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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8/22 21:03:23瀏覽525|回應1|推薦8 | |
轉載 陳文茜的兩篇文章 飄浮的種子--二二八與我的外公 陳文茜〈時報周刊1723期〉 我的外祖母曾告訴我,外公是顆不安定的種子;有時掉落土裡,長出了根,就成大樹;有時隨風飄揚,去了連自己都忘記來路的地方,就此歸落天涯。 外公生於一九○五年,日本明治時代後期。二二八事件,是他人生的分水嶺。之前,他以生為中國人為榮,之後以中國為恥;之前,他的生命充滿了勇氣,之後他活於恐懼之中。二二八事件時,他才四十三歲,但事件闖入了他的生命,徹底改變了我的外公,也等於提早結束他的人生。愛發議論的他,從此不言不語;呼朋引伴的他,寞落晚年。連斷氣的那一刻,都是孤伶一人,沒有親人相伴,頭點下,闔眼,終了一個不幸時代知識分子的一生。 外公的家世太好,以致他過度浪漫,不知世道險惡。台中自由路的老家,連樓梯木作都是福州師傅講究打造的。外婆常感慨,他一生沒有錢的概念,甚至忘卻自己有妻小這回事。 一九○五年出生的孩子,長到十五歲,開始有了自己的主張。他先依父親指示,表面上買了船票到日本進修,沒多久即想盡辦法從日本再搭船到上海,「投奔祖國」修讀中文學校。我的外公,正如同一個世代的賴和、楊逵,不甘願屈身於日本殖民地下當二等公民。二十歲的他,不只毫不遲疑地投靠「祖國」,還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他富有的鹽商爸爸,知曉此事,發一份假訃聞電報,內容簡單無比:爸爸死了,回家奔喪。外公匆忙收拾行李。直到抵達基隆碼頭,接他的長工才告知,這是父親製造的騙局。 二二八改變外公一生 我與外公並不親,他在我四歲時,一人孤獨地坐在椅子上,氣絕身亡。二二八發生,外公初期避躲南投山區半年至最終身亡斷氣,時間約莫十四年。這十四年裡,他最好的朋友楊逵入獄火燒島;他最疼愛的七弟,因著他的關係擔任謝雪紅祕書,永別了父母家鄉,終生音訊渺茫。外公躲過了一時浩劫,卻躲不過晚年的悲愴。夜裡哭喊弟弟的名字,有時則像發了瘋,大叫「有人要抓我」。白天他逃不過心裡的煎熬,經常大賭,賭到家裡數十萬現金,只剩不到一萬現金。 我的外婆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她無法理解大時代的殘酷。目睹家道一夕之間崩落,人生第一次憤怒地責罵不負責任的丈夫。外公就在外婆的罵聲中肺病發作,吐了滿身的血,血噴滿地,染紅了這個家庭從此不祥之路。 在一個占地 外公雖早逝,我仍一直活在他的影子裡。我在他留下的樟木大書桌上寫功課,磨高級老硯台。阿姨們曾說外公晚年曾拿菜刀警告女兒,「誰嫁給外省人,不如把她剁給豬吃了。」但外婆又說,他像神經病,老愛秀沒人聽得懂的上海腔國語。在我家裝藏骨董的和室裡,有一只宋朝的瓷器,另有一只日本大漆器盒裡裝著來自中國的銀製小盤、貝殼小魚、銅器骨董。 楊逵晚年遇著我,聽著我是何集璧的外孫女,高興地抓著我的手,說當年外公與朋友創辦台灣第一本文學雜誌《台灣文藝》時,外公力排眾議,非找楊逵當總編輯不可;外公為此特地上山找著了砍柴的楊逵。楊逵說,沒有我的外公,就沒有〈送報伕〉這些小說的發表。 投入黨外,與家人鬧翻 外公死了之後,我們家無人從政。這是一個嘗盡政治冷暖的家庭,直到我二十歲參加黨外運動。疼愛我的二舅從美國飛回來怒責我,問我要走上外公的後路嗎?我兩度辭去律師事務所及《中國時報》主編工作,為 一九八六年我出國讀書,全家從此才鬆了口氣;一九九五年,我再回國從政,台灣已走上民主,再也沒有人需要為自己的理念付出坐牢或失業的代價;我的家人,才與我和解。 在外公的家長大,他的人生一直是我追尋的答案。我的博士論文原主題即是研究二二八屠殺,從二二八、南京大屠殺、納粹大屠殺、接著以色列殺巴勒斯坦人……,我的研究,原本從"恨"開始,卻在"寬恕"中結束──當我閱讀愈多歷史時,我發現屠殺是一個多麼容易不斷循環的悲劇;屠殺是歷史上國族統治者為統治利益創造殺人藉口的手段,歷史上層出不窮,根本無關族群,族群往往只是藉口! 我在外公所遺留的人生悲劇中,從此竟與他走上不同的路。我不願步他後塵,一輩子迷信「國族主義」,從一個民族主義,逃向另一個族群主義。瞬間,我也成了另一顆無法落根的種子。 一九九六年施明德主張「大和解」,民進黨基層群情譁然。