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千鈞一髮之際,水雲岫的身軀及時往後一仰,玉笛往地上一戳,支撐著身體的下墜之勢,綠芒倏忽掠過他的胸腹,波!波!悉數崁入他身後的木柱,那是尾端繫有青色流蘇的飛鏢,為數不少,要不是文雪煙出聲警告,水雲岫怎能適時避開?毫釐之差,命運已自不同,水雲岫躲過了血光之災。
就在這時,張百勝卻趁水雲岫身體下探地面之時,揮刀刺向他心口,文綠鳳欲出手搭救,青龍門的手下已群起圍攻她們姊妹,文綠鳳只得揮刀迎擊,讓她心下著慌。說時遲,那時快,忽見水雲岫一個懶驢打滾,向右滾翻,張百勝滿心以為這一刀,必能奏功,那知水雲岫身軀如泥鰍,竟讓他刺了個空。水雲岫手中玉笛揚起反劈,啪!打中張百勝上臂,勁力透出,張百勝手臂一陣發麻,手中長刀險些脫手。
水雲岫迅速躍起,雙足探出裙襬,使出地堂腿的招式,掃向張百勝,張百勝大驚後躍,水雲岫的招式已源源攻至,口中叱道:「你們這麼想玩,本姑娘奉陪到底。」
他掌風渾厚,以玉笛為兵刃,使得盡是平凡無奇的招式,明眼人很容易看出,他似乎在掩飾自身的武學。不過招式雖平凡,在他使來,威力大不同。
初是「平沙落雁」,在刺向張百勝胸口,當張百勝欲以橫掃千軍防守,下砍水雲岫雙足時,怎料,水雲岫不待招式變老,竟已變招,使出一招「飛燕掠水」,切往他頸項,張百勝往後跳開,堪堪避過。他出招全無章法,讓張百勝應接不暇,若非他也不是一般庸手,只怕早已傷在水雲袖掌下。饒是如此,他想從水雲岫的招式中判定他的來歷,也是有所難度了。
張百勝偷襲不著,反讓自己陷入困境,所幸他這個飛天貓的外號,也不是空有虛名而已,與水雲岫過招,雖避的險,但還能勉力支撐,不致瞬間落敗。
啪!支撐茶寮的木柱,在雙方的劇鬥中,應聲而倒,激鬥的雙方急忙閃出,草寮彈指間成了一片廢墟。少了茶寮的阻礙,雙方的劇鬥也因此更形激烈。
雖說對方人數眾多,但是水雲袖仗著渾厚的內力根基,縱使青龍門人,群起鋒湧而至,他仍是應付裕如,瀟灑至極。
乒乒!砰砰!未見十招,他已將攻向自己青龍門囉嘍,盡皆撂倒,個個倒地不起,哀聲連連,顯然水雲岫下了重手,張百勝臉色瞬變。
水雲岫斜瞄著他,冷冷笑道:「沒有想到閔魁俊的手下,全是一群沒用的膿包,你飛天貓,也不過爾爾,原來是中看不中用的米蟲一隻……」
話聲一落,即飛身相助文氏雙姝,見他武功如此了得,文氏雙姝精神大振,姊妹兩人眼神交會,均想:「他武功之高,只怕不在左公子之下,他肯幫忙,何愁救
不出少爺?」手上加勁,不及片刻,慘叫聲此起彼落,青龍門人倒了一地,再也沒人可以爬起。
見自己一時之間,重傷這群人,水雲袖心頭忐忑:「是他們無理在先,日後爹爹若知道也不能怪我出手太重。」水家的家訓就是:「對方不出手,我不出手;亦不可妄傷人命,倘有生命之危,方得下重手自救,違者重罰!」
回想當日,自己喬裝改扮,逃離家門,不外乎想脫離家中四位姊姊的支使與荼毒,若被逮回,他的用心將屬白費,所以,不得不讓這一干人,暫且休養一段時日,以便自己有足夠的時間,從容遁走。
就算他已易容改扮,從一個昂藏七尺之軀的男子,扮成嬌俏的女紅妝,縱使親人相見,也未必認得出她來,但他仍是不敢掉以輕心,因為小心駛得萬年船。
「臭丫頭,別走﹗」
