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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小說】RD..不能愛你-3
2008/06/11 15:26:22瀏覽238|回應0|推薦2

第三章 

    李善皓是一個謎,雖然表面上仿佛一看就透,可是你專心地看下去,會發現本來以為是清淺的溪水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水潭,你所看見的,只不過是天空的倒影。 

文政赫已經和他交往一個月了,像要好的哥們一樣,一起吃飯,一起學習,上圖書館,一起下課,週末一起去逛街,卻連他的任何私人情況都沒有弄清楚,他家住在哪里?父母是幹什麼的?家裏還有什麼人? 

 

一概不知道,他也曾試著問起過,可是李善皓轉移話題的本事實在高明,基本兩句話就把問題岔開了。 

 

天生做律師的料子啊,文政赫不禁感歎著。 

 

他坐在學生處的辦公室裏,關上了電腦檔案,在好奇心指示下,他過來翻李善皓的檔案,上面的內容把他嚇了一跳,說不出的簡單,本市人,父,已故,母,已故,家人,無。 

 

他的皓皓,是一隻流浪的野貓嗎? 

 

獎學金和他無緣,他也沒有申請助學金,學費和生活費是從哪里來的?他一定過得很清苦,衣服換來換去就那麼幾件,文政赫去過他的宿舍,除了學校發的生活用品,他都沒有什麼自己帶來的東西了,吃飯的時候也是,總是二兩飯加一個素菜,文政赫看得心疼不已,總是自掏腰包請他吃飯,可是李善皓並不領情,每次請客的時候總是要挑三揀四,直到文政赫徹底投降才恩賜性地嘗上一兩口,算是給他面子。 

 

是驕傲?還是自卑?可是從臉上絕對看不出來,他始終是那種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對著他笑眯眯的,連鬧小脾氣都是那麼可愛。 

 

“喂,你在這裏幹什麼哪?”學生會組織部的安然來送不知什麼材料,看見他坐在裏面發呆,叫了他一聲。 

 

“沒什麼!”文政赫含糊地說,“我在查一個同學的材料。” 

 

“喂!你這屬於非法刺探吧?”安然故意嚴肅地說。 

 

“那你呢?你這屬於恐嚇吧?”文政赫微笑著說。 

 

“在我沒有提出不正當條件之前,不能算。”安然瞄了一眼電腦上的名字,“李善皓,原來你查的是他啊!” 

 

她的口氣引起了文政赫的注意,安然和他不一樣,是個一頭紮在書堆裏的學習狂,在她的生活裏除了讀書就是讀書,這一點倒是和李善皓很像。 

 

“你認識他?”假文政赫裝漫不經心地問。 

 

“你這屬於非法誘供哦,我不認識他,沒聽說李善皓還有朋友,不過,我知道他,是個小小的怪人。” 

 

誰說他沒有朋友?文政赫有些生氣了,誰說他的皓皓是個怪人?他明明是那麼俏皮可愛活潑的男孩子! 

 

但是他是決不會對女生發火的,所以只是靜靜地聽下去。 

 

“不但沒有朋友,而且生活死板,他唯一的消遣和樂趣就是讀書,我借過的每本書上都基本有他的名字,他很聰明,將來一定會成為非常優秀的律師。” 

 

聽見別人誇自己的朋友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尤其對方還是向來不把別人看在眼裏的安然,文政赫心裏甜甜的,比她誇了自己還要高興,但是他故意地唱著反調,“優秀的律師?不見得吧,一個隻知道讀書的書蟲也不一定就能成為很好的實用人才。” 

 

“書蟲?”安然嗤之以鼻,低下頭,手指在鍵盤上靈活地敲擊了幾下,調出李善皓的成績單,指給他看,一片很均勻的八十幾分,偶爾有一兩門上了九十。 

 

文政赫深深地歎了口氣,雖然很愛讀書,可是李善皓的成績並不是太好,可能是由於學習方法的問題,下次見面,要輔導輔導他。 

 

“看出來了嗎?” 