我並非權力核心,事先不知情,當晚我接受張雅琴《TVBS》晚間新聞專訪,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令民進黨群眾難以置信的話,「我支持大和解;這個國家不可能永遠一群人恨著另一群人,"二二八的屠殺"是蔣介石及其部隊的責任,不是外省人的責任!」 我含著淚說著以上的話,腦海裡想著我那孤獨彎曲不斷咳血外公的身影。 是的,我親愛的外公,我身上留著你的血液。你的偉大與你的潦倒,你的時代與你的痛苦,一一收在我的心中。我無法還給你具備尊嚴的晚年,但我同時願意繼承你獨特的熱情、慷慨與勇氣;我相信,愈愛你的人,了解時代愈深,也愈願意寬恕這一切! 外公過世後,我常常一個人在台中大院裡轉來轉去,日本式的木條柵欄擋不住不幸一點一滴地侵蝕這個家庭。外公生前在院子種下仙人掌,蒼勁依舊,可是主人早已枯萎,不論他的軀殼還是生命毅力。另一棵夾竹桃,被二舅舅在某個暑假狠狠砍了;他說這是一棵含毒的樹;好像說著外公正巧碰上的時代。─他的人生種子落在明治後期,二戰期間。在人類時代的劇本裡,我的外公注定得扮演漂浮的種子,沒有早一步,也無法晚一步,剛巧遇上了往前往後都沒有退路的台灣人命運,除非他願意出賣自己。二二八時,他等於已經死了一次,但他逃掉了;接著,在一切的棄絕中,祖國、家庭、身分、情感,……所有的棄絕皆發生後……他的軀體棄絕了他。他死的時候五十七歲,只比現在的我大四歲。 外公悲愴的晚年,給了我從政時期奇特的啟示。當我覺得為了權力或生存,已不忠於自己的心時,千萬不要逃,不要投降,不需躲避。該來的,讓它來;該離去時,勇敢地離去;人生不用拖泥帶水! 摩天輪小姐蔡英文 陳文茜 政治有時需要創意式的模糊,那是高明的政客;但經貿不可以,因為那將只是高明的騙術。這是身為富家女的蔡英文想成為國家領袖,必須深刻體認的基層民生之苦。她若當選,其大陸經貿政策將深深影響台灣眾多企業與其千萬僱員家庭的悲歡生計。 舉一個例子,去年 我常對朋友說蔡式兩岸政策語言習慣套套邏輯,聽她的談話比搭摩天輪還糟;過程滔滔不絕,中場毫無驚喜,結尾只是回到原點。 如果「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ECFA的實踐是檢驗蔡英文滔滔不絕的「套套大戰略」最好的標準。辯論一年過去了,今年4月20日剛出刊的《天下雜誌》第46頁,刊登「台灣工具機訂單爆景氣大翻紅」的消息。台灣工具機業者因兩大因素,一是大陸工資漲各工廠自動化風潮雲起;一是ECFA簽訂後台灣工廠不用移至大陸,在低關稅也沒有被大陸工廠仿冒的威脅下,台灣工具機接單已旺至第四季。此外中國市場雖佔出口42%,但美、印度、土耳其皆已分別成為台灣工具機新市場,產值與出口從2009年20億美元V型反彈增加1倍至40億美元。 如果2012年蔡英文執政,拒絕談判她口中的「特權」ECFA,這些台灣工具機廠商有一部分可能遷廠大陸,有一部分遷廠馬來西亞或越南;工具機的員工們,他們的家庭或因此被迫分隔、或面臨失業,家庭收入停滯甚至下滑。 一個領導人的決策,牽涉千萬家庭的生計;這是爭取大位的人,要永遠心存的磨難之念。台灣絕大多數的家庭子女,都沒有蔡主席的好命。人生只靠繼承家產、口才便給,聰明模糊,即可謀生。蔡英文在第一場電視辯論會中,不遑多讓地宣稱2012若是民進黨執政,也會開放直航及大陸觀光客。我幫失憶的蔡主席回憶一下, 她的意思是2012若她當選,她將推翻「九二共識」;至於大陸是否因此停止直航、陸客,那是大陸的事;不是 蔡英文總把「多邊體系」掛在嘴邊,坦白說,我沒有她的學問。但我知道最新一期美國《外交期刊》(Foreign Affairs),刊登了美國WTO前談判代表Susan C. Schwab撰文「WTO杜哈回合談判已死」。同一時間不說星、日、韓吧,連越南都積極與歐、美、日、韓,洽談雙邊貿易FTA。在蔡英文誇口的主政期間,台灣於「多邊」也好、「雙邊」也罷,唯一完成的「大國」貿易談判,就是與巴拿馬簽訂了FTA。 蔡世界只有巴拿馬 以「實踐」檢驗蔡英文的「世界」「多邊體系」,她的世界就是小小的巴拿馬,她的多邊就是台與巴;佔全台出口貿易比不到1%。 我個人期待也希望女性領導人可以出頭;但男也罷、女也好,最重要還是老百姓生活要出頭。周四我從南京回台那一天,桃園機場不再如2008年前老是令我傷心,空曠無人;我持中華民國護照快速通關,另一邊擠得黑壓壓的,全是大陸或外國觀光客。 兩岸政策不是繞口令,更不是 ***文章取自網路 若侵權 煩請通知拆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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