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我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就是宋沂究竟為什麼會肯錄用我，而加以肯定我有潛在能力可以從事經紀工作。當初二姐夫也問過我這個問題，連自己身邊的親友們也是百思不解，但是這個謎團仍然我腦海盤旋，而我的腦中是隨時浮現這團迷霧。若不是我接新工作那天晚上聚餐，我才明白宋沂會錄用的我真正原因。

晚上，我們整個公關企劃部門的同仁幾乎是全員到齊，有家累的兩三位同事無法參與，其他人全都來了連宋家姊妹也來，還有業務體系的同仁及一些新進人員。

我們在南京東路一家巴比Q餐廳是在包廂裡面，讓那些比較愛熱閙的同仁和公關部門一同吵熱場面，我是和歐陽琳卓副理同一桌，還有幾位資深老將也同桌。席上我見一向是公事公辦嚴謹的宋沂和卓副理是有說有笑的，想不到宋沂私底下會有幽默的一面，連卓副理和他是玩在一起。

我曾聽歐陽提起，卓副理是宋沂的學弟，當初宋沂要創立這家經紀公司卓副理是開國功臣，另一位是行政部的柯副理宋沂的學長，三人同時創辦這家經紀公司。之後，宋家姊妹也來自己哥哥這邊從旁協助，宋玟在業務部門，宋琦則是掌管財務，每個人都各有專職所司，而他們來到這裡更是將自己的特長盡數發揮。歐陽有告訴我宋沂還有一項本領那就是用人功夫十分厲害，只要是被他相中的人才沒有一個不成材。而我想到當初和卓副理要面談時，彷彿他有聽到一些我和卓副理的應對，我想或許就是那次吧！要不然一個星期後我怎麼可能就被錄用。

我見宋沂一直和卓副理說一些大學時代的趣事，然而我發現業務體系的同仁，有少許幾位和宋沂是同間大學的前後期學長學弟。我只知道公關部門和他同大學的只有卓副理和另一名女同事，其他人大部分都是由引薦來或是對外招聘，我從來不知道宋沂有這大的魅力，可以吸引一些人才願意在他底下做事。

而我在卓副理口中，卻知道原來歐陽的男朋友就是柯副理的弟弟，中間人就是宋沂。打從我踏入社會後，在一些詭譎多變的職場環境很少會去過問同事一些私事。事實上我也沒有這種習慣，沒有想到今晚一頓聚餐下來知道其他同仁一些不為人知的私事。

