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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紅茶，他叫牛奶。



『紅茶，等一下，妳的背包忘記拿了。』

『你幫我拿一下會死唷，叫、叫、叫，你是怕大家不知道我叫
什麼嗎？』

『沒、沒有。』

我叫紅茶，剛剛我提過了。
會叫紅茶的原因是因為我愛喝紅茶，我只喝紅茶這種飲料。

他叫牛奶，我也剛剛也提過。
會叫牛奶你一定以為他愛喝牛奶對吧？

並不是。

他的名字叫『紐南』。
鈕南、紐南、紐南‧‧‧‧唸久了就變成『牛奶』。



『妳上個月跟我借的ＶＣＤ‧‧‧』

『怎樣啦？有話快講有屁快放！受不了你的婆媽，真懷疑
你真的有帶把嗎？』

『女孩子講話不應該這樣子的。』

他一臉正經的說著。

『你再講一次阿！馬的，你有性別歧視唷？為什麼男生就可以
，女生不行？很屁唷。』

我家有三個哥哥，我是最小的小孩，我爸媽對我的個性很頭痛。
他們常說，懷疑自己是生四個男孩。

那又怎樣？我也不想當女的，每28天來一次，痛的我哭爹叫娘
的，一想到就覺得它媽的有夠不公平，男生什麼都不需要受苦？
連生小孩也是女生在痛他們在爽。屁蛋一堆！

『沒、沒有。』

『沒有最好，你說話最好注意一下，我耳朵不喜歡聽到一些不順
耳的話。』

『好，我下次注意。』

牛奶是我的小跟班，從小時候就這樣了。
到現在國三了，他還是沒什麼長進，很娘的一個人。

我要是他，一定會當個比他更有男人味的男人，浪費掉他是帶把
的這個事實，厚，我想要都沒有咧！



小時後我曾經因為這個原因跟我媽吵架過。

『妳不公平！』

『妹妹阿，妳講什麼不公平?媽媽聽不懂阿。』

『為什麼哥哥們都有我沒有？』

『有什麼？』

『那個！』

我指著泡在塑膠游泳池裡面游泳的哥哥們，他們裸泳，所以跨下
明顯跟我不一樣的地方，讓我心裡很不平衡，媽媽偏心，少生了
一個東西給我，我也想要。

『妹妹阿，妳是女生所以沒有，那個只有男生才有。』

『那我不要當女生。』

當女生是弱者的定義，我不服氣，這社會上對女生太多規範了。



『那個VCD妳看完了嗎？我還沒有看‧‧‧能不能‧‧』

『你是不想借我就說，幹麻找理由？』

『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不要跟我機歪，我還沒看完，下次在還你。還有話要講
嗎？一次講，快。』