 

“看出來了,不怎麼樣。優選是沒指望了。” 

 

“一看就知道不適合去搞刑偵。”安然口氣很大地說,“要從微小的細節去發現問題啊,文同學!” 

 

文政赫舉手投降:“好,那麼大偵探,你又能看出什麼來呢?” 

 

“第一,李善皓的學習非常好。” 

 

八十幾分嗎? 

 

“他每次考試的成績都在八十三分到八十六分之間,偶爾會有幾門例外,不知道是他顧布疑陣還是真的失手了,我相信他是故意的,他在做考卷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會考多少分。這一點,我是自歎不如,每次的成績,都和我想像的有那麼一分半分的差距。”安然遺憾地說。 

 

 真的嗎?文政赫半信半疑,可是憑他對李善皓的瞭解,的確不是應該只考這點分數的水平。 

“那麼,他這麼做的目的,或者是原因是什麼呢?這就是第二了。”安然深思熟慮地說,“他是為了什麼呢?一般來說,學生在學校裏就是為了成績而奮鬥,可以有人不學習,只求及格,可以有人拼命學,為了有個好成績,將來找工作方便,就是不會有人拼命學,然後故意考得低低的。這是為了掩人耳目,他不想引人注意。” 

 

“為什麼?” 

 

“這只好去問李善皓了,我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啊,還有,他考成這個樣子,可見將來找工作的時候一定會遇到麻煩,本市稍有名氣的律師事務所都不會要他的,那麼,他要麼去外地,要麼……就是有人已經為他安排好了。 

 

去外地!?文政赫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揪了一把,雖然還不清楚,他對於李善皓的感情是怎樣的,但是他知道,他不想和李善皓分開,他想永遠看著他在身邊,撒嬌,鬧脾氣,看見自己沒轍了又會調皮地笑…… 

 

如果他去了外地,那麼就是說,善皓要離開他了? 

 

“李善皓?啊,你說我們班那個書呆子!他啊,家境不好,衣服穿來穿去就那麼幾件,吃飯的時候也常常避著我們……是啊,我們也想關心同學,可是他根本就不給我們機會啊,他也根本沒有什麼朋友,一天到晚只知道看書學習,可惜,成績還是一般……” 

 

“我們寢室的李善皓?哎呀,怎麼說呢?沒什麼印象,他每天只有快睡覺的時候才回來,動作也輕輕的,說話也輕輕的,就像沒這個人一樣!” 

 

“你說我上鋪的李善皓嗎?他可是個大蝦級別的人物!知道嗎?人家的衣服全都是名牌!你見過有穿鱷魚T恤當睡衣的嗎?就是他!……什麼?假貨?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我對他……沒什麼印象……上課的時候很安靜……自己記筆記……” 

 

“我可悄悄告訴你,李善皓是個有來頭的人!不相信?有一次我親眼看見他從一輛轎車裏下來!是私家車的牌哦!” 

 

“那個從來不肯理人的傢伙?算了吧,沒心沒肝的冷血動物,好心好意地邀請他參加生日聚餐,就像要他的命一樣,真是的,知道他窮,告訴他不用他出錢的!” 

 

“他才不窮哩!他有個很有錢很漂亮的女朋友!那天我和老鄉出去逛街,在一家餐廳外面看見了他們,那個餐廳是我想都沒敢想進去的那種地方呢!那個女孩溫柔地一臉笑,還給他不停地夾菜呢,比他小吧? 

 

女孩子的年齡我看不出來……” 

 

…… 

 

文政赫疲憊不堪地皺著眉頭,在安然的幫助下,以學校團支部的名義,很容易地對李善皓進行了粗淺的調查,可是,就連這幾個人的說法,都不一樣,他的皓皓,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怎麼?這就累了?”安然一邊手不釋卷地看書一邊挖苦他,“將來你怎麼當律師取證?還浪費了我寶貴的時間,不知道還有一個月就要期中考試了嗎?” 

