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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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02/08 07:06:00瀏覽1250｜回應1｜推薦46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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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取自於馬報副刊原版插畫--下同)
【你把我丟在冬雪凋零的黑夜，路燈下影子陪我在空曠的街，我
想說的抱歉是奢求你不要走，你的溫柔體貼，是最後的吻別。】擷
取自歌者《蘇星婕-雪夜》歌詞
 幾波大陸冷氣團襲擊之後的寶島天氣，像似溜滑梯那般急速冷卻
，對於喜歡追風逐雪的朋友而言，絕對是一個機會難逢的時節，紛
紛準備禦寒衣物、備妥烹調用具之後驅車上山，在冷冽高山上徹夜
等候瑞雪降臨。
不過旅居美國的同學Frances傳來訊息；家裡庭院昨夜降下大
雪，當然早上得費點心思剷除乾淨，真是有點傷腦筋。
這是老同學在每年冬季都得面臨降雪，以及費力剷除大雪的經
驗，因此她曾經對同事說「我在台灣的親友說雪景好似美美的電
影。」結果他們異口同聲的說：「請你轉達，這裡沒有電影，只有
令人累壞的雪堆，哈哈哈！」
確實是的，我們看到雪花好像覺得蠻浪漫，可是倘若遇到暴風雪
襲擊的日子絕對不好過，難過居住在高緯度地區的朋友，無不人人
聞雪色變而覺得困擾不已！
記得Arthur曾經分享當年登上大雪山和白雪一親芳澤的回憶，他
還說：除了靜靜用心聆聽雪花飄落的聲音之外，還特別抓一把鬆軟
的白雪，配上一顆酸梅成為名副其實的雪花冰，雖然經過了近半世
紀之久，可是回想起來卻宛如昨日發生一般而備感無限甜蜜。
 因此Arthur的美好回憶，像似歌謠「踏雪尋梅」那般浪漫，因而
印象深刻。談到皚皚白雪的美麗景致和回憶，近日在閒暇之際回味
老照片，看到一張將近半世紀之前所拍攝的相片，那是大學同學寒
假在合歡山上賞雪的合照，由於經過幾十年歲月流逝之故，相片早
已經成為泛黃而且古老的畫面；尤其加上地點是皚皚白雪的背景，
因此更為淡化相片原本的色調，果然是名副符其實的老照片。
當年我們因緣際會而登上合歡山，很幸運的巧遇飄下鵝毛似的雪
花，真是美麗極了；尤其回想起相片裡的同學，竟然都是第一次如
此近距離親近皚皚白雪，因此在踏上鬆軟雪地那一刻，忍不住因而
仰天大叫的畫面，依然歷歷在目而覺得興奮無比，因為畢竟想要一
親白雪之芳澤，除了碰上機緣而得以欣賞雪景之外，其實在平常並
非容易之事呢。
看著同學們登上合歡山所留下來的雪地回憶，不禁想起諾貝爾文
學獎得主《川端康成》的中篇小說《雪國》一書，作者不但詳細描
述大雪紛飛的北國景致，而且其內容帶有淒美、感傷與悲哀的氛
圍，不但擄獲了許多浪漫而且多愁善感讀者的心，甚至成為東、西
方文壇暢銷書而讓人備感欽佩。
由於川端康成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因而這一部具有日本美學的作
品，隨著國際文學殿堂至高桂冠的名氣，讓西方學者進一步認識了
這一位外型非常具有特色的東方人，更讓位於亞熱帶地區的國人，
對於故事中滿天大雪的風景備感好奇。
《雪國》內容描述圍繞在主角《島村》與兩位女人之間似有若無
的微妙感情故事，由於男、女身分特殊之故，作者很難以硬要鋪陳
成為永恆與浪漫的愛情，因此故事便聚焦於萍水相逢而衍生出細膩
情愫的過程，譬如從一開始那幾句名言「穿過縣界長長的隧道，便
是雪國。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車在信號所前停了下來。」似乎為
