛不好，大夫說他三十歲時會失明。他想趁著白日裡太陽猛烈還依稀可見時，回去再看一眼家鄉的桃花，他的妻子。在離開客棧前去迎戰馬賊時，劍客強吻了他拒絕幫忙的少女。少女掙扎不過，幾滴眼淚留在了他的臉上。劍客一腔悲情卻也極度自私，他感到少女的眼淚在他臉上慢慢乾了，惦念的卻是不知道那個女人（他的妻子），會不會為他流眼淚？ 血戰中，劍客不敵身亡，他至死沒有原諒黃藥師。臨去應戰時卻請求歐陽峰，倘若日落前他沒有回來，幫他找到黃藥師並告訴他，家鄉還有個人在等他。 劍客以為這是他無上的大度，也許還自我感動了一下。諷刺的是，他和妻子都不知曉，黃藥師愛的是那個他得不到、深愛著歐陽峰的女人。那個讓他即使喝了醉生夢死，也還記得自己喜歡桃花的女人。因為只有在桃花盛開季節，黃藥師才見得到她。 黃藥師、劍客和桃花之間的愛恨情仇，如露亦如電，如夢幻泡影。到頭來，不過虛擲了青春與等待，浪費了所有的思念與漂泊。最終，桃花在家鄉等不到黃藥師、也等不來劍客。伴她的，唯一匹馬、潺潺流水，歲歲復年年。黃藥師似乎忘了曾經有愧，但午夜夢迴酒醒的刹那間，會否迎來椎心刺骨、熱淚盈眶？劍客橫死沙漠，身後任憑風吹日曬，無人收無人理。一日，風沙大作，終於歸為塵埃。沒能再看一眼心愛的桃花，返鄉夢碎，魂之歸來兮？ 幾把辛酸淚，只落得滿紙癡男怨女太荒唐！ 洪七 黃沙漫漫，時間一點一滴地溜走，序屬三秋。去了劍客，來了刀客；少女還在等肯幫她報仇的人。 洪七剛從鄉下出來，刀很快。他衣衫襤褸，不喜歡穿鞋，神情語調卻洋溢著一種爽朗明快的朝氣。歐陽峰以一頓飯和行俠仗義為餌，讓洪七做了他手下殺手，還幫他買了一雙鞋。唰、唰、唰，洪七俐落地擊殺了一眾馬賊，賺到了第一筆銀子。洪七一面把錢數了又數，一面懷揣著大丈夫闖蕩江湖的夢，他鄉下的老婆卻找了來，還趕也趕不走。 少女又提著一籃雞蛋來求歐陽峰，歐陽峰依然勢利以對，洪七默默地看在了眼裡。 十五，有雨；宜淋浴，忌出遊。洪七瞞著歐陽峰，雨夜裡闖到太尉府。唰、唰、唰，殺了不少刀客。也因被砍去了右手食指，致命懸一線。 歐陽鋒：（一臉嘲諷不以為然）為了一顆雞蛋而失去一根手指，值得嗎？ 洪七：（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不值得！但我覺得痛快！這才是我自己。 本來我應該沒事的， 但我的刀沒有以前快。我以前快，是因為我直接，認為對，就去做，從來不會想什麼代價。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變，直到那個女孩來求我，我才發覺原來我完全變了。我竟然沒有答應她，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答應。那天，我很失望。我覺得我已經跟你混在一起，變成了一個人，沒有了自己。 我不想跟你一樣，因為我知道歐陽鋒絕對不會為了一顆蛋去冒險。這是我跟你的分別，呵呵呵…… 歐陽峰拒絕為洪七請大夫，再度暗示少女把自己賣了，好籌錢為他延醫。漠漠黃沙，歐陽峰構築了一個武功高強卻沒有俠義精神的江湖，洪七差一點迷失了自我。幸而一個雞蛋、一個簡單而堅定的信念，讓他找回了行俠仗義的初心。與死神掙扎之際，洪七仍安慰叮囑少女不要為他做任何事。 「如果這次我真的死了，我也死得很開心。我幫你，是為了一個雞蛋。雞蛋我已經吃了，你沒欠我什麼。別幹傻事，記住！」 聽了洪七的話，少女牽著驢子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過。洪七奇蹟似地好轉康復了，神情依然明朗爽快。他眺望著遠方，決定離開沙漠，帶著老婆一起去聞蕩江湖。目送他們離去，歐陽峰的心在嫉妒。 「我終於明白那個女人為什麼喜歡洪七，可能是因為他夠簡單。看著他們走的時候，我很嫉妒。我也曾經有過這樣的機會，不知為何，卻放棄了。」 失星當值，大利北方。洪七走的那天，風是向南吹的，他故意逆風而行。三年後，他加入丐幫，後來成了武林高手北丐。 黃沙漠漠，映照的是心靈的枯寂與荒蕪。少女與洪七心思夠單純，初心不變，相繼離開了這片沙漠。 慕容燕/慕容嫣 一個小酒館，喝了醉生夢死的黃藥師，觀察著一刀客纏住慕容燕挑釁。慕容燕準備拔劍時，黃藥師以勸架者姿態伸手阻止。兩人對視，黃藥師緩緩將手收回，慕容燕猝然拔劍，重創黃藥師。黃藥師倚在牆角，看著滿手鮮血，莫名地笑了起來。慕容燕也仰天長笑，出門而去。 黃藥師忘了姑蘇城外桃花林的輕佻之舉，忘了慕容燕說過若他後悔必定殺了他，忘了他未去赴慕容嫣之約。點點滴滴，慕容燕/嫣沒有忘，尊貴驕傲美麗如許，自尊大受傷害。但他/她狠不下心殺了黃藥師，只能將受傷的心靈躲在在慕容燕、慕容嫣兩個身份間切換。哥哥慕容燕要歐陽峰殺了黃藥師，妹妹慕容嫣願給雙倍價錢，讓歐陽峰殺了哥哥慕容燕。 