三人正欲離開,忽聽張百勝大喝一聲,猱身撲上,以他擅長的虎勾爪,攻向水雲岫後心,水雲岫一個側身,反掌拍出,兩人雙掌相接,砰!竟然較上了內勁。
兩人登時展開一場激烈的搏鬥,文氏雙姝忙退置一旁掠陣,以水雲岫超卓的武學,要對付張百勝,已是綽綽有餘。
文家姊妹二人,原以為師承黃山妄塵、妄心二位神尼門下,一身武藝,已是不凡,鴛鴦刀、紫電鞭頗具火侯,可與石嵩手下的天罡七煞一鬥。
巧遇水雲岫之後,見他與青龍門中人動手過招,灑脫自在,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水雲岫年齡與她們相仿,然他一身武學造詣,令她們望塵莫及,不由讓她們收斂起傲氣。
張百勝與水雲岫過招激烈,兩人均是全力以赴,絲毫不敢大意,拳來掌過,笛爪不相讓,水雲岫招招沉穩,未帶火氣。
兩人皆是以快打快,轉眼間已過了二十來招,張百勝愈打心愈驚:「這丫頭,絕非無名之輩,內力綿延,未見衰竭,她的武功路數,更未有半點是朱雀殿的武功,亦不似玄武堂,白虎幫更加不可能,她出身何門何派?」
他腦中靈光忽閃,沒來由得一陣心顫:「難不成……是北斗天樞閣之人?水毅不收門徒,他膝下有一子四女,這鬼丫頭……該……該不會是他女兒吧?」
想到水雲岫極有可能是素有武癡之稱的水毅之女,不禁令他起了懼心。
高手過招豈容分神?水雲岫眼尖,抓準這瞬間良機,左手迅速把玉笛往腰間一插,右手翻掌拍出,快逾流星,往張百勝胸口上一印。
張百勝閃避不及,砰!水雲岫這一掌正中他胸前檀中穴,受此重擊,張百勝身軀往後摔出,重跌於地,張口嘔出一大口鮮血,水雲岫重創了張百勝。茶寮的老闆及小二,早在雙方動手時,已是逃得無影無蹤了。
「踏星……摘月,妳……原來妳是水毅之女……」張百勝雙目圓睜,勉強說出這一句話後,終告昏厥。
水雲岫聞言,臉色瞬變,暗道:「要糟,我一時得意,竟忘了掩飾武功招式,被張百勝認出『踏星摘月』,萬一,他日青龍門上天樞閣興師問罪,我該如何對爹爹說明?若讓爹爹知道我喬裝女子……這……該怎麼辦是好?」
「妳是水大俠的千金?」文綠鳳做夢也想不到水雲岫會是水毅之女,這也難怪有這一身好武藝,讓她們姊妹倆又驚又喜。
「鳳姐,我……」他想說他不是水毅之女,是水毅之子,但話到嘴邊,還是沒能說下去,表情既尷尬又苦惱。
「妳擔心被妳爹責怪?」
「不是,」水雲岫了個鬼臉,故作輕鬆狀,扯開話題道:「咱們走吧!別理會這班人了。」
文綠鳳見著他臉上滑稽的表情,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三人相視而笑,旋即相偕離去。
走在文家雙姝身後的水雲岫,心頭懊悔連連:「我真是沒事找事,好端端的扮成這模樣,唉!我的苦難何時才會結束呢?鳳姐啊鳳姐,小弟要待何年何月才能用本來面目與妳相見,傾吐愛慕之情呢?」
望著文綠鳳姣好的背影,他擔心日後不知該如何面對她?不由輕嘆著氣,低吟道:「少年不識愁滋味,欲說還休……唉!誰說少年不識愁滋味?」
他輕搖著頭,快步而行,聽他嘆氣低吟,文綠鳳驚訝地回頭看著他,水雲岫回以勉強的笑容,並未解釋,文綠鳳心頭那股怪異之感,忽又湧上,讓她不安。
文雪煙雖純真,卻也漸漸發現到水雲岫異常的態度,只是她無暇多想,亦無心追問,她只盼郎君無恙,早日脫困,於心足矣。
三人腳程甚快,心思各異,眨眼間,已在山岰邊消失蹤影了。