『沒有了。』

牛奶是住在我家對面巷子右轉的那棟漂亮洋房的有錢人小孩。
他媽媽是某私立高中的主任，他爸爸是一家公司的老闆。

還好他身上沒有那種有錢人的銅錢味，不然我不可能讓他有機會
當我的小跟班，我最不屑那種狗眼看人低的有錢人了。



我會跟他認識是因為他有一次在幼稚園被人欺負，我挺身救他。

『羞羞臉，紐南偷尿尿！』

『嗚‧‧‧』

『哈哈哈，偷尿尿，臭臭！』

他蹲在地上哭。好多小朋友圍在他旁邊笑他。

『你們幹麻欺負他！』

我從小就喜歡當正義使者，只差我不會變身，不然我一定會像
電視上面演的無敵鐵金剛一樣，馬上合體變身。

小時後我的夢想是長大後當無敵鐵金剛。

『母老虎來了！快跑！』

那群欠打的小朋友快速閃人，我果真是正義使者，擊退了壞蛋。

『你沒有事吧？』

『嗚‧‧‧』

『你怎麼了？』

『嗚‧‧‧』

『你叫什麼名字？』

『嗚‧‧‧』

『你再哭我就打你！』

『‧‧‧』




『今天那個小芬給你的情書給我看一下，我想知道她眼睛
哪裡出問題。』

『恩。』

情書上面寫著：『鈕南，我喜歡你好久了，你呢？你能
接受我嗎？等你的消息，如果不行在一起，也希望你能
給我回覆。 小芬』


又一個眼睛ㄍㄡˇ到屎的人，喜歡像他這樣子沒有男人氣息
的弱者，哪裡好了？實在是搞不懂。

『怎樣阿，你要接受她嗎？』

看了第二遍，還是覺得她有病。

『沒，我不會接受。』

他背著我的書包，不是很高興我的問題似的，也許他也覺得
自己被喜歡的莫名其妙吧，我想。





『紅茶，妳知道牛奶喜歡吃什麼嗎？』

眼前這幾個八婆譏哩瓜啦的問我問題。

『我哪知道。』

我很想摀住耳朵，好吵，根本就是菜市場賣菜的阿桑級媽媽們。

『妳哪有可能不知道阿，妳跟他那麼好！』

我是真的不知道，煩ㄟ，每次我吃什麼他就跟著吃什麼，我哪
知道 他喜歡吃什麼咩。講不聽，煩。

『那他有喜歡的人嗎？還是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

『不清楚。』

『妳很小氣ㄟ！什麼都不透露，妳真小心眼，想要獨占他吧！』

菜市場阿桑級的女同學們忿忿不平的散掉。
馬的，最好是我喜歡他，屁話一堆。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生，我還懷疑他喜歡男生咧！

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能保護的了女生才怪，女生不要保護他就
好了！





『你很煩耶！』

『啥？』

他愣愣的放下剛要放進嘴巴咬的漢堡。

『你知道我都要幫你應付一堆八婆嗎？』

我用力的咬一口漢堡，馬的，恨不得咬入口的是那些死八婆。

『什麼？』

『我們班的女生一直問你的事情，煩死我了。』

『喔。』

他拿起漢堡往嘴巴咬，輕聲的回應。

我們學校是採男女分班，女生班總是會三八的偷偷討論男生班的男
生。奇怪的是，沒有男人味的牛奶特別常被拿來討論。我實在是不
懂那些女生的頭腦裝的是什麼，大便嗎？

『你最好給我跟別人解釋清楚，我們班的女生還以為我們在一起，
馬的，這是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我又再次咬了一口漢堡，屁話，什麼我和他一對？我哪有可能喜歡
一個比我還要弱的人？搞笑唷！

『跟我在一起有那麼不好嗎？我喜歡妳。』

『噗！』

我口中嚼到一半的漢堡加薯條直接噴在他臉上。

『咳、咳、咳‧‧‧』

我不停的咳嗽，我剛剛聽到什麼了？

『妳小心一點，喝口飲料會好一點。』

他遞上檸檬紅茶給我，另一隻手拿起旁邊的紙巾擦拭被我噴出來
的食物弄髒的臉。

『你剛剛講什麼屁話，不好笑ㄟ！』

我順了口氣後霹哩啪啦的講著。

『我沒開玩笑，我喜歡妳。』






我開始躲他，我被嚇到了。

『妳能不能不要躲，躲不能解決問題。』

『我哪有躲阿？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躲的？！』

操，早知道這節下課不應該到福利社買紅茶的，可是我已經
忍了兩天沒有離開教室去買了，紅茶蟲在蠢蠢欲動，說它們
要紅茶。

『好，妳沒躲，那妳今天放學不會先"提早"走吧。』

他緩慢的說著，我心虛的低著頭。這兩天我故意提早一個人
回去，以前我都會等他一起回家。

『當然。』

我想拔了我的舌頭，我又讓自己陷入煩惱了。




『讓我喜歡有這麼糟糕嗎？』

他走在我旁邊，我第一次發現他比我高這麼多。
我有165，他多我一顆半的頭那麼高。
我以前從沒有發現。

『煩ㄟ，我不想談這個話題啦！』

我加快步伐，媽呀！我不想面對的事情還是來了！

『妳就這麼討厭我？』

我第一次發現他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弱，我被他給整個人抓
住，加注在我肩上的重量，是那麼重，他的手並不是像我想
像中的那麼小。