 

“反正你都是第一,考試只是名義而已吧。”文政赫把手裏的書合上,“多謝你幫忙。” 

 

“真想謝我的話,就告訴我你這樣做的目的何在吧?”安然抬起清亮的眸子看著他,“費了半天的力氣,去調查一個同學,你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 

 

“理由?”文政赫重複了一遍,笑了:“好奇,可以嗎?” 

 

“這算什麼理由!我看啊,你是有什麼陰謀詭計才對。”安然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要不是你調查的是個男生,我還以為你愛上他了呢。” 

 

“別瞎說!”文政赫神態自如。“幸好他是個男的,萬一是女同學的話,可等於毀人清白啊。” 

 

安然斜飛了他一眼,笑了,竟然是說不出的嫵媚可愛:“要我相信你?太陽都不會出來了。” 

 

對於冷面美人難得的嫣然一笑,文政赫竟然一點感覺也沒有,他自己也不覺得暗暗吃驚,為什麼只要看見李善皓哪怕只是淺淺的一個微笑,自己的心裏就會有說不出的歡喜呢? 

 

答案只有一個啊,他,就像安然說的一樣,愛上了李善皓,愛上了那個帶面具保護自己,卻只在他面前顯露真面目的男生。 

 

 渾身的力氣仿佛全都被抽光了似的,他只能控制著自己坐在椅子上不倒下去,姑且不說校方,社會,自己的家庭會怎麼看待這件事,善皓他……能接受嗎?他能接受一個男生的愛嗎?不是有人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又到了晚飯時間了,在校的大學生,早就急不可耐地從各個方向沖向食堂,形成浩浩蕩蕩的一條洪流,發生再大的事情,飯也是不能不吃的,文政赫振作起精神,拿了飯盆擠進人群,終於搶到了最後的包子和茶葉蛋,捧著站在食堂的入口處,等李善皓。 

 

奇怪,往常這個時候,李善皓早就來了,乖乖地站在這裏等他打飯出來,在別的認識的人面前,他像收起了爪子的小老虎一樣,恢復到那個老實過頭,甚至有些呆板的普通學生,只有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才會露出任性的本色。 

 

等到大部分學生吃完敲著飯盆閒散地走出食堂,三三兩兩地去教室圖書館學習或者去校園談情說愛,太陽也快落山的時候,拐彎處才出現了李善皓匆匆忙忙的身影,看見文政赫之後他加快了腳步,幾乎是跑著來到了他的跟前,氣喘吁吁地說:“有點事,來晚了。” 

 

“包子都涼了。先喝點稀飯吧。”文政赫微笑著找張就近的桌子坐下,把一份推到他面前。 

 

善皓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乖乖地坐下,埋頭唏裏呼嚕地開始喝還是溫熱的稀飯,文政赫心不在焉地替他剝著茶葉蛋的殼,剝好了,放進碗裏,蛋上沾染的鹵汁在雪白的稀飯裏散開了,形成一團小小的茶暈。 

 李

“今天是肉餡的包子啊?”李善皓看了一眼飯盆裏的包子,“冷了就不好吃了嘛。” 

 

很想說聲誰叫你來這麼晚,但是文政赫此刻根本沒有心思,他默然地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是不好吃了,你別吃,晚上餓了我們出去吃餛飩去。” 

 

“好啊,”李善皓欣然說,“你請客?” 

 

這早已經成慣例了,文政赫有些無奈有些寵溺地笑了笑:“當然我請客。” 

 

李善皓滿意地一笑,低頭繼續喝他的稀飯。 

 

文政赫看著他,忽然有一種衝動,想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他攬進懷裏,想大聲問他,你到底是誰?到底有什麼故事?然後再告訴他,不管他是誰,自己都要好好地,認真地,愛他一輩子…… 

 

但是他終究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咬著包子,食不知味地往下吞咽著。再等等,他對自己說,再給善皓一點時間。也再給自己一點時間。 

 

時間流逝,很快這一年就要過去,馬上就是耶誕節和元旦了,在高校裏節日的氣氛尤其濃郁,傳達室的賀卡多得幾乎要用麻袋來裝,學生會也忙得人仰馬翻。 

 

“今年的新年活動是什麼提案?”文政赫忙得連吃飯都顧不上了,中午一點鐘還在學生會辦公室裏,“宣傳部長怎麼說?” 