當她們三人離開後不久,羊腸小徑那端,無端出現四道窈窕倩影,四女均是一身勁裝,且容貌甚美,個個身段玲瓏有緻,只差高矮不一。年紀最大的,應在二十七八,最小的,亦有二十二三了,四姝容顏酷似,應是姊妹無異。
她們遠遠一發現到凌亂不堪的茶寮,急忙奔至,她們身法極快,轉瞬間,已來到廢墟般的茶寮了。
當中一名眼角有痣的女子,朝右側一名女子開口叫道:「大姊——」右側那名女子,身材嬌小,一臉幹練的神色,另三名女子,似以她馬首是瞻。
她略一頷首,靠近那批軟泥般的青龍門囉嘍,觸及昏迷在地的張百勝,眼珠轉處,不由心中一動,忙近身查看,忽然一把撕開他胸前衣襟,映入眼簾,是一個桃紅色的掌印,正端正地印在檀中穴上。
她一見,雙眼陡然一亮,咯咯嬌笑道:「水雲岫,這次可真的讓我們逮著了……」
另三名女子一聽,忙湊眼瞧去,亦是臉露歡容,當中一名有雙勾魂眼的女子附和道:「雲岫這隻小猴子,任憑他是如何的七十二變,又豈能逃過大姐的五指山呢?」
一名身材略顯豐腴的女子,更是笑的花枝亂顫,得意地說道:「雲岫的老毛病又犯了,一得意就會露餡……」
眼角有痣的女子,突然揪起青龍門的一名囉嘍,柳眉雙剔,叱喝:「誰下的手?人又去了哪裡?」這名囉嘍,嚇得臉色發青,渾身發抖,顫聲回答:「那位姑娘……和另兩位……姑娘……往……往……那……方向走了……」他抖著手指,指著水雲岫三人離開的方向。
「姑娘?」她先是一楞,與另三名女子相視一眼,繼而噗哧笑出聲來,四人齊聲開口,咭咭笑個不停,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迴盪在空曠山野,令青龍門的囉嘍傻眼,不知她們因何發笑。
眼角有痣的女子,早已笑出了眼淚,她喘氣說道:「真是絕啊!為了想躲避我們的追蹤,居然易容改扮,看來也不枉我們這幾個姊姊的調教了……」
身材豐腴的女子附掌道:「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他又多個把柄在我們手中了,呵呵,我真想瞧瞧他穿女裝的模樣呢!定是標緻的很,可不知吸引多少個狂蜂浪蝶了呢!」
「四妹,妳可說錯了,依我看哪!狂蜂浪蝶是我們家雲岫才對……」
「三妹說的有理,他跟兩個姑娘在一起呢!」眼角有痣的女子一說完,另三名女子又一陣嬌笑。
「先打住,在說下去,我會笑斷腸子,」精明幹練的女子止住了笑,截口道:「雲岫每次鬧脾氣,就喜歡離家出走,次次皆弄得我們人仰馬翻,爹爹出關後,一沒見到雲岫,就咬定我們欺負他,可把我們罵慘了,咱們別耽擱了,說什麼也得把這隻小猴子逮回去交差。」
「大姐說的是!」四姝收拾心情,不再逗留,急忙追逐水雲岫而去,一晃眼,四人芳蹤已杳。
那名囉嘍,早已嚇得三魂去了七魄,那會去注意她們談論的內容?見她們離去,他雙腳發軟的癱倒在地,冷汗直冒,吞了口口水,慶幸地自語道:「好……好險!好險!我還以為我會去見閻王呢!這四名騷婆娘到底是何方神聖?」