我以前怎麼會都沒發現？他已經不是我印象中蹲在地上任人
欺負的紐南了。

『對啦！我討厭你啦！你煩ㄟ！』

我大聲的叫著，惱羞成怒，就是這樣子的情形吧。

我羞是我竟然發現他早已經長大了，而且，我現在才發現，我是白
痴嗎？

怒的是，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無助過，馬的，我力氣扭不開他的
大手按住我肩膀的力量，我才發覺，男生跟女生的力氣真的是有區別。

『妳是說真的嗎？』

『對啦，恨不得你滾的遠遠的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妳跟牛奶怎麼了？』

『不要跟我提到他，我不認識那個人！』

我忿忿不平的喝著紅茶，奇怪，喝下肚的紅茶怎麼沒有讓我有幸福
快樂的感覺？反而是滿肚的空虛感‧‧‧

他已經兩個禮拜沒在我面前出現了。

早上的時候沒有他在我家面前等的身影，我有點不習慣。下課候福
利社路途也不會看到他從教室跑出來跟我打招呼，買到紅茶時的快
樂好像沒以前多了。

放學沒有人幫我背背包，我的肩膀累垮了，我才知道我的背包有多
重，而他卻都默默不吭聲的幫我背。

我是怎麼了？竟然讓那個討厭鬼打亂我的心情？
我用力的吸一口紅茶，討厭鬼！

『最近聽說他最近跟一個隔壁班的女生走的很近，下課還有人看
到他跟她一起有說有笑的回家ㄟ！』

『是唷，那又怎樣。』

馬的，心裡好硍！！我用力的吸了一口紅茶，你這個屁蛋！我的
背包重死了，你都不來幫我提，自己跑去跟別的野女人勾搭！硍！

覺得心好像破了個洞，吸進去的空氣都會刺痛。

『那個女生就是那個沈君怡阿，她長得那麼漂亮，如果牛奶跟她一
對我們也沒有話講，因為太搭了。』

她一副夢幻似的表情看起來很礙眼，牛奶是我的！管那個什麼屁蛋
沈君怡長的多好，都不能跟我搶！他是我的！

他是我的？

手中的紅茶罐空了，我心卻是滿了，沒錯，他是我的嘍嘍，只有我
能命令他和指使他！從我救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只能服恃我！

哈哈，原來我是因為僕人的忠心程度在煩惱阿！哈哈哈哈，還好我
腦袋夠聰明！能夠這麼精闢的分析我的莫名其妙變壞的心情！







『你的頭髮上面有葉子，你頭低下來一點我幫你拿掉。』

『好，謝謝。』

眼前的畫面有點礙眼，他和她兩個人靠的很近，他還低下頭，靠，
姦夫淫婦！現在是下午五點二十分而已，就在天還沒暗的光天化日
下要做出讓人不齒的舉動？！馬的，你們要是敢親下去我就賞你們
幾巴掌，讓你們更痛快！

