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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29 15:30:56瀏覽1348|回應3|推薦53 | |
不甘心是苦受的母親,反之則否,甚至法喜充滿。 所謂的「苦受」是指痛苦的感受,是名詞,不同於動詞的「受苦」,合先敘明。 回想32年以前,不自量力,內心狂野,執著於非拿到什麼不可,辭去76年才剛考上幾年的普考,首次蹲進補習班,從台中的康德,到台北的保成、雙榜,乃至高點等法律專業補習班,一年、二年、三年,連莊落榜,心累了,人病了,身心俱疲。 迫於經濟的壓力,費了好一番功夫,又回去上班,幾個月後還是不甘願,又辭職,人事單位會否頗有微詞,說「你在莊肖仔」,是的,相當程度的我是「起肖」了。 民國83年自行修練,再次闖關,這次沒有考完全程,由於信心於考前就已經澈底的崩潰,之後,在外流浪如同野狗般的有一餐沒一餐,因感覺「無顏見江東父老」」,想起「離家五百里」那首英文歌曲,想起紀念梵谷的歌曲--文生,也不想與家人連絡,甚至親朋好友,愛我的祖母託人四處打聽,也託人帶來她老邁辛苦踩踏三輪車賺來的私房錢,說要給我租房、吃飯、讀書。 民國84年迫於現實的無奈再回到職場,這次是到家鄉附近的基層行政機關(公所),也咬緊牙根接受首長指派的任何職務,期間依然還是心有罣礙,還是很不甘願,只是這次不敢再辭職了,因為35歲了,因為貸款買車上班要分期付款,因為祖母已經80多歲了,很難再踩動三輪車沿街兜售自家水果,就所處工作環境,祖母是要時常憋尿,也就不敢太喝水,日積月累,與洗腎恐有相當因果關係。 結婚後,因故暫住台西,祖母每到假日都會坐在自家的門口台階守候,望眼欲穿,等我開車載著全家大小回來,這幾年(84~90)是她生命中感到最高興、最安定的歲月,直到民國90年過逝,我想她會含笑的想起我每周回來幫她修剪業已變形的指甲、載她上街買鮭魚給我們吃、接送到醫院作血液透析,乃至於臨終幾天前在虎尾若瑟醫院的彼此陪伴,只是「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最後一次參加國家考試,大約在民國90幾年,好像是祖母過逝的隔幾年,那次我自認為考得很好,每一個考題都看過,也都能夠流利作答,因此這次的落榜讓我十分的痛苦,晚上一個人偷偷躲到書房裏鎖門啜泣,忽然間,我想到,如果上蒼命定的苦難可以轉換,如果我上榜的福報要建立在祖母生活彼端的苦難交換,那麼我寧願接受落榜的苦難,甚至只要能夠赦免或減輕祖母在彼岸的罣礙或苦難(註),那麼我願意承受當下所有的苦難,想到這裏,我的心痛反而好了,甚至有法喜充滿的感受。 日常生活,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每每令人心驚膽跳,只是這是人生旅程必須經過的風風雨雨,也想如果苦難能夠彼此替補,以這次遭遇癌症的苦楚,我甘願以此換取子女或家人的平安幸福,如果說家裏必須要有人來承擔的話,那我願意,不再感覺受有痛苦,因為內心的不甘願才有苦受(痛苦的感受),如果是心甘情願,求仁得仁,沒有抱怨,即無苦受,至於肉體也沒有什麼不能忍受,大自然設計得很好,一切都在我們得以承受的範圍,如果逾越此範圍我們會失去知覺,感受不到痛苦了,何況當今醫療科技相關藥物的開發使用,更能使人提早減輕痛苦。 就曾經的考試來說,我是很努力沒錯,但是我的記憶力不好,寫字也亂七八糟,因此當年的閱卷委員等相關宣判我落榜,沒有冤枉我,由於不服,一再上訴,也一再被駁回,不僅浪費社會資源,也虛度個人無謂的青春。 就民國108年罹癌肝轉移來說,由於曾經菸、酒、檳榔,生活不正常,喜歡甜食、燒烤、醃製及不吃蔬果、不愛運動,上蒼就此明察秋毫的宣判,也沒有誤判,頗願甘服,不會上訴。 就思想信仰來說,美國實用主義哲學家威廉詹姆士,著有「宗教經驗之種種」一書,認為客觀實存之有無是一回事,能否帶來安定或撫慰心靈又是另外一回事,只要有用即可在信仰層面與存在劃上等號,如同俗語常說的「不管白貓還是黑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 民國78年如果考上,現在也老了,會否因為強求而竟命喪?會否挪用子女的福報?不得而知,老了卻是事實。 民國108年如果沒有罹癌轉移,現在不免也將逐漸的年老,人生從出生就要逐步邁向死亡,哲學家是這麼說。 註:祖母為了家人的生存,年幼時我曾經看見她很強悍的宣判老鼠及毒蛇死刑確定並當下執行,即將可怖的百步蛇及討厭的老鼠等均粉身碎骨,就民間信仰的殺生有罪,恐或罪責難脫,是相信呢?還是轉向達爾文的物競天擇?不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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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情日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