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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9/26 01:52:22瀏覽704|回應3|推薦9 | |
眼見七天之期,即將到來,時間一天一天的消逝,上官出雲的時間,相對的一天一天的減少,奪藥之事,又尚未有進展,左寒星心中之急,是可想而知。見上官出雲每次一毒發後,身體便虛弱一分,他擔心他無法再撐下去。 是日,晌午過後,上官出雲再一次毒發,心口的刺疼加劇,渾身的骨頭如烈焰焚燒,使他苦不堪言,寒毒攻心與周身骨頭的炙熱之痛,致使他的身體起了一陣陣的痙攣,冷汗更是涔涔而落,身體上的疼痛,令他將文雪煙的手腕抓出一圈淤青,他咬緊牙,強忍著不發出一點呻吟聲,就是不想眾人為他擔心。 數天來,他承受著無邊無盡的折磨,比起當年的搜魂掌,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令他生不如死,當年搜魂掌寒毒發作過後,身體不會虛弱的如此快速,但是,逍遙星卻讓他的生命力道急速從他體內拔除,看得眾人心驚膽戰,甚怕他挨不到七天之期。 當初他身受搜魂掌荼毒之時,曾有過自盡的念頭,而逍遙星的毒性發作之苦,遠勝搜魂掌,但此刻的他,卻沒有自盡的想法,因這些日子來,眾人的關懷,支撐著他,讓他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少爺——少爺——」 「雲哥——雲哥——你別嚇我,別扔下我……」 文雪煙與洛玉蝶見他痛苦難耐,卻一聲不哼,兩女看在眼裏,痛在心裏,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撲簌簌的落下,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搓揉心口與揉按他周身,希冀減緩他身上的痛楚。 上官出雲眼神渙散無法聚焦,卻清晰地聽到文雪煙的呼喚,他顫抖著聲音回道:「雪煙……別……擔心……我……我一會……就……不疼了……」 眾人見他如此備受煎熬,心頭酸楚,早已是淚水盈眶,淚流滿腮了。 休養四天后,水雲岫已能下床走動,得知上官出雲情況危急,便偕同文綠鳳,急忙趕到上官出雲的房間,他坐在床沿,看著他,想起數天前,他還來探望自己,也能四處走動,如今竟是連床也下不得了,他難抑悲痛的淚水,只是傷心的叫道:「二哥……」 上官出雲身體上的痛楚歇止,卻是渾身濕透,左寒星見狀忙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先幫二弟換下濕衣,免他著涼……」 眾人踏著沉重的腳步,一一走出房,文雪煙順手帶上房門,左寒星默默地替他換下一身濕衣,在幫他換上乾爽的衣衫,他眼眶有些濕潤,語氣真摯的說道:「二弟,答應大哥,一定要活下去,千萬別讓逍遙星打敗,知道嗎?」 上官出雲看著他,沒有說話。 左寒星凝視了他一眼,歎了口氣,回身走去打開房門,眾人再度走進,水雲岫當先趨近,坐於床沿,上官出雲伸出手去想安慰水雲岫,哪知沒有了力氣,水雲岫知道他的意思,忙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手掌,竟是淚流而無法言語,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上官出雲望著傷勢日漸康復的水雲岫,心中欣喜,語音虛弱的說道:「三弟,別這樣,你的傷才剛好一些……」 水雲岫心頭難受,含淚無言。 上官出雲何嘗不難受?他抬眼望著坐在床邊的文雪煙,說道:「雪煙,我想坐一坐,扶我起來……」 這幾天與逍遙星的毒性對抗,他清楚自己已經愈來愈無法控制毒性的竄流,身體更是變得愈來愈虛弱,連想坐起,都變成一件很難的事。 文雪煙聞聲,忙扶他半坐而起,讓他靠在床頭,在拉過薄被幫他蓋上,他轉眼瞧見了巴丹,淒然叫了一聲:「巴兄……」隨即噤口不言。 他始終認定是孟瀟瀟出賣他們,才會引來石嵩的人馬,因此在對孟瀟瀟的誤會未解下,眾人不敢對他說實話,肇因眾人擔心他在不明就裏的狀況下發怒,讓毒性竄升,於他不利,遂眾口一致,謊稱說是巴丹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此地為巴丹的住所,是以上官出雲一直認為自己為巴丹所救。 孟瀟瀟早對眾人言明一切因由,而她對上官出雲的好感與愛慕,更是落進所有人眼裏,眾人不忍苛責,明知他身邊已有文雪煙與洛玉蝶,還硬要強插一腳,能說孟瀟瀟有錯嗎?錯只錯在時機不當,認識上官出雲的時間太晚。 孟瀟瀟的失蹤,也造成瀟湘樓老鴇寶娘的恐慌,她加派人手日夜搜查孟瀟瀟的下落,只是任何人都想不到這處外表看似廢棄的小雜院,竟是內有乾坤,或許正是愈危險的地方,反而愈安全。 人說狡兔有三窟,孟瀟瀟為了將來能順利脫離瀟湘樓,就為自己設了三個藏身處所,處處不同,這是她精心所設計的藏身地之一,也花了她不少積蓄,而這三個藏身處所,只有巴丹知悉,小雜院便是其中之一。 