 

“還能是什麼?舞會唄。”安然漫不經心地把資料放在他桌上。“喏,這些是要馬上批閱的,下午之前要發下去。” 

 

“知道了,光是舞會嗎?”文政赫有些冒火的說。“年年都是,就沒有一點新花樣嗎?這些我來批閱不太好吧?會長呢?” 

 

“他?明年就要下去實習了,現在正是找門路的好時間。你還上哪里找他去,算了,別這麼官本位主義了,對付著趕快給我意見!下午就要了!” 

 

“好好好,別催了,你先吃飯去吧。”文政赫歎口氣。 

 

“那你呢?”安然走到門口又回來,“你那個……老同學的弟弟沒有說給你帶飯?” 

 

文政赫一開始沒明白她在說什麼,看見紅唇邊一抹促狹的笑容才不由失笑。“你說善皓?我早就告訴過他這幾天會忙,讓他自己吃飯,不用管我了。” 

 

兩個男生固定地每天在一起吃飯上自習在校園裏的確是一件蠻奇怪的事,何況他和李善皓既不同班也不同宿舍,所以每當有人好奇地問起,文政赫一律簡單地回答:“這是我老同學的弟弟,托我照顧的。”如此一來,倒真的沒有多少人懷疑了,在大學裏老同學同鄉互相照顧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除了有好事之徒還私下打聽過那個‘老同學’是不是位美女之外,果真杜絕了一切流言蜚語。 

 

“噢……原來是這樣,”安然拉長著聲音說。“原來是你這個大情聖心疼人,我還以為他薄情到這個地步,看著你餓死也不管呢。” 

 

 對於安然每次對他們的關係若有若無地旁敲側擊,文政赫早就練就了厚臉皮和太極拳的功夫,一笑說:“你還不快去?等會兒食堂連鍋底都沒了。” 

“這個時間去早就什麼沒有了,怎麼說我們也算是為了工作加班,我打電話要盒飯好了,下午找人報銷,你要雞腿的還是排骨的?”安然俯在牆上的號碼表上仔細地尋找著不知是誰手寫在上面的盒飯號碼。 

 

文政赫剛想堅持,肚子不爭氣地叫了幾聲,他無可奈何地咽了口唾沫:“我要雞腿的,還有,算我請客吧,別報公帳了。” 

 

“喂!你也太正直了吧?一份盒飯而已,要是會長在,我們每天的盒飯都算正常開銷的,想當官,就要學會籠絡人心嘛,算啦算啦,我自己付帳,才不要你請。”安然說著撥了號碼,說了幾句之後掛上,重新坐回桌子邊。 

 

“我不會讓女士掏錢的,你就別客氣了。”文政赫頭都不抬地說,“這個問題就此打住,你對新年活動還有什麼別的建議?” 

 

“還能有什麼建議?團結進步,嚴肅活潑?宣傳部那幫人也夠不容易的了,我們是政法學院耶,又不是藝術學院,難道他們能建議和市法院檢察院來個新年聯歡會?或者是到第一監獄去開展什麼春風化雨行動?先說好,要是這樣我寧可泡病假在宿舍呆著。”  

 

文政赫想了想,她說的的確有道理,現在大家都一團熱火地呼朋喚友,最起碼也有幾個老鄉,不是舞會這樣可以一勺燴的活動,吃力不說,也得不到什麼好效果。 

 

“那就先這樣吧,我再去徵求一下會長的意見。” 

 

“說了他正忙,不要去打擾他算啦,一個好的實習單位等於是一半的未來工作機會,會長大人成績算不上拔尖,為了進中院正努力向上爬呢,聽說他還雙管齊下,順便追著市公安局長的千金,這麼點小事,你就決定了吧,省了大家的時間。” 

 

文政赫微微一笑:“有的時候我真懷疑,你是怎麼進學生會的啊。” 

