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台北，大河是一首戀歌。

聽說，基隆河中游到關渡，從前是一片的湖泊，當我坐著大船，經過觀音山與大屯山脈間時，大湖的故事又浮現在腦海，如詩如歌般。

大清康熙年間，奉命來台灣開採硫磺的郁永河，乘船經過關渡時，望見一片無邊際的大湖，被幾片青翠的山圍繞。幾年後，湖水褪去，流下沖積物成肥沃平原。

滾滾的河水，從台北邊境的山巒流下，蜿蜒成為新店溪與基隆河，匯聚淡水河後，流過這片綿延的平原，漫漫向著大海而去。

「 三條河漫流、鄰近大海、被群山圍繞，有平原、沼澤、紅樹林，世界上的首都，誰能像台北這麼得天獨厚？」在船上，我不禁以身為台北人為榮，露出驕傲眼神。一艘從八里迎風而來的帆船，與我們的船擦身而過、互相揮手，勾勒出一幅浪漫的風景畫。

聽說，大屯山以前像一隻象，觀音山是頭獅，象鼻與獅頭在關渡隘口眺望，當我坐著大船，經過關渡橋時，歷史與地理又開始交錯。

獅頭與象鼻，原本拱護著關渡平原與大台北水系，無奈在五十多年前，葛樂禮颱風帶來台北大淹水後，兩者竟被留美工程學者錯當禍首。「砰！」當時的工兵炸開獅頭與象鼻，水卻從海口倒淹進了關渡，將平原淹成了溼地。

「砰！」河畔的農場，有人放起了幾響煙火，在天空化成淡淡的光。「啪！啪！啪！」有人在船上鼓掌，慶賀一位女孩的生日。「莫非煙火為她而放？」我納悶。

也許是，也許不是。當人從匆忙的汽車陣裡脫離，在這座城市的漫漫河流中，悠悠而行時，那山、那河、那古蹟才會如此鮮明，才會想起台北曾有座湖、關渡隘口曾經變遷，想起滄海桑田的人世，沒有什麼不可變的。

只有，美麗的記憶是不可變的。來吧，在河流的呼吸、浪花的心跳、與星星的見證下，讓我們乘船出航吧！

大河之戀
for 關渡大河之戀遊輪
詩詞創作／路仁教授
音樂創作／路仁鋼琴曲137號

如果大河是一種依戀
我在碼頭等妳

當音符在水面輕舞
當水輪踏出波紋
夕陽多美麗
妳在哪裡

妳的天空
彩霞是否已經漆黑
繁星是否正閃爍
我在碼頭等妳

河上的夜色這麼溫柔
河畔的燈火似一首詩歌

妳 今夜在哪裡
是否記得浪漫的邀約

〈續讀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