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雙》(愛情??也許帶點搞笑)
作者:柚臻
轉自 http://www.wretch.cc/blog/cansnail
第四章 絕地大反攻
大嬸的計謀失敗了。
敗在訂批薩需要留下個人手機,批薩店才願意外送。我和阿梅、大嬸三人坐在店裡扼腕。
真的奸詐,批薩店居然懂得留客人的手機這一招。
「我就說咩,應該發黑函,寫他們賣過期食品。」我繼續提議。
不過阿梅和大嬸依然只回應我無聲的白眼。
正當愁雲慘霧在我們頭上下起綿綿細雨時,店外傳來舞龍舞獅的歡騰樂鼓聲。
咚隆咚隆咚鏘、咚隆咚隆咚鏘…
「左手鑼、右手鼓,手拿著鑼鼓來唱歌。」我被熱鬧的氣氛附身,不自覺的一邊唱歌一邊跳起舞來。
「別的歌兒我也不會唱,只會唱個鳳陽歌…」阿梅忽然也站了起來,蓮花指一拈,跟著我唱起二部卡農。
大嬸見狀先是一驚,隨後像是恍然大悟的立刻拿起棉花塞住耳朵。
「大事不好,你們是內功太弱才會中了『咚隆咚隆大法』,快把耳朵關起來。」大嬸說完,馬上幫我們兩人用棉花塞住耳朵。
音樂聲被棉花堵住,我唱歌的興緻跟著消失。阿梅也是,停下了她的動作。
大嬸看我們兩人沒事了,飛快的跑出店外看情況。
我也要去看看!到底是誰使出咚隆咚隆大法…
不看還好,一看簡直嚇呆了。大街上一堆路人跟著鼓浪聲跳舞,最後還排成一條隊伍鑽進大月亮連鎖超商裡面購物。
這樣下去小太陽雜貨店肯定會因為經營不善而倒弊。
「怎麼辦?」我轉頭問大嬸。
大嬸緊緊的握拳,露出我從來沒見過的生氣表情──這是悟空三段變身成超級塞亞人的前兆!
我往後連退三步,讓出空間給大嬸變身。維護正義就靠妳了,大嬸。
大嬸雙臂一張,發出一聲怒吼:「啊喳!」雙臂爆出的肌肉在剎那間將衣袖撐破,四散的衣服破布在風中飄盪。
大嬸接著往天空一躍!瞬間,只見一顆流星劃過天際,而那顆流星就是大嬸。天空的流星往下飛墜,彷彿就要撞上大月亮連鎖超商…
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馬流星拳」嗎?我屏住呼吸,不敢眨眼的凝望歷史性的一刻。
就在大嬸即將擊碎大月亮的招牌時,本來在一旁敲鑼打鼓的阿伯突然跳了出來,擋在大嬸前面:「誰敢動我的招牌!」
「白玫瑰是也。老頭子,你再不閃開,別怪我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大嬸急急停下身影,改降落在阿伯面前。
哇──大嬸不知何時已經換上黑色緊身衣,以及一副抗UV的白色眼罩。這樣子長的真像…麥當勞的漢堡神偷。
阿伯的鼓聲才停止,原先的排隊人潮開始散去。看來他就是使出咚隆咚隆大法的主謀,是個不好應付的對手。
「你是誰?」大嬸問。
「我是大月亮的老闆。」阿伯講完,雙手環在胸前,露出一副「飄撇」的神情。
竟然敢在我面前裝帥!基於這項可以判他九次死刑的罪名,我決定幫幫大嬸。我偷偷拿出那條戰鬥內褲,趁著左右無人時戴在頭上。
雖然二打一很不要臉,不過──該我出場了。
「啊──喳!」阿伯突然大叫一聲,右腳一跺!「崩」的一陣天搖地動,柏油路煞時被踩碎,擴散出一張巨大的蜘蛛網。
阿伯如同網中虎視眈眈的毒蜘蛛,大嬸眨眼變成了誤入陷阱的小飛蛾。
天呀,阿伯太強了。我猛然意識到情況不利,趁著四下無人注意,我默默的再把戰鬥內褲收回口袋。
烽火瞬間即起,大嬸集氣的將雙手擺在腰間,慢慢念道:「龜。」
「龜什麼龜呀?」阿伯拿著鼓棒亂揮。
「派。」大嬸依然慢條斯里的念著。
「派什麼派呀?我家的麵已經煮好了,我阿嬤限我一鐘以內趕快回去呷,到時麵若爛去,伊是慨不負責ㄋㄟ…」阿伯還在不知死活。
我已經幫阿伯擦了兩次冷汗,我知道大嬸即將使出無人能敵的龜、派、氣、功。
「氣──」大嬸正在做最後的集氣,尾音還拉的特別長。
「氣什麼氣呀?講到麵會爛,我順便報街頭巷尾一個撇步,麵若驚爛,咱可以改吃大月亮賣的打手麵…」阿伯講完,再也沒有耐性的將鼓棒扔了出去。
大嬸來不及念到「功」,額頭已經被鼓棒打個正著。
她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哎──呀呀!」
「大月亮手打麵,不管你是呷麵的中間跑去接電話、收衫還是打尪,忙完了回來那碗麵,猶原是Q塊塊、塊塊Q。」阿伯打架仍不忘打廣告,我們小太陽想要贏過他真是太困難了。
我不禁跟著路人幫他拍起手來。
路上響起如雷貫耳的掌聲。
阿伯一邊向支持者拜謝,一邊走向倒地不起的大嬸。
他蹲下身子,手伸向大嬸的眼罩喃喃自語:「讓我看看妳的真面目。」
說完,刷的一把摘下大嬸的眼罩。
完蛋了!