 

安然聳聳肩:“革命的蛀蟲混進人民組織當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噢,哪兒能這麼容易就被你套出來,啊!盒飯送來了,還真是快啊。” 

 

到最後文政赫還是堅持一個人付的錢,氣得安然直罵他歧視女性,大男子沙文主義。 

 

舞會時間訂在十二月最後一個週末,二十六號,大學的舞會,佈置起來十分簡單,騰出體育館,找些志願者幫忙,掛上鐳射燈彩帶花球,擺好音響就算完事,啟事早已經貼出去了,到時候蒞臨現場講話的學校領導也已經打好招呼,所以,當天下午,文政赫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好做了。 

 

他先去李善皓的宿舍找他,已經很多天沒有好好地在一起了,最多也只是匆忙地吃頓飯就分手,文政赫心裏惦記著他,一分鐘也不耽擱地想見他。 

 

到了宿舍,他的室友看見文政赫倒沒有很驚訝,一天過來三趟,不熟都熟了,只是告訴他李善皓不在,吃過中飯就沒看見他。 

 

也許是到教室看書了,過完節就是考試,李善皓對讀書的認真程度可是無人能及的,文政赫想著,跑到教學樓轉了一圈,每個教室都看過了,沒有他的人影。 

 

那麼,就是在圖書館了?文政赫一口氣跑到圖書館,門關著,他才想起來,週末下午,圖書館是不開門的。 

 

幾乎把偌大的校園都跑了個遍,還是找不到李善皓,文政赫有些奇怪了,善皓會去哪里呢?平時根本看不見他和除自己之外的人交往,更看不見他有什麼別的愛好,這個時候,他能在哪里? 

 

他一個人走著胡思亂想,不知不覺走到校園角落,和教工宿舍區相連的地方,不是上下班時間,這裏基本沒有人來往,靜悄悄的,隔花的鐵欄杆上,不知什麼地方飛來一隻彩色羽毛的鳥,正在梳理著羽毛。 

 

怎麼走到這裏來了,文政赫自失地一笑,剛要轉身離開,由遠而近的汽車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一輛小巧新穎的火鳥拐進宿舍區的小路,在門前停了下來。 

 

文政赫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車的前門打開,走下來的竟然是李善皓!他關上車門,車窗卻又搖了下來,露出一張美豔的俏臉,黑色的長發水般披瀉在手臂上,露出一側粉雕般的耳朵,嫵媚的大眼睛深深地注視著善皓,聲音雖然輕柔,但是在一片寂靜中也可以大致聽見:“下次什麼時候一起吃個飯?” 

 

 “再說吧,我要考試。”李善皓的聲音平淡得很,像是這樣的美女相邀是件很平常的事。 

“考完了給我打電話?”美女不依不饒地要求一個確定的回答。 

 

“嗯。”李善皓只簡單地嗯了一聲。 

 

“一定要打噢?一定噢?”美女繼續要求著。 

 

“我知道啦。”李善皓的聲音有幾分不耐煩。 

 

美女像是滿意了,沖他飛了個吻,把車子發動了向前開去,透過車窗還不停的揮著手,李善皓也多少敷衍地揮了兩下。到車子駛出小區,徹底看不見了,才回身走向小門。 

 

他剛一走到校園裏,就看見了站在面前的文政赫。 

 

兩個人靜靜地站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只聽見遙遠的街上傳過來隱隱約約的汽車人聲,過了許久,那只梳理羽毛的鳥兒終於撲棱一聲飛走了。 

 

文政赫終於還是先開了口,和平時一樣沉穩的語調,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看見:“今晚上有個新年舞會,你來吧?” 

 

李善皓的臉和剛才一樣一臉漠然,面對文政赫也像戴上了一個面具,以前的活潑任性俏皮都消失無蹤:“舞會?那麼無聊的事情,我為什麼要去?” 