「今晚老柯沒來真的是太可惜了。」卓副理從開始到現在就一直和歐陽彼此玩閙著。

「他岳父大人剛好是今天過生日，必需和老婆同時出席。」宋總今晚似乎喝了不少酒。

「岳丈過生日比聚餐重要，否則老婆準會唸他一個禮拜。」

「小柯今天會不會來接妳再去續攤。」卓副理替宋家姊妹倒一點果汁。

「他一定不會來，他父親大人過生日一家子都在，怎麼可能會來接我，何況我今天有騎車他根本不用來。」

「這很難說哦！搞不好等一下就會來連環叩。」

「junike，你那麼有把握柯沛璽會打來。」歐陽彷彿再和卓副理打賭。

「我怎麼會沒有把握，照他那種溫吞又多禮的個性，不可能不叩妳才怪。」

「我也認為他會打來。」我見宋總也加入賭局。

「哥，你怎麼也來攪和。」宋琦推了哥一把。

「反正只是打個小賭也無所謂。」宋沂笑了一下，他帶著一付詭異的表情的瞧了歐陽一眼。

「我賭在我們九點離開的時間，看看小柯會不會打來，他若沒打來我和junike就請妳吃一頓午餐你覺得呢，」宋沂問卓副理。

「好啊！我同意若妳輸了話就得請我和宋沂囉！」連副理也跟著賭。

「好，就這麼說定。」歐陽爽快答應下來，而在這個時候宋沂回頭望了我一眼。

「雅心，今晚怎麼都很少聽到妳的聲音。」

「聽你們說笑話就好，我並不是那種很會聊天的個性。」我見宋沂若有所思的看著我一眼。

「我看不太像，平日見妳和其他人都很會聊天。」

「哥，別開雅心的玩笑。」宋玟反過來幫我說話，被自己的妹妹這麼一說他收起玩笑的口吻，突然間他彷彿想到什麼。

「不過，我倒是想問妳一個問題。」他問我一句。

「宋總，有什麼問題？」

「我聽junike說今天下午妳有遇到以前的上司。」

「我是有遇到陸副理，他一直在彗智。」

「他在彗智待了幾年時間，他在公關業挺有名氣。」

「陸副理他待了有五六年了。」

「他有做那麼久了，一般能在公關公司做這麼久並不是很容易。」宋沂沉思一會。

「不過，我倒有聽說他和彗智的董事長孟修平像似有點關係，這一點我是從公關業的人聽來。」卓副理一旁說。

「他和孟董是什麼關係，這點我倒是很好奇。」

「他是孟董的兒子。」我才一說完，一旁的歐陽和宋家姊妹聽到都嚇一跳，連宋總和卓副理也是一樣。

「那麼他就是孟董謠傳的私生子。」

「沒錯，不過孟董後來還是有正式認他孟夫人也同意，畢竟他替彗智爭取不少業務，孟總也承認陸副理的確有能力，所以他才會繼續待在彗智。」

「不過孟慶南也有兩把刷子，否則他這個總經理隨時不保，他在能力上也不會輸給陸慶思。」宋沂想了一會又問我。

「陸慶思他是留日的吧？」

「他是留日沒錯，宋總怎麼會問到他。」

「只是很好奇而已，不過我倒是從junike聽到妳下午秀了一點日文，日文是好很善長的語言。」

「其實也還好啦！並沒有很會講。」

「是嗎？我在一旁可是聽的很流利哦！妳和陸慶思之間的對話完全OK ，簡直像是日本人實在看不出來。」

「哦！妳有說的那麼好。」宋沂笑了下又問我：「那麼我現在考妳幾句，不知道妳是否可以回答出來。」

「哥，別老是考雅心，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宋家姊妹乎看不下去，宋總一直在問我問題。

「小玟別干擾我，我是想了解雅心的日文能力有多強。」宋沂彷彿是想考驗我的日文程度。

(下篇)

「今晚的菜色如何？妳可以用日文說出來嗎？」我想一下用比較簡單易懂的方式說出來，而我才一講完身旁的人都拍起手來，連那些資深同仁聽到也是頻頻叫好。

「好，果然說得一口溜。」宋沂半欣賞的眼神看著我。

「妳的日文是怎麼學來的，說的很流利又順暢。」歐陽問我。

「我算是家學淵源吧！我外婆是日本人，外婆還在時從小就以日文交談，加上大姐夫也是日本人偶而也會用日文交談。」這一點我倒是不會避諱談。

「難怪聽妳說起日文真像是純日本人，混血兒加上優生學還有人為因素。」卓副理也在稱讚：「看樣子我得叫妳一聲老師，要不要教教我呀！」

「我一直想要學好日文老是學不好，看來我得向雅心多學習。」宋玟彷彿挺羨慕我。

「那好主意。雅心我替妳算學費一對一方式，宋玟她是挺大方的，若換做是卓大副理可能不會那麼大方哦！」歐陽作勢要當秘書。

「Anna 什麼時候變的那麼會算帳，還把我說成那樣。」我見卓副理故意生氣。

「這叫做實話實說，認識你有六七年了，請我吃幾次頓飯我都記得一清二楚。」歐陽白了卓副理一眼：「你是現在才認識我嗎？」

「唉！交友不慎誤我一生。」卓副理故意搖頭嘆氣。

「Anna 妳都和junike 加起來歲數都有七八十了還像小孩子。」宋琦笑她：

「別提我的年齡，拜託彼此都是女孩子幫個忙好不好？」歐陽沒好氣地白了宋家姊妹。

「不過雅心妳應該也有日文名字吧！那英文名字是不是也有呢？我見陸副理幾乎都喊對方日本名字或是英文名字。」歐陽問起我。

「那倒是有，我的日本名字叫雅子，英文名叫julian。」

「好名字，雅子、 julian。」歐陽像似挺喜歡的，而她見卓副理沒什麼反應。

「大副理，你該不會是早就知道吧！」

「拜託！大秘書人事資料大都由我過濾我當然會知道。」

「這點我倒是忘了。」歐陽似乎想起什麼「咦！雅心妳的英文名叫julian， 妳是不是六月出生。」

「是啊！我是六月五日。」

「和我們卓大副理同月同日，那以後你們倆個可以同時過生日，我們也可以替部門省些費用。」歐陽又再起哄。

「歐陽琳小姐我覺得妳應該去會計部門當差，連這種經費也是算的好好，我真懷疑妳當年怎麼不進商學院反而去讀外文系。」我見卓副理快被歐陽給搞瘋掉，一旁那幾個同仁也是笑翻天。