巴丹注視著上官出雲,神情肅穆的說道:「上官公子,現在還不到絕望的時刻,還有時間,你一定撐下去,才不枉煞費心思,想救你的人的一番心意……」 他話中有話,意有所指,上官出雲卻看向左寒星與丁紫霞,點頭道:「我明白……」 這時,那位啞巴的小姑娘潤兒,端一碗蔘湯進來,她看著上官出雲,指著蔘湯, 咿咿啊啊,上官出雲知她的意思,便道:「潤兒,謝謝妳,先擱著,我等會就喝……」 潤兒似乎不滿意他的回答,嘟起嘴,咿咿呀呀,巴丹忙道:「上官公子,你先把蔘湯喝了吧!潤兒說你身子虛,要補一補才有力氣對抗逍遙星之毒,再說,蔘湯涼了也不好喝……」 「給我,我來喂他。」 文雪煙伸手接過潤兒手中的蔘湯,潤兒才滿意的笑了,她望著上官出雲又比手劃腳半天,卻沒人知道她想說的是什麼,上官出雲楞楞的看著她,潤兒扯扯巴丹的袖子,巴丹知她之意,遲疑片刻,方道:「潤兒說,上官公子人長得俊雅,心地又善良,相信老天爺也會不舍,為了關心你的人,你一定要活下去……」 透過巴丹轉達了潤兒的關心,上官出雲感動滿懷,眼眶濕潤道:「會的,為了你們,我會活下去的……」 文雪煙忍住傷心的淚水,將蔘湯吹涼,一匙一匙的舀起蔘湯,送進上官出雲口裏,上官出雲的床榻,一邊坐著文雪煙,一邊坐著水雲岫,完全沒有洛玉蝶可擠入之處,她瞄了自己的斷臂一眼,思忖道:「我能這樣一手端著碗,一手喂雲哥嗎?我真的能照顧他嗎?」 看著他被逍遙星之毒百般折騰,她恨不得能代他受過,然而,無論如何的不舍,終究誰都無法分擔他身體上的痛楚,想到一切事故,全因自己任性造成,她就懊悔不已,突然自語道:「都是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我們行蹤不會洩漏,雲哥不會受此折磨,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說完,轉身往外沖,左寒星及時拉住她,見她滿臉淚痕,剛叫了聲:「蝶妹……」 洛玉蝶卻一把撲進他的懷裏,哭道:「大哥,都是我,都怪我,是我害了雲哥,都是我……」 左寒星拍拍她的肩,柔聲安慰道:「傻丫頭,沒人怪妳啊!」 這些天來,她自責不已,日夜守在上官出雲身旁,只盼他能好轉,如此她便能減少一些罪惡感,然而他的情況,卻是每況愈下,一天比一天差,洛玉蝶看在眼裏,心頭忐忑,惴栗不安,她真的好怕再也見不到他,他若死,沒有他的人生,自己將如何渡過這漫長的幽幽歲月? 見她自責至斯,上官出雲不忍,開口說道:「蝶妹,別怪自己,與妳無關,這是我的劫數,別認為是妳的錯……」 洛玉蝶一聽,快步走近,淚眼婆娑,情緒崩潰的叫道:「雲哥——雲哥——我不能沒有你,真的不能,你答應過不撇下我的,你不能失信啊!雲哥——」說著,便趴跪在床邊痛哭出聲。 文雪煙喂上官出雲喝完蔘湯,起身放下手上的蔘碗,洛玉蝶卻趁機投進他的懷裏,抱著他嚶嚶啜泣著,文雪煙惱怒,卻也不便當著眾人的面,將她拉開,她的神情從憤怒轉為柔和,因為與上官出雲有來生之約的,是自己,非洛玉蝶,而他在所剩不多的日子裏,最想道別的人,也是自己,想到自己在上官出雲心中的份量遠勝洛玉蝶,她就不想在跟洛玉蝶計較。 上官出雲氣力稍複,伸出右手輕撫著她的秀髮,柔聲道:「蝶妹,別哭了,好不好,又不是妳害我中逍遙星之毒,真的與妳無關啊!」 上官出雲這一說,洛玉蝶摟著他,哭得更凶了,弄得他不知如何是好。 水雲岫見他臉上有了倦容,忙道:「蝶妹,我二哥累了,妳先讓他歇會吧!」 洛玉蝶淚流滿面,緩緩起身,望著水雲岫道:「水三哥,你說,雲哥會沒事吧?」 水雲岫躊躇著,尚未回話,左寒星已截口道:「二弟一定會沒事的,我們一定能取得解藥救他,所以……」他趨近,睇視著上官出雲,又道:「二弟,還是那句話,不管如何,你都一定要撐下去,大哥一定會拿到解藥救你,我不想替你收屍。」 上官出雲聞言,伸出手來與左寒星相握,他眼眶發熱,激動的叫道:「大哥——我何嘗不想活下去?我也不捨得你們……」 左寒星緊緊握住他略顯冰涼的手掌,語重心長地道:「傻兄弟,既然不舍,就一定要撐下去,一定要撐到我們奪得解藥救你,答應我,別讓做哥哥的我有遺憾,知道嗎?」 上官出雲本不願他為己涉險,但他清楚,想阻止左寒星前往行館奪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觸及左寒星充滿希冀的眼眸,上官出雲躊躇半晌,方點了點頭。 秦奎的傷勢已不礙事,他緩步走近,沈聲道:「上官公子,你還有很重要的事待辦,你還要揪出陷害你的兇手,無論如何,你都必須戰勝逍遙星之毒活下來,才能替你自己洗刷冤屈,證明你非蝕心針的主人,夜闖百劫穀行兇之人也不是你……」 接收到滿屋子人的關懷,上官出雲胸口溢滿暖流,他知道,他們的關心,是他活下去的動力,他絕不能讓他們失望。 (二胡演奏:睡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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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武俠奇幻 ) |