慕容嫣出現時總提著一個鳥籠，黃藥師曾盯著歐陽峰客棧內懸下的鳥籠瞧。不管籠裡有沒有鳥，三人的心都如同籠中鳥一般。鳥籠不停旋轉著，光影交錯打在牆上，打在歐陽峰和慕容燕/嫣對話時的臉上。 歐陽鋒：你不認識我了嗎？ 慕容燕/嫣：你曾經說過要娶我為妻，我怎麼會不認識你？ …… 歐陽鋒：酒醉之後說的話，你怎麼可以認真呢？ 慕容燕/嫣：因為你的一句話，我一直等到現在。 ……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問起，你一定要騙我，就算你的心有多麼不願意，也不要告訴我，你最喜歡的人不是我。 …… 歐陽鋒：慕容嫣？慕容燕？ 慕容燕/嫣：告訴我，你最喜歡的女人是哪一個？ 歐陽鋒：就是你呀。 恍惚迷離中，慕容嫣把歐陽峰想像成黃藥師，細細撫摩；歐陽峰把她想成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 一晌貪歡。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是心在動；太多的七竅玲瓏，讓所有心動只能流淌成漠漠黃沙。唯赤腳刀客洪七心思夠單純，帶著一路尾隨而來的老婆離開了客棧、遠離了沙漠，既闖蕩江湖又顧全夫妻之情。 自此，沒有人再見過慕容燕或慕容嫣。數年後，江湖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劍客，喜歡跟自己的倒影練劍，自稱「獨孤求敗」。 得不到苦，放不下苦。年年復歲歲，伴慕容嫣的，唯一把劍、一個孤影。 歐陽峰 每年的驚蟄時分，黃藥師會來找歐陽峰喝酒。今年，歐陽峰照例在客棧外張望著、等候著，不見蹤影，他納悶著。沒多久，他收到一封白駝山的來信，大嫂在兩年前的冬天因病去世了。歐陽峰陷入惘然，心知黃藥師不會再來了。但他仍繼續等，在門外坐了兩天兩夜，放不下癡心妄想。 大嫂渴望再見到歐陽峰，正如劍客盼望著回去再看一眼家鄉的桃花。然，遑論解一個落魄劍客燃眉之急，歐陽峰冷血地沒幫助過任何人。黃藥師對歐陽峰，亦是如此。他明知女人情牽歐陽峰，年年找藉口去看她，但始終沒有告知歐陽峰，女人帶著孩子居於水之濱。多年過去，她依然想著他、念著他。 春暖花開，窗外波浪拍岸。女人倚坐大大的窗口，如鑲嵌其上的一幅美麗仕女圖。她靜靜地看著，緩緩地說著，時間悄悄地溜過。帶走了往昔的意氣用事，留下了無止盡的思念。那等在光陰裡的容顏，如風中搖曳的桃花，一點一點地枯萎凋落。 女人：以前我認為那句話很重要，因為我覺得有些話說出來就是一生一世，現在想想，說不說也沒什麼分別。有些事，是會變的。 女人：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贏了，直到有一天看著鏡子，我才知道自己輸了。在我最好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人都不在我身邊。如果能重新開始，那該有多好。 女人： ……其實你跟他這麼好，為什麼不告訴他我在這裡？ 黃藥師：我答應過你，所以我一直沒有說。 女人：（先似妗萬般無奈而笑，繼而似心如槁灰而痛極淚泣）你太老實了…… 沒多久，兩人共同心愛的女人鬱鬱而終。黃藥師不是太老實，而是太嫉妒、太自私。寧願看著她受相思折磨，一年一年憔惆，終至香消玉殞。臨死前，她給了黃藥師一壇醉生夢死酒，要他轉交給歐陽峰，希望他忘了她。黃藥師喝了，果然忘了很多事，唯忘不了喜歡桃花。得知大嫂死訊後，歐陽峰喝了那剩下的半壇酒。沒事幹的時候，他會往白駝山方向望，清楚地記得曾經有個女人在那邊等著他。 歐陽峰：當你不能再擁有，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忘記。 驛馬動，火逼金行，大利西方。翌年，歐陽鋒重返西域白駝山，成一方霸主，號稱西毒。 每年桃花盛開時，東邪西毒兩地相隔共看桃花，一邪一毒。心愛的女人，只在春風裡，在一壇醉生夢死裡。 機關算盡太聰明，所有的愛，皆不可得，更扺不住歲月如流沙般消逝。 波光瀲灩，時光流逝。黃沙漠漠，歲月蒼桑。生老病死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放不下苦。
那等在光陰裡的容顏，如風中搖曳的桃花，一點一點地枯萎凋落。
機關算盡太聰明，所有的愛，皆不可得，更扺不住歲月如流沙般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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