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r, 在相遇之前,其實我們一直錯過。或是歲月分際太過嚴苛,讓人無力追趕呢?
那一年夏天,我穿著粉紅色的棉布衣,被抱在懷裡,用笑容和啼哭表達情緒。你換上繡著名字的白衣藍短褲,放開媽媽的手,用筆寫著ㄅㄆㄇ。我總是猜想,你一定是個很可愛很討人喜歡的小朋友。幾個月後,我開始牙牙學語,學會媽媽、爸爸的發音,你則被要求在學校講國語。但我想,你不會那樣乖乖聽話的是吧?老師看不到的地方你都在作些什麼呢?
再大一些的時候,我當了姊姊,大家都說應該愛護弟弟,但你恐怕已經會拿粉筆在桌面畫線分界,不跟女生作朋友了。當綁著辮子的我,總在上街的時候好奇的問為什麼、為什麼,你的腦子裡想必已經知道許多為什麼。關於大人的世界,我不懂,你也許開始有一點點懂。只是,很多事情,至今我仍然想問…為什麼?
該我背起書包,你已經離開小學。盪鞦韆、溜滑梯,對我來說處處有趣,你的脾氣卻開始有點執拗。我用嫩嫩的童音學注音,你開始變著嗓子念ABC。
我升上中年級的時候,你通過聯考到了一所新學校。談戀愛、卡其服、大盤帽,為了大學衝刺,也許還要煩惱青春痘。我們多麼不同,即使相見,也不會看誰一眼。
而你開始在那所我一直很喜歡的大學唸書時,我終於上了國中。野百合的激烈,你身處其中,對我卻只是遙遠的電視鏡頭,我們一直在不同的城市,交不同的朋友。
當我就要決定將來想念些什麼,你已經穿上西裝打著領帶工作;如果可以,我多麼想看看那時的你,有沒有靦腆的笑容,對未來有什麼樣的夢,和現在有什麼不同。
幾年之後,我雖然不是小朋友,但那些生命裡應該要有的,與你的年紀相符的,你已經歷太多,我只能在你的喜怒哀樂裡被理所當然的一再錯過。Dear,你一直走在前面的路口,相遇之後,我遺憾無法早生一些與你並肩齊行,但時間默默,從來不知它的罪過。
很多時候,我總在期待時間的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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