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載了(註1)

78年我在念台北工專時
打工開計程車
我姨丈是計程車行老闆
他告訴我千萬不要載穿皮衣的 拿大哥大的及喝酒醉的
一天晚上10點 我不是不信邪
實在是繞了半天載不到一個客人
卻在常州路口被兩個穿皮衣的中年人攔下
說明去處後
我無奈的告訴他們我不會走
大哥說 “沒要緊啦 哇粗摟”
另一個說 “校年ㄝ 你哪ㄝ家怕扁 今罵丟出來袒”
我沒多說 因為我台語不輪轉
大哥自顧的聊天去了
我心中忐忑
待會他們會不會拿出刀槍來?
結果到了目的地延吉街口
表上顯示120元
我不敢開口要錢
只希望他們快點下車
沒想到帶頭的大哥丟下500塊
說 “校年的 免早了 貼去做所費”

又一次 在五條通一個醉仙摟著酒女上車
說要去通化街
車還沒啟動 他就把門再打開
一頭伸出去 歐一聲 吐完後 再把門關上
我心想 真後悔沒聽姨丈的話
但夜晚我帶的眼鏡反光 實在看不清楚阿
車到目的地 又是120塊
對方留下500元說你去洗車
隨即揚長而去
我趕緊下車察看
發現對方真準
全部吐在外面
車內一滴不留

還有一次在忠孝東路又載到一個單身的醉仙
對方說要去中山北路6段山區附近一個小社區
我說對不起我不熟 待會你睡著我可能找不到路
希望他知難自己下車
對方說
“沒關係 挖ㄝ報樓”
隨即呼呼大睡
我實在怕他睡沉後會叫不醒
於是從中山北路一段一直到6段
每隔一個路口 就問
前面直走嗎?

大哥不耐煩說
“丟拉丟拉
哩西問將阿西挖西問降?”
下車時250車資
他卻給1000元叫我找200百就好
我事後想 他一定是看錯了
把1000當了500

後來我常跟別人說
我專載喝酒醉的 跟穿皮衣的

註1
Jacky 的故事 不打算照時間先後寫
因為年代久遠 有些時間實在攏不起前後了
於是我決定想到什麼 寫什麼
日後再排序好了

Jacky's story索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