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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0/19 15:10:25瀏覽80|回應0|推薦0 | |
畢業之後,我回到了阿布賈,與尼日利亞的首都再次的相逢讓我激動了好久一陣時間。回來之後,我發現我的母親已經是一位部長級的國家工作人員了,然而在之前我是全然不知的。兩周之後,我告訴我的媽媽我感到特別的無聊,我厭倦了成天躺在家裏沙發上的生活。她笑著對我說:“孩子,給你車的鑰匙。你去買一些水果回來吧,順便抖一抖風。”母親大人真的太瞭解我了,她知道我是想開車出去玩一玩。我心裏暗暗地高興,打開家門,跳著蹦著進了車裏,把擋打到第一檔,踩上油門,不多久我就可以清楚地聽見外面風與玻璃窗的摩擦聲。 到了水果市場,一個男孩看見了我的車微微地一躍,我看到了一個孩子稚氣的臉。他的頭部和攤位堆砌的水果齊高,他躍起來的時候才可以看到他的樣子,如是他直立著,我都是無法看到他的身影的。他跳起來的目的顯然已經達到了。我下了車,聽他仔細跟我介紹各種水果,我一邊自己挑選著。這裏賣的香蕉真是特別的好,正在這時,我驚奇地發現攤位的一邊還碼放著一些飽滿的花生。沒等我問,他說到:“香蕉三百奈拉,花生兩百奈拉。”我把弄著黑帶狀的香蕉,跟他說:“這一些我兩百奈拉全買下可以麼?”我一說完就有點後悔了,覺得自己講價講的有些過分了。他有些猶豫,他的眼睛裏透出微微的羞赧。他越是這樣,我覺得我對一個孩子這樣做是不道德的。我掏出三百奈拉的紙幣遞給他,他接過錢,不住地點了點頭。他說他沒有零錢,我與他講他不用著急,多的錢不用找了。他充滿謝意地沖我一笑,露出了他潔白的牙齒。陽光短暫地照在他的牙齒上,更讓人我身在江湖而如今沒有流傳以為有光澤的美。他的美彰顯在他黑黝黝的寫著蒼茫的臉上真是很不合襯,卻也正因為這種特別讓我的心裏鐫刻了他細細的又結實的胳臂,還有他的舊球鞋。 又是兩周過去了,我再次碰見了這個男孩。這一次的相見,使我更加清晰了自己在尼日利亞的社會地位。我應該為自己身為一個部長的兒子而感到幸運。這個孩子本來應該在學校讀書,可是他卻在售賣水果,這實在是令人很痛心的事情。 “你怎麼了?”我問他,他哽咽地說:“我,我沒有錢買書了。”儘管他業已輟學,但是他仍從牙縫擠些錢來買書,用於自學。我拿出兩張五百元給他。他沒緩過神來,緊張的左右看了看,再探長了脖子,向周圍看了看。終於,他伸出了手,走到車窗旁,小心翼翼的收下了我給他的錢。一千元對於一個年收入只有一萬五千元的家庭來講是多麼的重要。 第二天早晨,我把這件事情跟社區的保安說了一說。他告訴我:“在這地方,只要你施捨了給那些窮人一點財物,他們就會認為你是他們獲得錢財的機會的源頭。”我心裏想,也許他說的是正確的,但是這事情在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在發生。我真正在意的是我的小朋友是否把我給他的錢都花在了買書和學習上,我覺得應該相信他。假期結束了,我離開阿布賈,到尼日利亞的北部工作了六個月。六個月後,我回到了阿布賈和母親重逢。 我想去找我的小夥伴。他也許離開了這個地方吧,但是我至少應該去找找他,去水果市場的路上我這樣想。他還在,我先發現他的,我看見他站在老地方,已經長的高些了。颼颼的風吹拂過,他的頭髮撩動,讓我不禁回到了自己少年時。他看到了我,他放下了手裏的水果袋子,向我這裏跑過來。我們倆人按捺不住心裏的激動,擁抱了幾分鐘。“你現在在讀書麼?”他沒說什麼,只是搖搖頭。我們彼此都長時間沉默,互相望著對方,我已經意識到了他需要什麼。我拿出一張一百五十元的奈拉紙幣。“收下。”他搖了搖頭,就像剛才那樣,卻比剛才要用力一些。接著,他往後退了幾步,我從他的面部表情讀出了他的神傷,我傷到了他的自尊心了?“這是禮物,我送給你的禮物。”我說。他又一次搖頭,他交給我一大籃特別好的香蕉和花生。“我在這裏等你六個月了,就是為了把它們交給你。” | |
(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