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農曆年越來越近，我除了上班外就得幫忙家裡打掃，但一想到要清理那略為大間和室整個人頭好大，除了要整理小孩子們的玩具，又要擦隔間的門板及所有收納櫃裡面的小櫃子，我更是不想動，我向母親提議我去整理儲藏室，但母親卻搖頭。

「不行丫頭，妳自己當初說自願要整理和室，現在不能反悔。」

「媽，我現在不太想整理和室嘛！和室好多雜碎的東西好累。」我看到那些零零散散的小裝飾，心涼了一半真累。

「那儲藏室雜碎的東西更多，不僅是小盒子還有一些…」母親尚未說完二姐就接下話來。

「可能會有蟑螂和蜘蛛或是壁虎，會偷偷爬到妳的腳。」二姐真討厭，明知道我最怕這些蟲子故意對著我說。

「媽，妳看二姐啦！」我先向母親告狀。

「書萸別嚇可芹，妳也知道她很怕這種蟲子…丫頭，和室妳還是要整理，我可不想看到過年期間有任何一隻蟲子在上面。」媽板著臉堅持態度，我沒辦法只好乖乖清理那些櫃子的全部東西，我很無奈的邊整理邊嘆氣，並且小聲唸一段有名的歌謠。

小白菜呀 地裡黃呀
三兩歲呀 沒了娘呀
跟著爹爹 還好過呀
就怕爹爹 娶後娘呀

…

我正在專心整理東西二姐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她略修長的身材可把我給嚇到了。

「二姐，我會被妳嚇到心臟都要停止。」

「活該！做賊心虛，別以為裝一付委屈模樣，明知道要過年了還想偷懶。」二姐站在靠窗戶邊的位置打開魔術地板。

「二姐妳要拿什麼東西啊！」

「妳不會自己看。」我看二姐拿出一些毛巾。

「原來毛巾收在這裡，難怪我找不到。」前幾天我還在找毛巾要換洗臉用的，現在才曉得毛巾收在和室這裡。

「我真懷疑妳到底是不是住在這裡，毛巾在搬家後第一天就放在這裡。」

「二姐…我怎麼會知道呢！東西也不是我收的。」二姐頭也不回去廚房，而我藉由窗戶外，看樓下的小公園有幾名小孩子在下面玩，順便曬太陽，旁邊還有大人看著，而我看著暖和的陽光，這種天氣挺適合騎踏車兜風，唉！可惜要過農曆新年必需得在家大清掃，省的被家裡皇太后駡慘。中午，大姐一人回來不見支大哥我好奇問。

「大姐，支大哥怎麼沒和妳一起回來？」我看大姐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妳不說話沒人當妳是啞巴。」哇！大姐的脾氣真大，該不會支大哥又惹大姐生氣。

「宥苓怎麼回事？佐銓呢！他不是都和妳一起回來。」媽好脾氣的看著大姐，她的臉色真的很難看。

「他死掉了。」大姐的火氣真大，皮包也亂扔在客廳的沙發椅。

「他該不會又上演失蹤記吧！」二姐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客廳，她己經替母親整理好餐廳打掃完後陽台。

「翁書萸…」二姐果然有猜到什麼原因，大姐她是一肚子火氣。

「好了別一回來就在吵，被隔壁棟的人聽到讓人看笑話。」這時，我聞到飯香的味道媽己經午餐準備好了。

「可以吃飯了先吃再說，宥苓過年妳有當班嗎？」我們邊吃邊聊。

「嗯…我有幾天都在值班，不過還不確定，有幾位同事家在南部，她們會多休一兩天假，可能會替她們代班幾天，怎麼？今年過年妳不是要和可芹去京都玩。」

「是啊！我怕書萸一人在家比較不放心，而她也有兩天不在台北，和同學去桃園走一走，家裡還是要有人在才行，這麼大的房子總不能大過年沒人在家。」媽嘆著氣，而大姐一聽她瞪了我一眼。

「翁可芹，我真佩服妳挑個大過年跑去玩，明知道過年時間最貴，還要媽和妳一起去日本玩。」

「哎喲！大姐別這樣子嘛！難得有個連續好幾天的年假，而且媽也是難得有連續幾天假期可以好好休息，當然我可以替媽付一部分旅費。」被大姐這麼一說我覺得自己好委屈，難得可以好好玩一趟，又被大姐，二姐駡。

「一有錢就跑去玩，那筆錢可以付半個月的房貸。」連二姐也來插一腳。

「好了，現在怪她也沒用，錢也付了，我會在一旁盯著她不能亂花錢。」還是媽最好，但是媽似乎想到什麼事情。

「宥苓，這次過年有沒有去妳姑母家看她，妳有多久沒有和她聯絡。」

「差不多有三四個月吧！韋容有打電話來提醒我，今年他們有幾天不在，只有初一到初三他們大都會在家裡，姑爹也有人會他們那裡拜年。」

「妳是該去他們那裡，畢竟台灣的親人就只剩下妳姑母和一位堂叔。」

「我明白。」聽到母親這麼說突然間我有點同情大姐。自小，大姐的相貌就與我及二姐長的不像，尤其是她略為深遂的輪廓及眼窩，完全是外國人的臉龐，後來我從一些親戚口中，才知道大姐並不是母親親生的，是母親一位亦師亦友的恩人受託撫養。母親那位恩人在台灣的親人並不，當時就委託母親代為照顧直到和大姐血緣最親的姑媽找到她，但是也沒有料到大姐那位姑母竟與母親認識。後來我才明白大姐的姑母的先生也就是大姐的姑丈，與我們翁家認識許久，而且還是世交有兩代交情，經由姑母和母親的詳談及協議，大姐還是由母親扶養成人。

雖然大姐脾氣是很壞，但是她還是很孝順母親。國中畢業考上公立護專開始學著自己獨立，畢業後考上護士執照又升上正式護士，並在一間大醫院當差，即使很少住在家裡，大姐仍然會將賺得的薪水交給母親一部分當家用，特別是父親過世後家裡的經濟出現不穩定狀況。雖然父親生前有軍方方面的優渥撫恤金，但是當時我仍在讀書，二姐才剛大學畢業，家裡仍然需要維持正常運作，何況當時這一帶即將改建為大樓社區，家裡必需得要有一筆穩定收入才能夠支持到房子改建完工。如今房子改建為華廈社區，而我們也渡過克難時光，全新的房子都是由自己辛苦工作換回來的，母親也希望父親留下的房子可以保留到我們姊妹永久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