大嬸總算醒了過來,她害怕的望著阿伯手中的眼罩問:「你想怎麼樣?」
「我…妳…妳是…中國廚藝學院、人稱少林一枝花的如夢姑娘嗎?」眼前的阿伯像是快要休克的不斷喘氣,眼看就要昏倒了。他雙手無力的把臉上的假鬍子撕掉,沒了鬍子的阿伯更顯清秀,簡直可以用「中國最後一個太監」來讚美他的帥氣。
大嬸一見他的盧山真面目,彷彿被電到的混身一抖,兩串珠淚就快掉下來了。
「你是…崑崙派失蹤多年的掌門、人稱忠孝東路走九遍的多情公子?」大嬸咬著手帕問。
難不成兩人是仇家?!看樣子將會有一場決戰紫禁之顛的世紀大戰。我要快來去準備門票和爆米花。
「就是我。左青龍、右白虎、老牛在腰間、龍頭在胸口的多情公子。」阿伯講完又把鬍子黏了回去,然後突然變溫柔的把大嬸扶了起來。
大嬸一會兒羞澀的不敢看阿伯,一會兒又含情脈脈的望向阿伯。
實在是戲劇性的變化,誰也猜不透。
「這麼多年不見,要不要…到我家坐坐,我請妳吃手打麵?」阿伯對大嬸提出熱情的邀約。
「好哇。」大嬸即刻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一點也沒有女性的矜持。
就這麼,我看著她和阿伯手牽手,一起走進大月亮連鎖超商。
不要呀──那是敵人的陷阱!我沒料到大嬸這麼快就被收服了。我伸長了手,才知道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拉不回大嬸。
但在我絕望的此時,大嬸又獨自一人走了出來。希望之光再度燃起…
「阿梅──」大嬸喊了一聲。
剛剛消失的阿梅冒了出來,「我在這。」
「晚上不用煮我的。」大嬸交待完,又轉身走向大月亮。
難道她出來只是想說這一句?
「等一下!如夢姑娘,妳要去哪裡?」我馬上叫住大嬸,擔心她也是中了咚隆咚隆大法才會身不由己。
「我要去──伊伊哦哦了。」大嬸噗哧一笑,奔進了大月亮裡頭。
我的頭開始一陣暈眩,這兩天幫大嬸挖破屎管、被誤會成內褲大盜…究竟一切是為了什麼?
我看向阿梅,想她心裡大概和我有一樣的感慨。
「真是浪漫。」阿梅雙手抱在胸前,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女人的邏輯太難懂了。我決定自己回家,我再也不要管什麼黑玫瑰與白玫瑰。
「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頭…」哼著歌,我獨自一人走向夕陽。
* * *
故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居然收到了喜帖。
我撿起從門縫塞進來的紅色信封袋,上面寫的名字是我沒錯。拆開來看,大嬸和阿伯的沙龍照大大的映入眼簾。
好刺眼。我差點把喜帖掉在地上。
天呀…他們未免太閃電、太乾柴、太烈火了。記得前天才伊伊哦哦,今天已經寄喜帖來了。
該不會再過兩天,我都能喝到寶寶的滿月酒。
「收到喜帖了嗎?」我看完最後一行字時,阿梅的聲音透過我的房門傳進來。
「收到了。」原來是她拿來的,我還想說哪位神奇的郵差,就連沒有住址都能查到我住這裡。
「明天在大月亮門前辦流水席,記得早點到。」阿梅站在門外向我交待。
我打開房門想請她進來坐坐,但門口竟然連個人都沒有。
走了?
還是剛剛那聲音是用千里傳音?
「唉。」我輕嘆一口氣,不管她是走了還是用千里傳音,我無法騙過自己──我想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