倘若張百勝未昏厥,定可輕易猜出這四名女子的身分,可惜,他神智已失,自是無法得知這四名女子的來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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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月來,位於洛陽西北方的北邙山下的小鎮——仙梅鎮,人群蠢動,齊聚了不少江湖人物,各門各派、黑白兩道皆有,雖皆喬裝而至,仍是極易看出。這些人出現於此,不外乎為了罕世至寶青玉玦而來,但這消息如何散播開來,是紙終究包不住火,還是有心人刻意炒作,只怕也是個疑問。
座居北邙山中的白虎幫,入口有三處哨崗,哨崗上皆有囉嘍把守,加上此山地勢險要,怪石嵯峨,層疊的山峰掩護,形成一處絕佳的天然堡壘。
山麓上有一泓青石潭,潭水似碧如翡翠,每當陽光灑在潭面之時,便會折射出光影,不知情的人,遠遠望見,還道此處藏有寶物,常有不知死活之人,涉身潛下青石潭,想查看究竟,卻往往成了潭中冤魂。
氤氳縹緲的青石潭,瘴氣甚強,不慎跌入潭中者,多數都吸入瘴氣,瘴氣便開始進行侵蝕,皮膚會出現潰爛現象,由於尚無藥可解,中瘴氣者,最終還是都走上死亡之路。既然如此,白虎幫的人,又是如何避過瘴氣的侵襲?
在青石潭西側,還有一處梅花樁,此乃通往白虎幫的要道,梅花樁上竟插滿了亮晃晃的尖刀,每當陽光瀉下,尖刀上即會隱隱泛出綠光,益發顯得北邙山的詭異與潛藏四周的危機。
欲進入白虎幫,只有兩條路可通,一是泅水通過青石潭,二是越過梅花樁,這是前進白虎幫的入口要道。東側是懸崖峭壁,光滑如鏡,稍有不慎,跌落懸崖,定會屍骨無存。
若非自認百毒不侵,練有金鐘罩,才能泅水通過青石潭,而不被瘴氣所侵。要不然,西側的梅花樁,當是唯一選擇了。然而,進出白虎幫總壇,理應另有暗道以供通行,否則,白虎幫的小囉嘍,焉有此功力,輕易掠過梅花樁,而不為樁上尖刀所傷而斃命?抑或是梅花樁上另有玄妙?可保他們通行無礙?而此一秘密通道,應是只有白虎幫之人方知曉。
柱天峰,林立奇石怪岩,人煙絕跡,每當夕陽斜映,瘴氣就會從青石潭升起,慢慢的籠罩著整座柱天峰,忽隱忽現的柱天鋒,遠遠凝望,宛若海市蜃樓,十分詭麗。
白虎幫正是建在柱天峰的山腹之內,躍過梅花樁,眼前豁然開朗,落入眼簾的,是一處極寬敞的練武場。
分立於山洞口左右兩側的是兩尊齜牙咧嘴,狀甚兇猛的石虎,場中兩排刀架,架上有長槍、長茅、九環刀、三尺青鋒長劍;此外,尚有五六名守門的囉嘍,來回逡巡著。
整座北邙山,充滿了肅殺之氣,穿過幽暗的甬道,來到一處陰森的古洞裡,古洞內陳設華麗,居上位的一張太師椅上,披著白虎皮,兩旁牆上,每隔三尺,便雕有顆虎頭,虎頭上插有火把,映照著牆上猙獰的老虎圖樣,令人覺得渾身不自在,與華麗的陳設,十分不搭調。
白虎幫幫主烏烈,正落坐於太師椅上,石嵩及天罡六煞正坐於下首。烏烈身材中等,五官平庸,年約五旬,然而雙眼時斂時放的精光,顯示他的內力修為已至收放自如的階段。
烏烈望著石嵩,沉聲說道:「這些日子來,有不少武林中人,齊聚山下的仙梅鎮,師兄,這些人為何而來,你該清楚?」
聽出烏烈口吻中的不悅,石嵩心生恚怒,臉上神色丕變,呼的站起,天罡六煞亦也跟著起身,石嵩反問道:「你怪我,是不是?」
「師兄,這節骨眼兒,你還不肯跟我說實話,你讓我如何和你合作下去?」