 

說著他邁步從文政赫身邊走過:“就這個?沒別的事我走了。” 

 

他經過文政赫身邊的一霎那,空氣都仿佛靜止了。 

 

文政赫有一種衝動,想一把拉住他,問個清楚那個車裏的女人到底是誰,他們什麼關係?關於他的那些傳言哪些是真哪些是假,還有……善皓,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 

 

他本來已經伸出去的手又無力地垂了下來,轉過身,看著李善皓遠去的背影發呆,在十二月的寒風裏,穿得那麼單薄,明明還在發抖,卻依然驕傲地挺直脊樑獨自前行的他。 

 

“善皓!”他忍不住叫出聲音來。 

 

李善皓停下了,沒有回頭,用很淡然的聲音說:“有事兒?” 

 

“我喜歡你。” 

 

說出來吧!不管會得到怎樣的回應,是嘲笑,諷刺,謾駡,還是根本得不到回應,還是說出來吧! 

 

不然,他真的會瘋掉了! 

 

李善皓的肩頭聳了兩下:“請便。” 

 

“我是真心的!”文政赫大聲地說,“我已經明白了,這種感情是什麼,我愛你,就是這樣!” 

 

李善皓低下頭,很快又抬起來,看著很遠地方的一棵樹,慢慢地說:“我知道……你調查過我……” 

 

“那不是……我……那……”文政赫第一次感到詞語的貧乏無力,他慌亂地想找些話來為自己辯解,但是卻發現根本是理屈詞窮。 

 

“我也一直在等著,你來問我的一天……可是,你從來沒問過我,哪怕是一個字……”李善皓輕聲地說。“就在剛才,我走過你身邊的時候,這麼想,如果你拉住我,在這個時候問我,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毫無保留,如果你不……我就永遠,不會告訴你。” 

 

他慢慢轉過頭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視著文政赫:“你已經沒有機會了,文政赫。” 

 

難堪的空氣彌漫在兩人之間,李善皓自嘲地笑了一下:“謝謝你,對我這樣的人付出了這麼多,我沒有辦法回報你,只能說聲,對不起。” 

 

“善皓!”文政赫終於找回了自己說話的能力,焦急地說。“我不問你是因為我不在乎那些,你是窮也好,是富也好,幹過什麼,都不重要!我愛的是你這個人,李善皓!不是那些社會背景之類的東西!你明白嗎?” 

 

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拉過李善皓讓他面對著自己:“那些事,你不想說,可以永遠不說,我也不想知道,你來自哪里,父母是誰,幹過什麼……我統統可以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的心,是不是……也愛我?” 

 

李善皓下意識地抬起清澈如小鹿般的眸子,正正地看進了他燃燒著火焰一般的瞳孔裏,那樣熾熱的目光讓他一陣慌亂,躲了開去,臉紅了。 

 

看著嬌嫩的紅暈逐漸散開在他白皙的臉上,文政赫禁不住有些意亂情迷,他急忙後退一步給自己喘息的空間,低聲地說:“抱歉,忽然之間說了這麼多……” 

 

“你這個人,真霸道呢。”李善皓看來是恢復了,嘴巴開始不饒人。“一下子就說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一點餘地都不給人留……如果我今天不答應你呢?是不是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當然不是!”文政赫斬釘截鐵地說,“除非你提出來,否則,我會一直像從前那樣,是你永遠的朋友!我……我……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的!” 

 

話出了口他才意識到自己說的多麼不倫不類,簡直是死纏爛打的無賴,可是話已經出了口,又收不回來,只好訕訕地低下了頭,盯著腳下的水泥路面。 

 

見他這樣子,李善皓的心情似乎大好,一邊後退著離開一邊說:“嗯……這麼重要的事,我要考慮一下……今天晚上不是有舞會嗎?如果我去,就表明我答應了,如果我不去,那什麼意思,你也清楚,不是嗎?” 

 看

說著,他笑著,轉過身,飛快地跑開了。 

 

剩下文政赫站在原地,困惑地搖搖頭,唉聲歎氣著離開,可以想像,今天一直到晚上,難得的清閒時光卻會變得不太好過了。

 

轉貼自A.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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