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櫻桃本命
出處:百度貼吧橙色王國吧
(10)
很多時候,大家都心口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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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醫院對於我們,好像是一個命運裏的場所,很多事情很多時候,都是這個場所見證。我們對醫院的那種特殊的恐懼,大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我們總在努力避開,可是一次又一次不得不重入它的懷抱。相同的場景,不同的大抵只不過是躺著的那個人換來換去而已。
我不想去回憶我躺在裏面的那幾次,我怎麼解釋,你們都不相信,其實那次我真的不是故意。只不過一直頭疼,失眠,可是一個人在家裏睡不著,沒有人可以給我晚安吻,沒有人可以抱著我告訴我不要怕,沒有彗星哥的肚子東萬哥的夢話,沒有你平穩的呼吸和沉靜的睡顏,我突然就覺得很害怕很害怕,想到此路前去,也許就真的會是自己一個人,舞臺,音樂,歡呼,有沒有都並不是那麼重要,只是一想到“離開”兩個字,心就疼得仿佛碎裂開來。我躺在床上輾轉半夜,頭痛欲裂,起來找藥想遏止那種難耐的疼痛;一片一片地吞下去,可是怎麼都止不住那樣的痛,頭的痛,心的痛。我坐在床上很鎮定地一片一片把藥片送進口中,我很清醒也沒有想作踐自己的生命,我只是想要那種痛楚可以停止。上帝作證,我如此虔誠,我一直牢記著天父關於愛惜自己的箴言。
後來好像全身都疼痛起來,再後來好像整個人都飄忽起來,再後來我就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了,隱約有下跪的母親和奶奶哭泣的臉,那畫面在心裏好像舊電影一樣微微地泛了黃,可是每次一放映還是讓我揪心地疼。
那以後你們無論如何都不肯相信,那時的我真的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點。
後來我放棄了辯白,因為知道了守在外面的人,會是怎樣一種心情。我曾經讓你們那樣地擔心,對不起。
JIN哥昏迷的那個夜裏,下著很大很大的雨。東萬哥像匹發瘋的狼,一直要衝破眾人的攔阻進去看JIN哥;MINWOO哥蹲在牆邊沉默地抽煙,一支一支不停地點;我從來沒看過一向優雅鎮定的彗星哥哭得那麼厲害,他那唱過無數甜美情歌的嗓子裏發出獸一樣低沉的嗚咽;你坐得身體挺直,仿佛是在打坐,可是你的身體一直在發抖,輕微但持續。我腿軟得站不住,醫院的蒼白燈光晃得我眼睛好疼,又幹又澀的卻沒有任何眼淚,只是胸口兀自疼成糾結的一團,讓我不得不重重地喘氣。
所以當聽到你車禍的消息,大家都嚇得心臟差點停止。誰都不願意,再來那麼一次。生命裏最重要的幾個人,在那個蒼白清冷的房間裏掙扎求生,我們卻什麼都不能做。
我一直相信我們雖然一路坎坷,到底還是有天父在看顧著的。即使曾有生離,畢竟還不曾死別。
我離開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夜裏12點半,醫院的走廊空蕩蕩的,值班護士的辦公室裏亮著死白死白的光。我突然就想起那些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