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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03/19 15:36:31瀏覽349｜回應0｜推薦4 | |
中古印度小說 ﹝沙玲吉《下》﹞ 琬姿 發文時間: 03/18 2010 那是個溫暖花開的吠舍佉月﹝我國的二月﹞，漫步在滿園春色的玉嬗，驚訝的發現躲在角落，怯怯綻放的紅棕色花朵，竟然有著美麗絨布似的花瓣！ 花朵像極了她，只能躲在角落孤芳自賞，就算有人注意她，也是不安好心，因為她是賤民，沒有任何一個種姓，願意娶賤民當大婦﹝即正室﹞，她偏是不肯屈居小妾；又不肯隨便下嫁賤民；更不願成為男人的玩物。 就在她欣賞著花朵時，身後響起一個雄渾聲音： 「這是誰？」 玉嬗嚇一跳，扭頭一看，慌得忙合什跪下為禮。 旁邊的近衛連忙報告說： 「啟奏大君，她是歌舞伎中，最出色的玉嬗。」 「抬起頭來！」雄渾聲音又響。 玉嬗怯怯抬頭，與大君──多圖四目相接下，兩人俱都一怔……。 交會的眼神中，彼此間似乎有一股說不出的情波流轉著……。好一會，多圖爽朗一笑……。 「嗯！果然比花還嬌豔！」話罷，多圖與眾隨從走了。 方才的情波猶流轉在玉嬗剔亮的心中，她轉望赤素馨花，懷疑剛剛是夢境，大君多圖竟然會稱讚她？ 他說的花，是它──赤素馨花嗎？ 從此之後，玉嬗愛上了它，表演歌舞時，她最喜歡挑紅棕色，類似赤素馨花色的憍奢耶，將它舞得漫天飛旋，恍彿到處都充滿了赤素馨花，到處都是她濃烈的愛！ 可惜，多圖始終一慣冷著他五官深明的俊臉。 僧訶補羅國使臣回去兩個多月後，迦濕彌羅國大君忽然急疾派人來召多圖去見他！ 這一來，烏剌尸全國上下都慌亂了！ 烏剌尸、僧訶補羅與附近另三個小國家，都是強大的迦濕彌羅國的附屬國，都受其統治。 多圖不能不去；去了又吉凶難測，叫眾大臣與全國人民怎能不擔憂？ 更有傳言說，都是玉嬗拒絕璃叉大君，才使多圖陷入危難中。 本就孤寂的玉嬗，成了眾矢之的，她自己則是深深自責，她只能天天向毗濕奴神﹝印度的神祇﹞禱告── 她願意毀掉她絕美的容顏；毀掉她曼妙的軀體；甚至願意折壽，只要多圖平安無事。 多圖出發後不久，早就深深恨著玉嬗的里斯那，命人將玉嬗關入大黑牢，他說如果事態太嚴重的話，就只好犧牲玉嬗，他們不能因為一個賤民，而害了大君。 被打入大黑牢的玉嬗，完全不明白外面的消息，她憂愁得吃不下、睡不好，還染了重病，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不知過了多久，玉嬗被釋放出來，她這才知道，多圖大君已經回國了，而且還娶了王妃，王妃竟然是迦濕彌羅國大君的么妹。 據說，多圖是因為王妃而得以安全返國。 休養了些日子後，玉嬗奉命出場表演，她遠遠見到王妃，與多圖並排坐在上座。染了病的玉嬗，一方面欣喜又見到了多圖；一方面則心酸於多圖有了王妃！ 她永遠只是個賤民、歌舞伎，永遠也無法靠近多圖。 表演時，玉嬗發現，多圖輪廓深明的俊臉上，一雙炯炯黑瞳，始終盯著他身邊的王妃，端莊又賢淑的王妃，與多圖又是多麼相配啊！ 玉嬗演奏的沙玲吉，竟不如往日般清脆，那琴音完全不像閒雲、不像流水，反倒像是誰的嗚咽聲！ 當她跳起『卡塔卡利』舞時，纖手中紛飛的紅棕色憍奢耶，也不似朵朵自天而降的赤素馨花，像什麼呢？ 接著，上座的王妃，拿了一片香蕉，含情脈脈的放入多圖口中，多圖笑著吃下它……。 剎那間，玉嬗明白了，紛飛的紅棕色憍奢耶，像血！ 像她疼痛至極的心口，流出的一道道血紅的血！ 舞到一半，玉嬗瘦弱而虛脫的嬌軀，再也承載不了沈重的憂悶，她突然卜倒…。 這一倒，她再也爬不起來，她孤絕的躺在冷清的繩床上，有時，她住處會傳出低弱的沙玲吉聲，聲聲如怨、如泣、如訴……。 從來沒人來探望過玉嬗，這天，依馬亞忽然捧著一束赤素馨花進來，她是多圖身邊的女僕。 玉嬗既驚且訝，但只能虛弱的盯住那束花，太久、太久了！她無法再到花園，欣賞她喜愛的赤素馨花！ 放下花，依馬亞急著離開，她也不肯與賤民共處一室，臨走前，她冷冷的說： 「大君命我摘來給妳！」 緊盯依馬亞背影，玉嬗伸長瘦骨嶙峋的手，卻使不出力氣，叫住依馬亞，終於，她頹然放下顫抖的手。 抖簌老半天，玉嬗勉強起身，將赤素馨花擁在劇烈跳動的胸前，閉緊深陷的美眸，眸角滾下兩顆珍珠似淚珠……。 她知道，多圖曾想過她，記得她，這就夠了！夠了！ 以她卑賤的身分，她明白自己什麼都不是，多圖的這束花，讓她覺得已擁有最珍貴的一切，死而無憾！ 想到此，玉嬗唇角漾起一絲淺笑，激動的欲步出門瘦骨嶙峋的身軀，晃了一下，便永遠的卜倒了！ ─ End ─ 註：本文刊載於福報副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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