故事結局所埋下的隱喻和伏筆。
因而有人揣摩川端康成的內心世界，可能因為其成長之故而具有
感傷與孤獨的特質，因此在淒美與哀傷的背後，多少又傾向於頹廢
的內涵；針對於此種論點，更有些人覺得《雪國》故事中瀰漫著虛
無、潔淨與透明的色彩，像似雪花無聲無息飄落的情境那般撲朔迷
離，以致於認為川端康成可能是個悲觀主義者，以致於有人將《雪
國》看成是一部感傷的抒情散文詩了。然而事實是否果真如此？恐
怕是另外一個見仁見智的議題了。
許多人喜歡以《雪國》故事中蠻經典的畫面，來探討作者的內心
世界，那就是上述開頭那幾句話所描述，主角島村搭乘火車通過縣
界前往雪國，他從車窗玻璃模糊影像中，看見正在全心照顧著病中
愛人的葉子容貌，心中除了覺得五味雜陳之外，更感受到那種無法
形容的美而震顫不已。
電影導演就將這一段故事，似乎以「存在主義」的手法加以詮
釋，因此描繪火車玻璃窗上的人物既是透明，卻又帶一些模糊的虛
空意境；至於車窗外面的風景印象，則是在昏暗中摻雜著具有朦朧
美的光影，如此像似歐洲興起的印象派畫風，都是強調光與影所造
成的衝突與協調感，然後潑灑在畫布上而一氣呵成的藝術創作。
當然開頭這一幕經典畫面，可能是作者用細膩的破題寫作技巧，
把現實與虛空兩者意象極為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甚至更用大膽、細
膩又具有蒙太奇的技巧，盡情描繪那種超越主角所處的火車實境，
進而延伸到隱藏於內心的超然思維，以及運用隱喻和象徵之絕妙境
界。
其實作者運用火車隧道，連結兩個不一樣的縣界，彷彿是《愛麗
絲夢遊仙境》跌入幻境的洞穴，都具有令人遐思與許多想像空間的
隱喻；尤其島村看到隧道盡頭那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究竟是抱持著
甚麼樣的心情？是不是那種尋求情慾的念頭作祟，因而褻瀆了那一
片潔淨純白的雪鄉？還是車廂內沉悶的氣氛惱人，因而想要掙脫桎
梏而尋求解脫？抑或純粹放空心情而想要紓解壓力之故，所以連想
都不必想的就是要頹廢呢？
我們從故事最後主角離開雪國的結局來看，顯然能夠理解川端康
成所呈現的生活美學，加上日本漢化程度如此之深厚，因此也許可
以引起共鳴；不過由於彼此不同生活文化之故，西方人是否能夠進
入作者所鋪陳的內容呢？其實就以大多數東方人來說，對於川端康
成想要表達的內涵可否全然認同？還是在心領神會之餘，頗有默契
地當如是而為之呢？
提到這一位獲得文學桂冠的作者，以及藉由瀕臨日本海而大雪紛
飛國度的故事，想必高度代表著當時介於傳統與現代衝突點的時
空，所以故事的延展性，便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發展出來，也許這也
是令人亟其讚歎之處；至於聞名國際文壇的川端康成，最後卻選擇
自己的方式結束性命，這又是另外一個議題了。
欣賞完大雪紛飛的《雪國》故事背景，回過頭來看到同學登上合
歡山的老照片，確實讓我們備感時光流逝而沉思，不但從泛黃的相
片開始，而且同儕們逐漸步入暮年生活之情境，也是一種必然而且
毋須遺憾的過程。
基於這樣的心情與領悟，我們不再思索找回當年相片亮麗的原
貌，誠如大家的臉龐多了幾道智慧紋路的象徵一樣，一面凝視著老
照片，一面在早春略感冷冽的夜晚，可以敞開心胸咀嚼如此甜蜜的
年輕歲月，然後欣賞文學大家的傳世作品，因而覺得心中充滿無限
喜悅呢！
(馬祖日報副刊112.01.31鄉土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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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