「此刻跟他翻臉,絕非上策……」石嵩心念轉動,忙壓下怒氣,陪笑道:「師弟,你這是什麼話?我何曾瞞過你?青玉玦本是貢品,不知何因,竟會落在于謙手上,他居然又交給上官出雲,他存心跟朝廷過不去,實在可惡,而我,是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啊!唉!官場上的爾虞我詐,豈是你所能理解的……」他故做苦惱狀,實有欲蓋彌彰之嫌。
烏烈嘴噙冷笑,淡淡問道:「當真這麼簡單?」石嵩忙道:「當真啊!師弟,皇上因不願將此事鬧大,加上于謙又有功於社稷……」
「功於社稷,豈會被處斬?師兄,打誆語也得看場合,你師弟我雖不是絕頂聰明之人,可也不是傻瓜,青玉玦若真只是進貢之物,又怎會惹起江湖人物的覬覦?」烏烈表情冷漠,口吻中仍是對石嵩之言存疑。這番話,可說得石嵩難堪至極,一時語塞。
烏烈正是石嵩的師弟,兩人師承秦嶺鬼叟翁至蒼,但鬼叟在二十年前,遭水毅重創於骷髏山之後,即已下落不明。
他所收二徒,石嵩與烏烈,是青出於藍,猶勝於藍;一立足官場,呼風喚雨;一闖江湖,名響豫西,各有斬獲,素有嶺南雙絕之稱。雙絕,一是石嵩搜魂掌,二是烏烈追魂指。
兩人是同門師兄弟,怪不得烏烈肯相助石嵩。
秦奎頭腦冷靜,思慮清晰,一聽兩人之言,隱藏火藥味,忙抱拳打岔道:「烏幫主,石大人之言屬實啊!貢品落失,若張揚出去,於朝廷面子有損,龍顏威望有礙,顧及龍顏,自然只能暗中追查下落,再則于謙甚得民心,若說他竊盜貢品,只怕百姓會怪責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若民心背道而馳,唯恐給予瓦剌可趁之機!因此,于大人被處斬另有他因,與青玉玦之事無關……」
「是嗎?」烏烈看了他一眼,沈吟片刻,又道:「那青玉玦既然是朝廷貢品,為何消息會散佈出來?上官出雲被人所救,白虎幫卻無端成了眾矢之的……」
「烏幫主,只怕是有人想藉此坐收漁人之利,來個一石二鳥之計……」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想藉江湖人之手,除掉白虎幫?」
「幫主是聰明人,只要仔細想,便可知端倪。」
秦奎口若懸河,滔滔辯解著,似已說服了烏烈了,烏烈臉上神色趨緩,但心中疑團未除,雙眼直視秦奎,問道:「那傳言青玉玦內藏玄機,純是子虛烏有了?」
秦奎再道:「這是當然,青玉玦只是回疆貢品,是純度甚高的漢玉所雕,價值約莫十萬兩,十萬兩可說不是小數目,但也不到價值連城的地步。所以說造謠之人居心叵測,捏造青玉玦中藏有乾坤的消息,恐怕是存有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心,江湖上若因青玉玦之事,釀成腥風血雨,烏幫主,您猜猜,誰最得利?誰最能坐享其成?」
「難道是……玄武堂?」烏烈雙眼始終未從秦奎身上移開,就是想從中找出破綻,但是秦奎的眼神堅定,讓烏烈開始有點相信他的說詞了,不由沈聲接口道:「你的分析極為有理,顧人豪這傢伙陰鷙深沉,臉上客客氣氣的,像尊彌勒佛,實則笑裡藏刀,更喜歡暗地放冷箭,如果真是他造謠生事,徒增事端,我絕不放過他!」
白虎幫與玄武堂互爭地盤,擴展勢力,早已水火不容了,秦奎的一番言語,實有火上加油,煽動兩方人馬火拼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