我躲在電線桿後面，不停的踢著電線桿，靠，腳好痛！

『妳昨天補習班的筆記借我，我還沒有抄齊。』

『好阿，你今天要來我家看那捲錄影帶嗎？上次老師補課的時候
你沒來，我跟老師借了，你可以來看。』

『好，今天七點我去妳家找妳，真是麻煩妳了。』

聽不見他們講話，但是看到他們笑的那麼的刺眼，我心裡更硍！

現在是怎樣？兩個人都笑的這麼淫穢？這世界上沒有道德可以約束
這兩個姦夫淫婦嗎？

腳好痛，電線桿踢起來真的很傷身體，但是我吞不下這口怒氣，不
踢東西我心裡會不平衡，雖然踢了之後還是不平衡。





我蹲在他家門口的左前方一台轎車的後面，我一下課後就躲在這邊
埋伏，我有強烈的第六感，他一定會跟那個賤女人約會！

我肚子好餓，但是卻不想回家，我犯賤唷?馬的，現在是怎樣，我
長到這麼大都沒有受過這種委屈，我是生病了嗎？甘願犯賤。

手錶顯示6:35，我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著，我懷疑附近的人應該都
聽得見我肚子叫的聲音。

他走出門，馬的，我就說了，我第六感很準的！他要跟那個賤女人
約會了！

我一時委屈感都出來了，我肚子餓，腳上又都是剛剛在外面埋伏被
該死的蚊子叮的滿腳都是紅豆！好痛！好癢！肚子好餓！剛剛踢電
線桿的腳也好痛！看到他要出門約會的心更痛！

『王紐南！你這個屁！你這個討厭鬼！你這個王八蛋！對！以後你
就改名叫王八蛋好了！嗚‧‧‧』

我衝出去到剛剛埋伏的車子前面，我大聲的罵著，忘了我是來跟蹤
他的這回事情。

『妳怎麼了？為什麼哭？！』

『都是你這個王八蛋害我哭的！我好討厭你！嗚‧‧‧』

眼淚止不住，我長這麼大，沒哭過這麼悽慘，連我的零食被三個哥
哥搶走，我也都不哭的，因為我會讓他們哭，沒有我哭的道理！我
是誰阿！？我的字典裡面哭就等於弱者！我一向都是強者的！

『你要跟她‧‧嗚‧‧去‧‧嗚‧‧對吧！』

我邊哭著邊講，我好難過，心好痛，他要和她去約會！

『妳講什麼？我怎麼有聽沒有懂！妳不要哭了，乖。』

他用衣角擦我的淚水，他身上好香，我一直都好喜歡他的味道。
淚水更是像洪水般的湧下，他就要是別人的了！我不要！

『你是不是要和她去約會！』

我吸了一口氣後，終於完整的講出來。但，心好痛。

『妳在講什麼？什麼跟誰去約會？』

『你是我的！你要是敢跟她約會我就、我就、我就‧‧嗚‧‧』

我能怎樣？我好像不能怎樣，我心好慌，如果他真的拋下我去
約會，我的心應該會痛死吧？

『妳是在跟我告白嗎？』

他笑得好燦爛，我第一次發現他這麼帥，難怪一堆八婆老是想
吃掉他。

『嗚‧‧‧』

我眼淚還是不停的掉，他現在還跟我開玩笑，他可能不在意我哭
的這麼慘吧？

『妳不說話我可以當成默認嗎？』

『嗚‧‧‧』

他還是開玩笑！

『那我接受妳的告白了，我也喜歡妳。』

『‧‧‧』

我的哭聲停止了，應該說我想發出聲音也是有點困難。
他吻住我的唇，我傻了。

不過老實講，感覺不錯。我的手自動的攀上去他厚實的肩膀，恩，
牛奶的滋味不錯。






我叫紅茶，他叫牛奶。

我們在一起後，有了新的暱稱。
大家叫我們『奶茶』。

不過我會開始計較一些八婆們對他的覬覦，我的他太優了。

連上了高中後我都要提心吊膽，因為怕突然出現一個什麼咖啡或者
是巧克力之類的，我不就變成少了牛奶的紅茶了？

我絕對不會讓『咖啡牛奶』或者『巧克力牛奶』這種東西出現！

他只能有我！哈哈哈，誰叫我是拯救他的那個正義使者！
別的女人，我呸！吃屎吧！想跟我搶，下輩子吧！哈哈哈！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