「我天生就讀外文系的料，商學系只能算副系學位。」

「瞧妳，真的對自己很有信心。」卓副理故意嘆氣對著其中一名說：「小史，當年你們怎麼有辦法和她和睦共處。」

「她可是我們社團的財務大臣一切由她做主，連我們社長也是很佩服她。」小史半笑。

「唉！認識妳真是我不幸開始，我只希望雅心別和她學到這種本領就好。」

「這倒提醒我，我還想訓練她怎麼算部門經費。」

「妳喲！別把她帶壞就好，雅心以後千萬別像她一直在拗男性。」聽卓副理這麼說我笑了一下。

「有沒有人說妳笑起來挺可愛的。」宋沂突然問我話，我一時也回應不及。

「其實還好吧！頂多不過是像那種日本女孩罷了。」

「這一點我倒是不認為，妳有一部分像華人女性的特徵。」

「會嗎？不都是一付臉一雙眼睛和一個鼻子，及一張嘴。」宋沂聽我這一說，這回反而是他回答不出來。

「說的好，看來宋大辯論家遇到能手。」這回是卓副理拍手叫好。

「妳果然在嘴上功夫很行，不愧是郁郡方的女兒。」宋沂壓低聲音幾乎只有幾個人聽到，而我卻是一驚，宋沂怎麼會知道郁郡方是我父親。我難以置信望著宋沂，而歐陽和宋家姊妹，及卓副理還有小史聽到都是十分震驚。對於父親我是極不願意去談，或者這就是我的地雷，而且母親也不喜歡我們幾姊妹對外提起父親的名字。

「妳不用擔心他們會說出去，事實上我也不喜歡有人在公司內部八掛。」聽宋沂這麼有把握，而我想的卻是他什麼時候知道我父親的事。

「妳臉上的問題是想我是怎麼知道的對不對？」他似乎猜中我的心思。

「那應該算是巧合吧！我記得妳來應徵後我心裡就有底了妳是我中意的人選之一。」宋沂不假思索的回答：「那天，大概是妳走後沒多久我剛好湊巧也要外出，就見到妳和一名男人談話，我才知道原來郁郡方就是妳父親。」原來這回事，難怪宋沂在我上班後幾天，就有提到父親屬的單位和經紀產業有些關係。

「最近聽說郁郡方有升官的消息，和所有文化經紀都有密切的直屬關係。」史大哥對父親的官銜也是瞭如指掌，看樣子以後在公司內的一言一行我都得小心點以免落人口實。

「julian…」宋沂直接喊我的英文名字：「其實妳無需擔心妳父親的問題，妳能被我錄用是有其他原因。」宋沂似乎看穿我的心思，而我也是很好奇當初他會用我的真正因素到底什麼。

「當初我看到妳的資歷除了在證券代理商及保險公司待過外，有些行業妳都有做過一陣子後才會離職。」他看了我一眼，連宋氏姊妹和歐陽也是十分好奇：「媒體電台，公關公司還有法律事務所，和文化事業這些都是和經紀業有相關連的相關體系。若是想從事文化經紀，這些行業都是很重要的因素，我看中妳在這些行業都是待了很許久離職，所以才會決定錄用妳。」我總算了解宋沂錄用我的真正原因，而我還不知道從事文化經紀需要具備這些條件，還得考量過去的相關經歷背景。那天晚上我回去之後和薰安聊了一會，她分析文化經紀這個產業給我做參考。

「姐，我倒認為妳們老闆說的沒錯，文化經紀的確需要有這些條件會比較適合。」

「妳也這麼認為。」

「這理由很簡單。光以經紀業就涵蓋很廣，從演藝經紀到不動產經紀都需要和各種行業有密切關係。像妳之前在二姊夫那裡打工二進二出，光是法律常識多少也了解一些，而妳又曾經有在文化藝廊做過，以整個文化系統看，經紀人是要有一些相關知識才能夠面對那些需求者。」

「想不到妳在補習班當助教有一段時間，還可以了解文化產業。」

「即使我不當助教也會知道一些，畢竟商業設計也算是文化的一種。」

「這倒說的也對。妳現在還有在兼職嗎？」我見薰安滿桌子都是設計圖和相關資料。

「還是有啊！畢竟我對這方面還是很有興趣做，只是現在只能兼職做。」薰安皺起眉頭。

「妳們班主任沒說什麼吧！」

「其實他是知道我有在兼職，只是他並不想我離開，對他來說我算是比較能耐操。」

「他不讓妳辭職表示妳在心目中還算是人才，至少這點比我好些。」

「姐，這個其實也是很難說，若是妳以前的個性是不會被留下。現在妳的性子改了不少，就算是妳想離職說不定妳的老闆還不願妳離開。」

「妳有這麼把握？」我是不解。

「這是可以理解。這家文化經紀公司雖然規模略小，但是對人才訓練卻有心培訓。之前妳要去這家公司爸不是還有調查過嗎？說是沒問題，妳挺適合這家公司。」

「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

「因為有一天我在媽的音樂教室幫忙，爸有來找媽談了一會，我剛好聽到他們的談話內容。」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應徵工作幾天後爸有打電話給我，和我談了一會」我恍然大悟。

「姐，妳不覺得妳在這家公司有改變以前不好的習慣，像說話態度就改好多。」

「妳和卉雨都說一樣的話，一致認為我改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