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空好藍，雲也不少。伯顏別一直苦瓜臉了，來，笑一個吧。都快畢業了，都不肯獻給我一個微笑，作美好的回憶。」

文生總會在禮拜三的下午，社團時間，約伯顏上樓去擺談。但是，明明在班上顯得略微安靜的文生，在此時，卻是掌握了絕大多數的主控權。

「這樣如何。」伯顏勉強的擠出一個專業的笑容，望向文生。

「嗯，果然很gay.」

「少以為你的雙關我聽不懂。」

「哈哈，看來我們在某種程度上算是知音。」文生總是喜歡善用他雙關的詼諧，而伯顏的國文造詣也不差，時常也會搬出一些古典名著的情節，加以回應。

「是啊，算是知音吧。」伯顏難得的沒有在反駁，而是將目光伸向文生抬痛同望的天際。

「但，你這次失誤的很故意。」

「你的意思是？」

「學測啊，當然，還有感情。」

伯顏從浩渺的天際拉回自己的焦距，發現與文生的目光彼此交會，若是前幾個月的自己，一定因為滿懷憤恨而逃避，不對，而是逃避自己的感情。而這次，內心莫名的感到平靜。甚至溫暖。

「對，或許我注定就是失敗者，但是，下次，絕對不是。尤其是對你這種人。根本就是在跟自己過不去。」

「呵呵，伯顏，你開始動心了。『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 為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

「讓我們結一段塵緣 是吧？」

「這……你也可以接得出來？一般人都不會特地去記新詩的。」

「拜託，席慕容的詩怎麼可能不記得。不，應該說獨獨這首比較特別。」

「嗯，呵呵，又想到我搶走你求了五百年的姻緣嗎？」

「不盡然。只是，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比如？」

文生還是保持一貫自信的笑容，但是伯顏卻看得出來，格外的認真。但文生也沒有因此而肅然起敬，因為他不想跟著他的步調，這樣他好不容易粉末好的太平，說不定又要倒下。而這次，文生很明白，倒下的人將是自己。

「嗯，算了，反正我們的倒數恐怕只有二個月不到的時間就要畢業了。也沒有多那麼個假如了。」

「你不繼續考指考嗎？」

「不會。」伯顏的這句話來得很肯定，但是這次學測伯顏的成績，並沒有辦法如願讓他選填政大。

「自甘墮落」文生卻也硬生生的回應他。

「對，我就是自甘墮落，我不像你，總是幸運之神的寵兒。」

伯顏也知道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是何等的不負責任，但對他而言，文生是一堵無法推塌的高牆。而牆中守困著一個如火的太陽。而自己就像是城外的浪人，什麼也不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